“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林鸦鸦不掩饰自己的怀疑。“你没吃错药吧?”
邬漆有些认真:“我们可以忘记过去吗?我很欣赏你,我可以不生你气,你愿意,也跟我不计前嫌吗?”
“你想跟我做朋友?”林鸦鸦奇道。
不怪林鸦鸦这么问,她如果是邬漆,她也会恨自己。
邬漆却比她想象中更加真诚,“当然愿意,起码你对贺梅就不错,和你成为朋友,我不亏的。赢了算你的,输了那肯定是我的错。”
林鸦鸦心中有块柔软的触动,可看到那张脸,和慕生有六分相似,她的心肠再度硬了起来。
慕生既然那么爱为段甜伸张正义,那么她就打碎他的自我蒙蔽好了,她要揭开段甜的真面目。
她笑了一下,“既然是朋友,有个道听途说的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邬漆点了点头,“我想听,你说吧。”
“我听说……”她皱了皱眉,状似很难为情的样子,声音也低了下来,“段甜学姐她啊,不止堕胎,还补了一层膜……”
邬漆面色一僵,脸黑了下来。
“跟我说干嘛……难道……”他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忽然笑了出来,强忍住笑意说完后话,“真是我的孩子?”
邬漆茫然的表情,还透着一股凝重。
“不然还有谁呢?难道慕生没跟你说?”
邬漆犹在疑惑,“慕生找到我,确实有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但我原本是不信的。可你也这么说。”
邬漆说:“段甜消失好几个月了,一开始说是生病请假,可她家人暗地里也在找她。她爸爸甚至有来找过我,问我段甜的事情。可我哪儿知道。”
林鸦鸦不解:“可你为什么觉得,段甜怀的,不是你的孩子?”
“大姐。”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语的看着林鸦鸦,“我一个花季少年,你跟我说这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再说段甜失踪好几个月,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鸦鸦有点可惜,“如果孩子真能生下来,没准还能让你做个亲子鉴定,你好心服口服。”
邬漆略带嫌弃的摇头,“我更在意的是,她补膜干嘛?她和除我之外的人,也玩的很花啊,只是‘发乎情止乎礼’而已,她更喜欢玩暧昧。”
林鸦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明知故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跟谁长得像啊?”
邬漆眼睛一眯,表情更加不好了。他沉着脸说:“当然知道,慕生啊,还能有谁。段甜那家伙也好那口。你不会也……”
“胡说,我对他没意思。”邬漆话没说完,就被林鸦鸦厉喝打断。
邬漆有些扫兴,自己给自己递台阶说:“我只想知道慕生和你什么关系罢了。”
“认识不多,关系一般。也许还是朋友吧。”
见林鸦鸦面色淡淡的样子,邬漆不再扫兴的问慕生的事情。
他知道,林鸦鸦讨厌段甜,因为段甜欺负过很多、盖过段甜风头的女孩子。其中被欺负的最狠的,还包括她的好闺蜜——贺梅。
邬漆也讨厌段甜,因为段甜当初骗了他的感情,结果是拿他当慕生的替代品。邬漆曾以为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满腔的爱意,甚至愿意为段甜奉上自己的身体。
可段甜却利用他纯粹的爱,设计他和林鸦鸦这个丑女发生那关系,而林鸦鸦反将一军,让段甜阴差阳错和自己发生那关系后,段甜那厮根本忘了他们是恋人,发生那关系再正常不过。段甜怨他破坏了她的身体,甚至很嫌恶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时候邬漆真的恨啊,曾经有多爱,得知真相的时候就有多恨。他对段甜付出的感情那么多,而段甜愿意回馈给他的,却不足十分之一。
段甜就给了他那么一丁点真心实意的爱,却令他蒙蔽了那么久,他恨都恨死了。男人的自尊心全无。
……………………
见邬漆在发呆,林鸦鸦喂了一声,“你不是想知道她补膜干嘛吗?我虽然不是段甜,但也能猜到几分。因为她爱的人回来了呀,她要干干净净的,勇敢追求爱。”
邬漆笑得有些讽刺,“段甜那样的富贵小姐,还知道什么是爱?她连亲爸的电话都不记得,她真的有心吗?”
