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和秦岳自然察觉到了异常,二人对视一眼,秦岳的眸子顿时暗了几分。
这个顾谌默……
莫非郁一惊,愕然抬头看了一眼顾谌默,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
顾谌默这是想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认识吗?
“看来顾总口味十分独特。择日不如撞日,这家酒店的淮扬菜做的不错,我们一起去尝尝,就当是为顾总接风了。”秦岳笑意渐浓。
几人来到下面楼层的餐厅,服务员将他们引到包厢,包厢上的圆桌很大,坐下四个人绰绰有余,彼此间可以很轻易地察觉到对方的神情。
莫非郁的脸色,又一次控制不住地变得苍白。
油爆虾、腌笃鲜、东坡肉、凤尾虾球蒸豆腐,习惯莫非郁口味的秦岳点起淮扬菜经典菜式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可如今莫非郁看到眼前的菜式手心抑制不住地出冷汗。
她在国外的时候,和顾谌默一起吃过几次饭。国外的食物不合她口味,每次吃西餐她都表现得兴致缺缺,因此人都薄了几分。
后来顾谌默察觉到她的喜好,便刻意找熟悉的朋友,去华人区请了一位淮扬菜大厨,她这才胃口好了点。
顾谌默对她的口味,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看他自己又怎么会对淮扬菜那么喜爱呢?他从小就待在国外,是个西方胃,淮扬菜这种中式经典菜式,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调剂;又或者说,是他在迎合她的喜好。
“顾总,这些都是淮扬菜的经典菜式,不知道还合不合顾总的口味?”
“很好,还是秦总考虑周到。”
秦岳注意到莫非郁的脸色,叫服务员拿来一杯温水,又多给她夹了几筷子她最爱的油焖大虾:“我们吃完饭就去医院,你先喝热水缓一缓。”
顾谌默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他嘴角微微勾起,存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他伸手夹起一只油焖虾,饶有趣味地说:“看来这道菜还真是经典,原来莫小姐也喜欢。”
莫非郁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顾谌默难道想害死她吗?
桌上一时间暗潮涌动。
莫非郁无心吃饭,没夹几筷子菜。可不知道顾谌默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一旦她的筷子伸进哪一盘菜,下一秒他的筷子就接踵而至。
一餐看似宾主尽欢,实则各怀鬼胎的晚餐就这样结束了。
晚饭结束,陆铮秦岳和顾谌默握手告别,顾谌默笑着说:“多谢秦总和陆总款待,下次我们接着谈,还望二位再照顾照顾我的口味。”
他全程没看莫非郁,可眼底的狡黠却让秦岳疑窦丛生。
这个顾谌默,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总是暗戳戳地接近莫非郁,却又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非郁,走吧,我有事情要问你。”不由分说,秦岳一把拦过莫非郁,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重,莫非郁从未感受过他这样大的力气,就好像……他有一股怒气隐而不发?
莫非郁踉跄着被秦岳拉上车,她似乎已经有了预感,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非郁,你告诉我,”秦岳的语气逐渐冰冷,“你和那位顾总,是不是认识?”
“没有。”莫非郁心中发虚,可她语气还是斩钉截铁。
“秦岳,你想的太多了,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位顾总。”她盯着秦岳,仿佛眼睛里都是对秦岳不信任自己的埋怨。
“非郁,不可能。顾谌默看你的眼神非常不对劲,你们不可能是第一次见面!”秦岳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他的声量陡然拔高,车厢里回荡着他的声音。
“秦岳,你冷静一点!”
“莫非郁!你到底和顾谌默是什么关系!”
语气森然,眼神冷厉,莫非郁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他这样质问的语气。
“我……嘶——”莫非郁倒吸一口凉气。
她突然捂着肚子,弯下腰来,整张脸皱成一团。
“我的肚子好疼……”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可正在气头上的秦岳却认为她是在找借口,逃避这个问题:“够了,莫非郁!你不要以这个为借口转移话题,你——”
莫非郁的额角开始有一滴一滴的汗下落,原本白皙红润的脸顿时刷白,嘴唇白得近乎透明。
“好痛……真的好痛……”
不好,莫非郁是真的肚子疼,秦岳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发动汽车,把她送到医院。
“医生!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她的脸色从之前就一直很白!”
莫非郁疼得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护士和秦岳一同把她抚上病床,将她推到急诊室。
她身上没有明显伤口,因此医生只是给她做了一些基础的检查。
“非郁她到底怎么样了?”
她一直展现出来的都是精明果断,气场强大的模样,此时却像一只脆弱不堪的兔子。看着病床上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一团的人儿,他心中有如刀割。
医生摘下听诊器,走到秦岳面前:“这位先生,你女朋友的症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她只是因为精神太过紧张,才造成了神经性的疼痛。你要让病人放松心情,精神不要太紧绷了,否则还会复发。”
“竟然还有这种症状?”秦岳万分惊讶。
“是的先生,所以你平时要注意照顾她的情绪,让她不要太紧张焦虑。”
不知道这是不是第一次发病,他离开了她这么久,是不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她也经历过这样的痛苦?
一想到刚才他情绪失控,还吼了莫非郁,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涌上心头。
“非郁,你是不是之前就……”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莫非郁就因为过度的疼痛晕了过去,秦岳立刻看向医生。
“给她注射镇痛剂吧,剂量小一点,等她醒来应该就好一点了。”
秦岳坐到病床边,心疼地握住了莫非郁的手,口中低低呢喃:“都怪我非郁,我不该这样怀疑你……等你醒来,我一定给你道歉……”
他的眼中满是对她的温柔和缱绻。
不管是注射镇痛剂还是吊水,他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