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光由他们出这笔费用，傅氏直接坐享其成。这样亏本的买卖，怕是傻子才会答应。

多几个合作对象，虽说利益减少了，但自己承担的风险也更少了。

秦岳沉思了一会儿，想清楚其中的利弊后，颔首应了下来。

出资一下从十亿变到了六亿多，顾椹默掂量了心里的底，更不会有别的意见了。

这场看似剑拔张弩的合作，奇迹似的平息了。

风潋滟勾了勾唇角：“行，既然秦总和顾总都同意了，待会儿让人把文件发过去，看完了将钱打到这个账户就行。”

账户清清楚楚标着她的名字，既避免了被公司财政盘算进去，日后的出处也好探究。

能把傅氏和顾氏做到如今这般程度的，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短短三分钟，就阅完了整个合同，把钱打了过去。

“OK。”风潋滟收好文件，挽住莫非郁：“非郁，走，我们多久没一块去逛街了，这次，可得请你吃次大餐。”

“嗯，那我可不客气了。”

两道倩影在渐渐消去的声音里走远，方卓锦心底一惊，要是这三位大佬也陪着去，那还玩个什么劲。

只不过，眼见他们毫无行动的意图，赶紧跟了过去。

谁会相信今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签下来一笔二十多亿的大合同！

那可是整整二十亿！

*

车内轻音乐徐徐升起，彻底驱散了人心底的疲惫。

方卓锦实在掩不住心里的好奇，趁着等绿灯的间隙，食指轻敲着方向盘。

“顾椹默和秦岳怎么会答应这么离谱的条件，光是一个傅氏，吃下去这块蛋糕毫不费力，怎么会同意合作？”

还有他们对顾椹默态度，说不上厌恶，也绝对谈不上友善，很难不让人产生深思。

跟莫非郁聊着最新出的包包鞋子正起劲，风潋滟撩了撩头发，一股极致魅惑的玫瑰被雪松的冷淡压制的味道缓缓传来。

气味不算浓烈，却勾的人心痒痒的。

连带着后视镜里瞧见女人的白眼，都觉得可爱得紧。

“这么好奇，刚刚怎么不直接当着人家的面问清楚？”风潋滟见到了地方，打开车门挥了挥手：“这么好奇不如改行当财经记者好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们走了。”

方卓锦置之不理，径直锁上车锁：“我陪你们吧，也免得出了什么事。”

光天化日之下，更何况这里是整个市区最大的商场，哪怕真有歹人，不出几个眨眼的时间，就被抓了。

“非郁，你跟他说！”风潋滟余光向自己的好姐妹求助，哪知道，对方非但没来“两肋插刀”，还自顾自跟店门口的导购聊了起来。

靠天靠地还不如靠自己。

她最知怎么拿捏方卓锦，垂眸间，就换了一副姿态。

倘若说妲己是纯粹的魅惑，风潋滟的妩媚，又添加了一些别的东西。

挑着眉，如同一株绽开的猩红虞美人，眼尾的红色妖治迷人，像毒液般漆黑的花芯悄然释放出香气，将人拽入无尽的黑暗。

“你回去，好吗？”

方卓锦当下心脏狂蹦不停，速度快得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浑身的血液也沸腾得厉害。

待缓过神，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应下的一声好，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离开的。

他只知道，这辈子算是栽在这个女人手上了。

莫非郁就没那么好受了，刚刚还跟个妖精似的风潋滟，转眼就给了她一记。

“说好一生一世好闺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倒好，有福你享，有难我当，还真不愧是跟我拧着一条心啊。”

故作阴阳的语气并没有惹起莫非郁的不满，讨好般地哄了哄：“我错了我错了，待会儿看上哪条裙子，直接给你包上。”

俗话说得好，坏人姻缘那是要受天谴的。

她自然不可能把这句说出来，否则，指不定还得被一顿“毒打”。

风潋滟不是存心生气，听了这话又美滋滋挽住：“既然莫大富婆愿意包我，以后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在下都在所不辞。”

漫漫午后，吹着舒适的空调，莫非郁都不记得这是她们走进的第几家店铺，身旁的人才终于说了一句：“行了，先去吃饭，吃饱了再战。”

一顿饭下去，两人也没了逛街的兴致，索性提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半个下午的销售量，都抵得上商场一个月的了。

以至于后来总有店员津津乐道，有两位富婆故作普通，怎样怎样地扫购，怎样怎样地平易近人，全靠自己提回去。

而两位当事人，已经累得手指头都伸不直了。

助理定的是一家口味以清淡出名的小菜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排上队，都只能望而兴叹。

一顿五位数起步的各式佳肴，直到温度彻底消散，都没被动过一口。

周身的气氛冷得让人丝毫提不起胃口，顾椹默拿起挂着的外套，道了句：“秦总若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离开了。”

正欲掩门，缝隙里又传来一声。

“合作可以，但少拿她的事来威胁我，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男人的声音冻得吓人，却丝毫没对对方产生丝毫影响。

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真要深究出来，怕是这个自取其辱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吧。

“秦总恐怕是贵人多忘事，我倒是有空代为提醒一番。”顾椹默顿住动作，唇边的幅度刺眼： “非郁在国外的事都没告诉你吧，但我，知道她的全部。你说她为什么宁愿让我知道，也不愿意让你知道呢？”

他将莫非郁看作私有物，却没想过，人家是不是也是同一个想法。

更何况，一个连对方过往都不了解的人，怎么有资格讨论关系亲密。

这段话，好似熊熊燃烧的火焰般，轻易点燃了秦岳的怒火。

清脆的瓷筷跌落在地的破碎声，惹得人狠狠一震。

顾椹默敛了敛一瞬间的错愕，甩下最后一记重雷。

“秦总还是先解决了周坤，再来跟我谈资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