听到中间那句话,林鸦鸦的眼,倏尔瞪大。“她连亲爸的电话都背不下来?”
说着,林鸦鸦自个儿都觉得好笑。
难怪段甜在有机会求救的时候,宁愿给段甜曾经欺辱过的贺梅发求救短信,也没有直接告知她家人。
她不禁有个猜测,难道苏夯手机里,也只有贺梅一个人的电话?
她正因自己的猜测,而感到几分兴致。
邬漆说:“是啊,她爸爸来找我的时候说的。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人,他当时哭得老厉害了。”
邬漆学得有模有样:“我可怜的宝贝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这忽然失踪可怎么办呀,连爸爸的电话都不知道,平日出门都是司机送,回家的路摸不摸得清还两说,恐怕被人丢到城郊,都不知道从哪走能回家……”
邬漆将中年人的哭泣学得入木三分,林鸦鸦被逗笑了。
看到林鸦鸦笑,邬漆也被带动了几分情绪,自己竟也感到开心。
……………………
林鸦鸦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挑拨离间的机会。她注意到邬漆现在比较放松,她有意无意道:“说起来,段甜真的很喜欢慕生,慕生对段甜也颇有好感,如果段甜曾经做的坏事被慕生知道了,说不定会很好玩。”
林鸦鸦话,听在邬漆耳朵里,却感到汗毛竖立,头皮有点发麻。他怎么感觉,说这话的人,用心有点邪恶呢……
邬漆定定的看着她,眼睛就像是粘在了她身上。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好啊,谁去说?”
林鸦鸦的目光左看右看,目光游移,轻飘飘的道:“不知道诶,唔,刚刚谁说,有需要帮助的找他来着?”
原来林鸦鸦在这儿等着他呢。
邬漆有种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的错觉。
“会不会太刻意了。”他说,“慕生不是傻子吧?”
林鸦鸦早就想好了。她说:“那就让曾经的受害者,出来指控段甜。”
邬漆看她一眼,“贺梅?”
“不。”她眸光一下暗下去,“除了她,肯定还有其他受害者。”
“这么护着贺梅啊?”
“邬漆同学,该是你发挥用处的时候到了。”
邬漆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好啊,这就当是我的诚意了。”
邬漆转身离开时,回头看了她一眼,“林鸦鸦,你对贺梅真义气,真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这么对我。”
林鸦鸦睫毛一颤,手指动了动,她在想要不要安抚他几句,可他没等她想好,就走了。
看着与慕生酷似的人,她心思不可能单纯。她细细看着邬漆的背影,却觉得不太能把两人重合。
邬漆,现在已经没有以前的痞气了,一身坦荡纯粹样子,倒有点像慕生没进大山前的感觉。
而慕生现在走路太拘着,队伍里待久了,难免有影响。
他俩还是有点不同的。
她甩了甩头,决定不再将邬漆与慕生作对比了。他们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人。
……………………
既然进了趟学校,她想顺道去看下贺梅。
贺梅见到林鸦鸦很是欣喜,“鸦鸦!”
她的激动,超出了林鸦鸦的预料。
“怎么了?”林鸦鸦不禁问。
贺梅激动的把林鸦鸦拉到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说:“校长要下台了,那个菩提真有两把刷子,现在全校都是菩提的传闻。”
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林鸦鸦扬了扬眉,“菩提?”
“是啊,”见林鸦鸦还不知道,贺梅说,“就是小组嘉宾那个菩提,他之前还在你家住过的。”
贺梅神秘兮兮的说:“你不知道吧?何美兰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自从跟菩提在一起,就整天和何校长吵架,还喜欢往外抖她爸的事。
“说她爸在外面养三,晚上经常不回家。周末就爱在家办牌局,接受别人的奉承、贿赂,偶尔还和人结伴出去嫖。
“何校长哪里禁得住她这么折腾,美兰人脉本就不错,加上身份特殊,她说的那些话,很快就传遍学校了。现在学校外的奶茶店,哪还有小情侣留言,全是暗地里讨论何校长什么时候下台的。”
林鸦鸦暗想:看来菩提背后没闲着,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菩提一点也没闲着。
她暗笑,菩提做事,效率可真高。
“那他现在和美兰怎样了?”
