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说不定正如云沧墨猜测的自家小妹也在北墨,许久未见她,心中甚是想念。更何况,现在北墨的形势不明朗,万一有什么不测呢?他这一辈子就可以提头回苏家了。
如是想着,他腿上的劲儿也大了起来,被紧紧扣着的缰绳比脱了僵还要凶猛。
又狂奔两个时辰后,天色终于渐晚,二人一路上连口水都没赶得上喝,此时望着不远处的客栈,苏天兴奋地喊道:“终于能坐下来补充点儿水分和干粮了。”
云沧墨此刻已经疲惫不堪,沉默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北墨在整个金灵国的边境,这一路上气候复杂不已,现如今越靠近气候越是干燥,一个不小心都要上火地要流鼻血了。
而现在正值剩下,太阳毒辣不已,一天下来衣服早就不知道湿了几回,浑身的汗臭味是云沧墨之前很少体会的,现如今到了客栈,他丢下马匹就先让店小二给烧水要洗澡。
店小二与掌柜地相视一笑,奸诈的表情一闪而过,云沧墨根本没有察觉,却被动作缓慢的苏天给看了去。他知道江湖上的规矩与陷阱,这家怕不是个黑店,但没有证据就啥也说明不了。
于是,他故意装作与云沧墨不认识,跟掌柜的说开一间房,他独自一人闯荡江湖途径此地,瞧着风景不错,就懒得继续赶路了,特地在此歇息一个晚上。
苏天的穿着不像云沧墨那般引人注目,反而是粗布麻衣地十分接地气,不知道以为是谁家的农夫出门了。是以,掌柜的与店小二对他兴趣缺缺,凉凉地丢下一句:“楼上最角落那间,请自便。”转头就立马去烧火准备烧水。
苏天低声咒骂道:“狗眼看人低。”随后便自己上了二楼,路过云沧墨门口时,他突然吹了三声口哨,先长后短再长。这是他与云沧墨在出发前就定好的暗号,一旦有危险或者奇怪的情况便通过这个作为信号,提醒另外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云沧墨正脱着衣服的手顿了下,心中凛然,来到门前不动声色地仔细听着。
但这却也引起了掌柜的注意,他尖声细语地高声嘲讽着:“喂,我说这位客官,你可别瞎出声,吓坏了我的贵客怎么办?真是晦气!”
苏天心中不悦,唇角冷笑,可此时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想要干嘛。
紧接着,他便换上一副赔罪的面孔熟络道:“哎哟,对不住了掌柜的。爷我不知道这里住着贵客,打搅了。你放心,你的生意绝对不会被搅黄的。”
这话的深意,云沧墨听出来了,苏天刻意撇清与自己的关系,便是有了安排。
可掌柜的却也听出了一丝异样,心中疑惑是否哪里漏了馅儿,可再瞧一眼苏天满脸的客气与忍让,就连转身时也不小心被绊了一下,白了一眼继续算账去了,还安慰自己定是多想了,看着笨手笨脚的粗人哪里懂什么规矩。
苏天来到刚才说的房间门口,轻轻推开,许久未住过的陈旧感扑面而来,那些肆意的灰尘朝着苏天一点点飞来,鼻尖渐渐不适,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早就住惯了华丽府宅的苏天,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这糟糕的环境,嘴上更是不屑:“好啊,一堆狗崽子,等下爷让你们吃吃拳头,总得开开眼才行。”
云沧墨此刻还在戒备中,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既然有微信当然就要注意往来的每一个人,包括此刻异常谄媚的店小二。正常客栈里也就是安分守己地做着该做的事,可这店小二竟然连衣服都想替他换。
“不必,你出去吧。”他只得下逐客令。
店小二却不为所动,笑嘻嘻道:“这位爷,您就让小的伺候你吧。瞧您这累得,就别为难自己了。”
“我说了出去!”云沧墨这次没留好脸色,吓得店小二后退了几步,眼里尽是惧意。就是此刻,他瞥见云沧墨放在桌上的玉牌,那可是上等的墨玉,一般人绝对用不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也就不再强留,对着云沧墨嘟囔了几句,头也不回地跑了。等到了柜台前,他对着掌柜着耳朵说了几句,后者的眼睛都直了。
“你可看清楚了?”
店小二重重地点着头,小声道:“千真万确。”
掌柜的眼里透露着赤果果的贪婪与精明 ,笑着夸赞店小二:“眼神真好,劲儿夜里事儿成了,少不了你的赏赐。”
店小二一听掌柜这么开口了,立马笑开了花。
这一切又被角落里的苏天看了去,他猜想云沧墨定是暴露了什么所以才让这主仆二人如此兴奋。
他要尽快给云沧墨提个醒才是。
可云沧墨此时早就被汗味折磨的没了耐心,再加上连日的奔波,更是疲惫不堪。他褪去衣衫,将自己整个人都泡入了浴桶中。
不一会儿,他感觉头开始发沉,眼睛模糊,意识也涣散了起来,渐渐地整个人昏了过去。等苏天潜入他房中时,就见云沧墨早已没了动静,他暗叫不好快速地来到浴桶边上,不停地摇晃并轻喊着他的名字。
可刚叫了几声,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上楼了。
他见云沧墨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环顾了房间的格局,只得先藏起来,以观其变:这么大的一个人,还能给吃了不行?
“爷,爷?这水温可还舒适?”
无人回应,掌柜的与店小二相视一笑,这么绝佳的机会属实走了大运了。可他们明显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做过多次了,基本的谨慎还是不能忘的。于是,他们又高声地喊了句:“爷,要不小的进去给您搓搓背?您这细皮滑肉的,不洗干净了可不太好,就是摸起来不够顺滑可是不行的。”
苏天直觉这话十分怪异,原本一般的黑店都是冲着钱财去的,可如今这俩人的话可谓有了戏谑的意味,令人十分不舒服,甚至有些想吐。但他也知此刻不是出现的好时机,至少还没弄明白这二人的真实意图,他不能如此贸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