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该醒啦~”
一声声稚嫩的叫唤将祁月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疼痛的感觉还未散去,紧紧环绕在祁月的全身肺腑。她真实感受到了自己还没死,也切实听到有人一直在自己耳边不停地呼唤。
此刻祁月的意识还是一片混沌,她努力想要听清呼唤者的声音,却怎么也不清晰。
难道她福大命大,劫后余生回到二十一世纪了不成?
渐渐地,祁月尝试着睁开眼睛,明亮的光刺的眼睛生疼。
她眯着眼从床上坐起,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的房间。
这房间为什么这么熟悉...
但值得肯定的是,她并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
见祁月醒来,芸芝赶忙将热水盆从梳妆台旁端至床榻旁,一脸欣喜,咧嘴笑道:“公主,您终于醒了呀!”
“芸芝...”
祁月盯着芸芝的脸,用手指着自己,好奇开口问道:“我,没死?”
祁月慌忙检查自己的身体,却没发现一处伤口。
她明明被剑刺穿了身子,现在都觉得疼痛将她包围着,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芸芝将毛巾浸湿拧干递到祁月面前,疑惑地问道:“公主这是做噩梦了吗?可要芸芝唤太医来替公主看看?”
祁月接过芸芝递上的毛巾,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突然手中的毛巾滑落,她一把捧过芸芝的鹅蛋小脸,左看看右看看。
如果我没死,那么芸芝是怎么从歹人手里将我的尸体抢回来的?
被祁月捧着脸左右转动的芸芝一头雾水,她错愕地道:“公主,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祁月松开双手,一脸不可置信。
眼前的这个芸芝肤若凝脂,完全不是当初和自己出宫游历过的芸芝。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白白嫩嫩,哪里像是干过活的样子。
“现在是何年何时?”
看着自家主子这些奇奇怪怪的小动作,芸芝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回公主,今日是雪阳十一年,三月初一。”
雪阳十一年,正是祁月十七岁那年。
她没死,她重生了!
祁月捏了捏自己的脸,感受到切实的疼痛后她相信了这件离谱的事情,毕竟连穿越这种事情也是真实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想到这儿,她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连老天爷也舍不得让她就这么死了!
赤宁国请求联姻是在祁月十八岁生辰那日,而她是在过完十八岁生辰之后两个月才嫁入赤宁的。
她初次遇见宁熙辰也是在生辰那天,也就是说,现在距离赤宁国请求联姻,距离她鬼迷心窍恋上宁熙辰,距离家国被灭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她还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
只可惜,她到死都没看到杀死自己的人的真面容。
祁月回过神来,想要再次确认。
“你刚刚说今天是三月初一?”
“是的呀。”
芸芝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祁月点点头。
三月初一,正是王兄让她挑选贴身侍卫的那一天。
那些侍卫是王兄以防她再偷溜出宫走丢,特意挑出来的一些江湖人士,都是王兄外出游历结识的,据王兄说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才智双全,这才让当时的祁月提起了不少的兴趣。
想到这儿,祁月就来了劲儿,迫不及待地下了床,“芸芝,更衣!”
王宫花园,枝繁叶茂,鸟语花香。
“王兄!”
听见这软糯糯的声音,正在和侍卫们讲宫中规矩的祁柏一改严肃脸,转身笑眯眯地迎上去。
“七七来啦~来来来,快来看看王兄给你挑的这些侍卫,你若相中了哪个,哪个以后就跟着你啦!”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祁月顿住脚步,仔细端详站在自己面前的活生生的祁柏。
上一世,她没有见到王兄最后一面,直到死,留在脑海里的仍旧是那副笑嘻嘻没个正经的模样。
再次见到王兄,恍若隔年,祁月一把抱住祁柏,这一世,她一定要护住亲人!
祁柏被祁月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住了,平日里可不见自己王妹这般煽情,这下他有些手足无措,无处安放的双手就僵在了半空中,“怎…怎么啦七七?”
祁月的头靠在祁柏的胸脯上,深深吐了口气,“没事,就想抱抱王兄!”
祁柏失声笑了笑,放下手摸了摸祁月的脑袋,“好啦,快挑一个做你的贴身侍卫吧。”
只不过停留几秒,祁月就松开了手,微笑着望着王兄,随机乖乖点头。
“嗯嗯!”
祁月绕过祁柏,走过去扫了一眼稽首的侍卫们。
她隐约记得上一世她第一次挑的侍卫,实际上是本国乱党,在她身边潜伏了几天不到就暴露了。
当时有一个侍卫恰好巡逻看见这才救了她,后来这个救了她的侍卫就让她给收了,成了她的贴身侍卫。
这个贴身侍卫对她忠心耿耿,只是后来她答应了联姻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她去找王兄问缘由,王兄也是表示不知道。
直到后来,王兄派出去寻找的人来信说,这个侍卫在与江湖的人切磋武艺时被下了毒手,命丧黄泉,死状极其惨烈。
这一世,她一定会让他有个好结局,也不枉他这两世的忠诚。
祁月的视线在一人头上停留了片刻,最终目光在一处落定,她毫不犹豫径直地走过去。
“你,抬起头来。”
侍卫缓缓抬起头,抬至半高,祁月站着低着头也只能看到他不到一半的容颜,只见他左脸上方有着一块烧伤,形状像似一朵花。
如果没有那块疤,这可是妥妥一少年郎!如若换个颜色,更是为这张脸添加一抹妖娆。
祁月向前跨出一步,伸出手摊开在他面前。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侍卫诧异抬头,忽然撞入一双盛满秋水的眼睛,直接脱口而出。
“公主不怕?”
简简单单四个字的音节被他说得如此迷人,明明是疑问,却被他说得哄人一般。
侍卫一抬头,祁月就被那双眼迷了住——“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这大概就是他这个样子吧,她心想。
祁月微微俯身,走近了些,歪头眨巴着眼睛,粲然一笑道:“怕?本宫为何要怕你?”
这时,祁柏赶紧大步走过来,轻轻拍开祁月的手,好生劝说,“七七,你看他脸上那块伤疤,多吓人啊,你要不再看看别的?”
祁月忽略了祁柏的话,紧盯着侍卫,笑得很甜,再次伸开自己稚嫩的手掌摊开。
“不了王兄,他长相俊美,声音好听,可不比王兄差!你快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