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他,怎么又会如此安静诡异?云蓝一边忍着心中的百般不适,一边心脏紧张地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听着慢慢接近的脚步声,她脸色苍白无力地等待着最后的“开奖”时刻。
在沈青渊的手狠戾地扯断床帏时,云蓝看清来人,那泪腺发呆地犹如东海里的泉眼,哗哗地流个不停。
沈青渊惊慌地一手拎过压着云蓝的大汉,狠狠地摔在地板上,隐约听见骨头震碎的声音。随后立马解开云蓝被绑住的双手双脚,拿开被堵在嘴里的布,像捧起珍宝般把云蓝紧紧地搂在怀里。
可这举动却被云蓝死命地抗拒着,她的泪冲刷了脸上的每一根汗毛,手也没有闲着,不顾沈青渊惊魂未定的注视,开始大力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小蓝!小蓝……”
云蓝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身上的一切都是脏的,只想彻底地清除那股子邪气的味道。
沈青渊头一次面对云蓝手足无措,手心里冒着冷汗,想要抓住几近癫狂的云蓝却又怕伤害到她。
眼看身上就要不着寸缕,沈青渊终于沉不住气,脱下他身上的外袍紧紧地裹着云蓝,将她实实在在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用着极尽温柔的话语轻声安抚着:“小蓝,别怕……小蓝、小蓝……”
一声声熟悉的呼喊,一寸寸熟悉的气息,云蓝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僵硬的身体也有些缓和,终于用尽了全力瘫在了沈青渊的身上。
过了许久,沈青渊见云蓝似乎睡了过去,慢慢地换了个姿势把她温柔地抱起,一步步地往旁边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这时候,他才发觉云蓝竟如此地轻盈,似乎刚才的眼泪已经用尽了这个女人的大半力气,只剩下半缕魂在这躯壳里挺着。
等重新把云蓝放在床上时,刚想去一旁那毛巾给她擦拭,却发现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像是知道自己要走开。
无奈之下,沈青渊只得重新抱起她,搬来一把凳子放置在一旁的净洗盆前,稳稳地坐着替她清洗着脸上的泪痕与手脚上的勒痕。瞧着那些发红的地方,他又后悔了。
他不改心慈手软放过这些大汉,出言不逊已经够死一百回了,更何况还敢……
这个男人不敢再往下想了,越想越觉着自己不配为人夫。
过了几个时辰,云蓝从昏迷中渐渐清醒,她猛地一震,双手下意识地就狠狠推开眼前的怀抱,却被熟悉的声音阻拦住。
“小蓝,小蓝,是我,别怕。”
是沈青渊,他终于来了。
云蓝安静了下来,顿时觉得鼻尖的空气有些窒息,她微微地把脸从怀里挪了出来,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云蓝舒服地吐了口气,可嗓子却还不是那么好使。
很快,她就感受到来自上方的注视,眼睛也就瞧了过去,想要跟沈青渊讲话,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干舌燥的云蓝使唤着像是头一天认识的手,轻轻地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上的水,示意沈青渊拿给他。
沈青渊此时还沉浸在差点儿酿成大错的愧疚中,压根儿没发现云蓝嗓子的异样,只是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后,才立马取来水给她一口口地灌下去。
等灌到第五次的时候,云蓝终于觉着嗓子能使上劲儿了,尝试着“啊”了一声,嘶哑的如马叫并不算雅观,可总算是能发出声响了,她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别提有多难听了。
她盯着一脸伤心欲绝的沈青渊,不得不刹住了开往春天的的笑车,艰难地咳嗽着。
沈青渊无奈又心疼地又给她灌着水,一言不发,神情严肃到不行。
云蓝稍加猜测就知眼前的男人在介意着什么,但她不能急,能正常说话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又灌了五次后,云蓝终于觉得不妥。她又调整了下呼吸,尝试开口道:“沈、青、渊、你、过、来。”
男人紧紧地去牵着她的手,凑近了她,却听到这姑娘来了句:“我、想、去、方、便,水……喝太多了。”
沈青渊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床底拿出一个夜壶,一个提气就把云蓝从床上抱了起来。
这让云蓝措手不及,正不明所以时,就见沈青渊准备掀起她的衣衫。明白过来这男人的意图,云蓝吓得赶紧用手拦着,哑声道:“你有病啊!”
诶,骂人的时候,话突然又说得利索了?
沈青渊却仿若没听见一般,继续与云蓝撕扯着衣服,眼看就要碰到小裤裤,云蓝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她突然大力地扇了沈青渊一巴掌,彻底让眼前这个男人清醒了几分。
云蓝已顾不上其他,她实在憋的受不了了,高声吼着放我下来,赶紧出去!
沈青渊倒是听话放下了她,许是脸上的灼痛实在无法忽视。可却怎么都不愿意离开屋子,云蓝只好让她背对着自己,她手忙脚乱地解救着自己三急之一的“水急”。
等身子得到了纾缓,云蓝终于大口地喘着气,往后一仰直直地躺在了床上,迷茫又惬意的呢喃道:“终于舒服了。”
过了许久,她才想起来沈青渊还笔直地站在前方,像极了小时候急着去洗手间,但却找不到,无奈之举只能让爸妈带着自己到一个草丛里,让他们站岗把风,为绿植灌输一些不必要的养分,并在心里道歉一百遍那种。
她突然笑了,先前的那种恐惧、紧张、不安与呕吐,统统都被这坚实的背影挡在了外面。
“沈青渊。”
前面的男人微微一僵,看样子是早就完全清醒了,见他正准备转身,云蓝又出声道:“别动,听我说。”
男人果然又像是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地,只是微微低下的头,在做着极大的挣扎。
云蓝全看见了,她此时此刻眼里只有他,又怎会放过每一个细节?
她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刚才你一直没来的时候,我确实很绝望,你或许经历过那种感受,是个人都难以承受这份沉重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