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谌默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脸上浮现出饶有趣味的笑容，他的手一下一下在沙发扶手上发出有节奏的敲打，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莫非郁，你别以为你可以逃脱我的手掌心。

他受伤当日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发现莫非郁已经回国了。但他并没有决定第一时间回国把她带回来，而是决定缓一段时间。

顾谌默不想将人栓得太紧，他决定放她三个月的自由，只要他想，他可以立刻回国把人带回来，只是他没有这样做。

鱼儿只有在水里才能呼吸自如，但这样的自由是在渔网里的短暂自由，它没有看到，它的世界铺天盖地都是渔网。

现在是收网的时候了。

——

“秦岳，你为什么在这儿？”

莫非郁对于他突兀的出现感到奇怪。

她让秦岳离开后不久就来找顾谌默了。她前脚和顾谌默来到酒店吃饭，秦岳后脚就跟过来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行踪。

“难道说，你是一路跟我到这路来的？”

秦岳没有否定，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我听到你和顾先生在谈论些什么……资料？他的资料里写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表情会变？”

“还有，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顾先生手上，这才被迫和他做了些交易？”

莫非郁略错愕，但很快掩饰了过去。

看来他跟踪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了，他甚至已经知道了顾谌默给她看了一份资料！

但好在，他主动问起来，肯定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些事情。

“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些什么，反正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什么把柄之类的东西。就如顾先生说的那样，我们只是在谈合作的事情。”

“我不信。”秦岳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他借着给莫非郁系安全带，骤然欺近她耳侧，声音显得低沉而危险。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莫非郁打了个冷战，而后一把将他推开，拉远距离。

“秦岳，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如果你还要强行打听，我立刻离开。”

她的眸色变冷。

秦岳的打探已经触碰到她的边界了，她不能忍受。

车子开始行驶，车上的两个人却不再说话。

秦岳跟踪她，打探她隐藏已深的消息，没有得到答案却还不依不饶地追问，这种行为和越界没有两样，她眼睛里已经隐隐浮现怒气。

“秦岳，你不要再跟踪我了，你要凭借什么身份来关心我的事情呢？我再提醒你一遍，我们已经分开了。”

秦岳握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绷紧，他透过车窗倒影看清了莫非郁的表情，带着十足的愠怒。

为什么她要这么在意？他知道了她和顾谌默的事情，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

繁杂的思绪点燃了他的体温，他看向莫非郁，一种冲动侵袭而来。

他忍不住将车停在安全的路边，不由分说地解开安全带，用手托着莫非郁的后颈，径直吻了上去。

呼吸间，他只觉得莫非郁的唇像是毒药，让他无比上瘾，柔软香甜让他想要进一步的攻略城池，他不自觉加深了这个吻。

莫非郁愣住，她的瞳仁不觉放大，可胸腔里疯狂加速的心跳暴露了她的想法，她没有推开他。

车厢的空间狭小，秦岳一点点收紧力度，温度升高。

莫非郁的身量比之秦岳要小，为了省力，她伸出双手去够秦岳的脖颈，将他拉得离自己近了些。

良久，秦岳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他用自己的额头去抵住莫非郁的额头，因为长久未呼吸而发出低沉的喘息声。

“非郁，我知道，你还是忘不掉过去的事情。我每一次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我识人不清，后悔为什么我不肯相信你的话，误以为是你造成的公司机密泄露；也后悔，为什么就这样和你分开。”

“我对我以往做错的一切向你道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我知道，以前给你带来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但是我一定会尽全力弥补你。”

秦岳不提还好，他这么一提，就将莫非郁的理智从暧昧的氛围当中拉了回来，过去的痛苦困扰了她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种钻心刺骨的痛，怎么可能几天之内就被消解？

她推开秦岳，眼睛里的温度逐渐冷了下来：“正如你所说的，道歉缓解不了我经历的痛苦，你的道歉，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你还是好好想想我们之后该怎么相处吧。”

莫非郁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停车场，车厢里只余她幽然的体香，和一脸愣怔的秦岳。

——

方卓锦在秦岳关上门和莫非郁争执之后敲门未果，先离开了，后来中途折返却发现莫非郁家里已经没人了，他特地去了一趟超市和餐厅，买了一些食物。

估摸着莫非郁快回来了，他来到莫非郁家门口，他没有钥匙，于是就倚靠在门口等待。

莫非郁满脸倦容地从电梯里走出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方卓锦，你怎么还在？”

“来给你投喂美食！”方卓锦扬了扬手上的餐盒和一大袋子零食。

不可否认，莫非郁现在的确身心俱疲，甚至也肚子空空，方卓锦带来的食物正中下怀。

“谢谢你给我送的东西，正好我饿了。”莫非郁高兴地接过。

“你的烧已经退了吧？你有没有好些？”方卓锦关切地问。

“我已经好多了，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进来一起吃？”

“不，不用了，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吃过了，你慢慢吃，我就先回去了。”方卓锦笑笑。

得到莫非郁的感激，他十分高兴。只是他好奇，莫非郁好像自从在那日商业晚会之后，心情就不是很好，今天一天更是从早到晚都情绪很低落，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方卓锦拨通了手下的电话，让他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