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非郁的眉梢微挑，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岳，你今天真的很莫名其妙！一进来就开始大喊大叫，这里是我家，你给我出去！”

莫非郁已经用尽全力吼出这句话了，房间霎时安静下来，门外拍打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秦岳似乎被这样的吼声吓到，他的语气变得和缓，可态度依旧坚决。

“非郁，你现在还在生病，不要这样大声说话。”他拿过莫非郁额头上的毛巾，替她重新换了冷水打湿，再放到她额头上。

“你听我说，你这种应激性反应是不是在国外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事情？否则你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你在国外的那段日子……应该受了很多苦吧……我尊重你的心情，我可以不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你不要推开我。给我一个关心你的机会，好嘛？”

他几乎是把态度完全放软，蹲下来，握住了莫非郁滚烫的双手。

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插手她的事情，为什么要打听那段往事？顾谌默已经回来了，她现在的处境光用危险形容都不够。

他就像是一匹处在暗处的狼，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和信心。他在暗夜里闪烁着自己阴鹜的绿色眼眸，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她全部吞噬。

而秦岳……她已经说不清楚对他的感情了，爱、恨、念念不忘、憎恶至极，太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过往的痛苦和快乐交替在脑海重演，她该怎么界定，她该怎么做？

莫非郁只知道，如果让秦岳知道了她在国外的事情，知道了顾谌默这个危险人物的存在，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更失控。

“秦岳，求求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们早就已经离婚了你明白吗？是你提出来的离婚，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莫非郁痛苦地别过脸去，她不愿意再看他，也不愿意再和他谈论那些令她不堪回首的事情。

秦岳默然，却伸出手将莫非郁一把揽入怀里。二人呼吸纠缠，莫非郁的呼吸却一下变得急促。

她用浑身的力气去拍打、推阻秦岳，手一下下拍在他的背上，胳膊上，发出闷响。

而秦岳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她拍打，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他的双臂像是形成了一道铜墙铁壁，将莫非郁紧紧围住，而她丝毫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放开！”

莫非郁的指甲不经意间擦过秦岳的手臂，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有细小的血珠在外渗。

他吃痛，可还是愣撑着没有松手。

莫非郁本就虚弱，拼劲去打他也无济于事，终于是打累了，索性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

凑得近了，两个人的心跳声不知不觉开始同频，莫非郁的情绪短暂的平静下来。

一道电话铃响打破了满室寂静，莫非郁的手机就放在床侧的床头柜上，屏幕上跳动闪烁着一串号码。

这串号码，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在国外的日日夜夜，她几乎都能接到这个号码的来电。

莫非郁的脸色微微变了，她的瞳仁显得不安。

“秦岳，你出去。”

莫非郁的语气很平静，可她的态度却一点也不平静。

这是顾谌默打来的电话，她接也不是，挂也不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秦岳请出去。

“可是非郁，你发烧还没好，我留在这照顾你，不好吗？”

抱着莫非郁的秦岳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是他隐隐察觉到了莫非郁情绪的不对。

“我已经好多了秦岳，我不需要你照顾我。这里毕竟是我家，你留在这里只怕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你还是先走吧。”

电话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接，自动挂断，但莫非郁知道，电话再次响起只是时间问题。

秦岳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莫非郁的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莫非郁没有接，他不知道是碍于他在场，还是因为别的。

“非郁，你为什么……”

不把秦岳弄走，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顾谌默的性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偏执、冷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果她一直不接顾谌默的电话，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等秦岳说完，莫非郁主动攥起了秦岳的双手，把声音放软：“秦岳，你就算给我帮忙了好不好，我现在想自己待会，你先回去，好吗？”

要不是外面光线充足，秦岳还真以为自己做梦了呢！

他什么时候见过莫非郁这种娇柔的模样！双手被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攥住，她的声音又软又甜，一双漂亮的凤眼里却是一种柔情，眨动的时候像扇子一样的睫毛一下一下直扫心扉，简直像一只又娇又媚的小奶猫。

对他撒娇？这几乎是莫非郁没有做过的事，可秦岳加速的心跳告诉他，他很吃这一套。

尽管理智告诉他，莫非郁这是在使尽浑身解数想要赶他走，但诚实的身体还是勉勉强强点了点头。

谁让他喜欢她呢，她的一举一动都对他来说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算他心知肚明这是个陷阱，他也甘愿往下跳。

“好好好，败给你了，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我给你叫个医药外送，记得按时吃药，睡一觉醒来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秦岳松开莫非郁，又去洗手间换了一块毛巾，末了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方卓锦早就离开了，秦岳也终于走了，房子一下子回归平静，莫非郁暗暗松了一口气。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莫非郁接起，电话那头果然传来顾谌默的声音。

“非郁，你在哪儿？”

“我——怎么了，你打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出来，和我一起吃个饭。要是你担心在秦岳面前露馅不肯过来，那我就直接开车去找秦岳要人，或者来你家找你，你自己选。”

“……行”她本想说自己发烧了借此推脱，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给我地址，我现在过去。”

厨房里熬煮的粥一直都用保温模式留在电饭煲里，莫非郁盛了一碗喝下肚子，微微出了些汗，明显感觉好多了，这才换装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