贺梅摇了摇头,不太认同的说:“美兰现在,还整天黏着菩提,也不想想亲爸爸都要职位不保了。”
邬漆恰好路过她们身后,听到贺梅和林鸦鸦说的话,他皱眉看了贺梅一眼:“现在学校人人自危,你跟她说这个干吗?”
邬漆语重心长的说:“何校长一天没下台,就还是我们的校长,他表面处事更加谨慎,暗地里,使劲在查谁还在传。被受处分,警告、开除的,还少吗?”
他担忧的看了林鸦鸦一眼,走了。
“嘶,他怎么突然来了,怪吓人的。”贺梅望着邬漆的背影,继续和林鸦鸦叨叨。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的。每个班都有下通知,不准议论那件事。可群众的嘴哪里是警告能止住的。”
听说了何校长的做法,林鸦鸦不禁想问:“菩提没被开除?”
贺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她小声说:“美兰闹啊,甚至放下狠话,菩提辍学,她也要跟着辍学。”
林鸦鸦也觉得好笑,“真够折腾的,何校长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肯定会想方设法,不让美兰再胡言乱语,美兰没来上学了吧?”
贺梅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她讶异于林鸦鸦的聪明。
这聪明的小脑袋,要是换做了她,她指定转不过弯。
“是没来了,她被菩提两个,都以各种理由停课了。”
贺梅说的,在林鸦鸦的意料内。
可林鸦鸦的眼皮,忽然没来由的跳了跳。
“怎么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林鸦鸦嘀咕。
眼皮又是一跳,她的心猛然一悸。“该不会!!”
她很久都没回自己那套公寓了,菩提那厮,不会没地方去,又住回了她的小家吧?
“嘶……”林鸦鸦深深吸了几口气,狠狠转身,“该死的家伙!又撬门!”
“你去哪鸦鸦,鸦鸦……”贺梅在身后喊。
“别担心我!我有事!!”
林鸦鸦头也没回,脑子一热,还在气头上。
贺梅疑惑:“有事还让人别担心?”
…………………………
这厢,林鸦鸦直奔自己的小公寓。
她没踩过几次的门垫,不知被哪只猪脚,踩得都起毛了。门口多了几袋没丢的垃圾。
“这个菩提!”
她一摸口袋,想起自己离开太久,根本没打算回来,钥匙更加没有带在身上。
她面上一窒,抿抿唇,从花盆土里,挖出一把备用钥匙。
把钥匙上的土擦干净,刚要插到锁孔——
只见银灰的锁,满是撬痕。
她忍无可忍,一拳锤向自己的门。
“菩提!!我去你的!”
林鸦鸦心烦的很,钥匙几次都插不进锁孔,最后终于插准了,还没扭开,门居然从内打开了。
菩提冒出一颗迷茫的脑袋,无辜的看着林鸦鸦,“你干嘛呢?”
林鸦鸦掰开门,将家门大开,被气得鞋都忘了换,直接踩进去。
菩提无辜的站在林鸦鸦身后,把门关上。
“火气这么大啊,小心肝,这么久没见,你一点都不想我啊?”
林鸦鸦差点一巴掌扇上去,她咬牙切齿:“小心肝?你对美兰叫顺口了吧?谁是你的小心肝!”
菩提面色不变,依旧带着清浅的笑:“吃醋?”
“滚!”
菩提没有直接迎接她的火气,他绕开了林鸦鸦,“我去做饭去,手艺又精进了,还没给你尝尝。”
“我不啃别人啃过的剩饭!”
菩提脚下一僵,“不是剩的,是新鲜的。”
“听不懂吗?用不着对我这么好,美兰享受过的待遇,我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