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冬天不能逾越,终于迎来了“气势汹汹”的暖春。
金灵城中的皇宫大殿之上,气氛异常火热。
“老臣以为,春猎乃我国头等大事。一年之计在于春,最先设定好狩猎规则尤为重要。”
“非也非也,既是狩猎,那定当是以选址为佳,不然何处狩,猎何物?”
“春猎事关我国荣威,岂能随随便便,这些都是后话,得先定下日子,昭告天下豪杰,聚集名门望族为首啊。”
当今圣上斜靠在龙椅之上,看着这些迂腐之人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圣上,龙体金贵。”
王公公看着头疼欲裂的圣上,低声细语地提醒着。
圣上眼里闪过明显的不耐烦,重重地摆了摆手,沉声宣道:“诸位爱卿。”
圣上一言,万籁寂静,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大殿瞬间像没了人气一样。
“诸位爱卿,春猎在即。可有人跟朕讲明它的用意?”
沉默了数秒后,吏部尚书率先拱手行礼道:“回圣上,自然是猎才,为我金灵国挑选栋梁之材。”
“不错,言之有理。赏!”
吏部尚书受宠若惊,嘴角忍着笑意跪拜叩谢隆恩。
“诸位爱卿,此事便交给……”
朝廷中人左顾右盼,都在等着此等大功德会落在谁头上。
“交给沈将军府与云将军府,同心同德,共举盛事。”
庭下一片寂静,就连云老将军也心生诧异,属实无法理解天子的圣心。
“云兄,云兄?”
经吏部尚书提醒后,云将军这才回过神赶忙跪拜谢恩。
下朝之后,云老将军走在最后,望着这金碧辉煌的庭庭院院,心中一片凄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棋子罢了。
云老将军的轿子刚停在云府门口,便见到一模样俊俏又落魄的女子和一老妇人跪在门口,低声地哭哭啼啼着。
“同福,门口是何人?”
被唤住的人赶忙跑了过来,一脸急色道:“老爷,你终于回来了!这儿人从您去上朝后便跪在此处了,嘴里念念有词,问什么都不说,只是哭。”
云老将军眉头微微蹙起,气定丹田地走向门口,根本理也不理。
“云老爷!云老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那老妇人见势不好,立马开口喊道。
云老将军闻声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上下好一番打量:那跪着女子的眉眼里竟多了几分熟悉之意。
“你们是何人?赖在我将军府门口又是何意?”
老妇人跪着向前挪了几步,惨声道:“云老爷,我家小姐是大夫人娘家表侄女,本来是进金灵城来投靠大夫人,不想却被在路上抢走了盘缠与信物,百般无奈四处打听,这才找到了云府。”
“大夫人?哼。”
云老将军还是离开了,过了没一会儿便见大夫人跟前的奶娘来到门口。
她左看看又看看,实在不认得这是哪家亲戚。
“奶娘,小女子名叫秦双双,是秦大夫人的表侄女。前些年随着爹爹搬到金灵城外的村子下住,前一阵家父……家父不幸病逝,双双无人可依,这才来投靠大夫。”
秦双双梨花带雨,却又不急不躁,好深的功力。
奶娘虽有些瞧不上,但却也不敢怠慢,直到看见秦双双手里一直攥着的手帕,明晃晃地嗅着一朵梅花与秦字——只有秦家子孙才能拥有的物品。
她瞳孔微微放大,猛地用手去夺走了那帕子。
“这帕子哪里来的?”
秦双双倒也不着急,抬起袖子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低柔浅声道:“这是小女生下来就一直用着的,我爹说这帕子很重要,一辈子都不能丢,小女这才一直随身带在身上。”
奶娘都这把年纪了,自然不会被这小女子轻易骗到,她半信半疑地拿了帕子走进了云府的门。
跟着秦双双一起来的老妇人刚想要制止,却被她一把拦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几日的金灵城,天气极好,就连太阳都不想偷一丝丝懒,秦双双的腿早已没了知觉,额头上的汗珠也大颗大颗地掉着。
“小姐,都是老奴没本事,让你跟着这么受罪。”
“水娘,这怎么怪得了你。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果真,没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见秦玉梅被奶娘搀扶着来到了门口。
“双双!真的是我秦家小女双双吗?”
秦双双似乎被点燃了一些情绪机关,扬声应到:“梅姨!正是双双。”
一时间,云府门口热闹了起来,纷纷来围观这一出认亲的大戏。
“快快快,把我小女双双扶起来。想当年,你爹远走他乡,你我二人便再也没见过了。想当年,你还是哥小丫头片子,我还抱过你呢!”
秦双双看着大夫人又惊又喜的模样,暗自感叹:好演技。
“是啊,梅姨。谁曾想当年一别,再见之时,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秦玉梅收起脸上的表情,震惊地问道:“你说什么?你爹爹他……”
秦双双似被戳到了伤心处,转身便泪如雨柱,不愿多说。
“来,我的好双双,快随着我进府再慢慢说道。”
一出大戏落幕,门前的百姓也纷纷散去,只有角落理眼神阴暗的男子贼贼一笑,眼神阴暗。
秦双双被大夫人安排到一处厢房,先安心地住下了。
“小姐,咱们这样贸然来认亲,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水娘收拾完行李,颇有些坐立不安,与坐在那儿安心喝茶吃点心的秦双双一比,竟有些分不清谁的年龄更大一些。
“水娘,你大可放心。有了那个帕子,大夫人完全不能奈我何。”
水娘看着自己小姐,欲言又止,终究不再提这一茬,她家小姐从小都有自己的主意。
转念一想,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也是,至少这之后不用风餐露宿了。小姐,我这就再去问奶娘要几身合适的衣裳和胭脂水粉,定当让我家小姐惊艳四方。”
“谢谢水娘,你对我真好。”
眼看春猎在即,秦双双很满意此刻的境遇——从混进云府,事情就开始变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