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有些担心云沧墨的安危了,可如今局势容不得他再后悔,当下之际是混进去。
于是,苏天在院子后门的地方守了两天,终于发现有个送菜的大哥每天都会去一趟,除此之外很少有出入。
这天他等送菜大哥出门后一直尾随其后,趁起不注意之时,手中的石子一弹,大哥整个就要跪倒在地,苏天立马闪现到他身边,稳稳地接住了大哥。
惊魂甫定的大哥也死死地抓住苏天,嘴里结结巴巴地喊着:“哎哟……我……我车……”苏天本就精通杂技,这点儿小事儿哪里难得倒他,长腿一伸脚背一勾,马车也稳当了下来。
“这位大哥,何时这么激动啊?”苏天率先出声,脸上关切的表情比真金白银还真!
大哥本是个谨小慎微之人,可眼下刚被一名义士搭救,哪里还顾得上思索那般多,感激不已地对着苏天就是一阵肺腑之言。
苏天心里憋着笑,与他脸上的愁云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开口道:“大哥还能站起来吗?”
此时这人才发现自己还一直靠着苏天,可等他想站起来时却发现腿一直酸软,根本无法直立。这般模样自然是被苏天瞧见了,他试探地问道:“大哥,你的腿怎么了?”
“可……可能是被打到筋骨了,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哎哟,怎么越来越痛了……”大哥嘴里念念叨叨的,殊不知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不长眼”的。
苏天也换上一副愤恨的表情,跟着一起骂:“是啊,哪个不长眼的,莫不是长得太帅了只会目中无人?再说了,这手法也太精湛了些,没事儿学这么多功夫作甚?”
“谁说不是呢!”大哥见苏天的表情投入也跟着附和,可听了一半才发现不对劲儿,怪异地瞧着他道:“我听着,这是骂人的话吗?”
苏天连忙抱歉,又狠狠地骂了自己两句这才作罢。
“不如这样,本公子本是出院门寻亲的,偶然闯入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又恰巧遇到了大哥,这都是一种缘分啊。不如就让我照顾大哥,直到腿伤恢复?”
大哥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心中琢磨着这个提议的可能性,像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最是该警惕了,可偏偏自己就在前几分钟被救了下来,否则马车翻了弄坏了郡主的东西,那他非得被五马分尸不成。
他不放心地又瞧了眼真诚不已的苏天,终于点了点头道:“大哥家里倒是不缺你这口粮,不过会不会耽误你寻亲?”
苏天叹息:“就算是亲人,也要讲究缘分的。如果缘分已尽,再怎么寻找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我此刻与大哥的相逢。”
就这样,苏天成功如愿地跟着大哥回了家,并顺势提出与他一起每天送菜。他受累是小,可大哥的腿伤需好生养着,更何况金主有要求每天必须要来一趟,不然又该如何呢?
思前想后,大哥还是同意了苏天的提议,并做了一大桌子饭菜以谢救命恩人。这场面,苏天简直如鱼得水,三言两句就把大哥逗得乐不可支。
第二日天还未亮,大哥便被生物钟叫醒,收拾妥当后才来喊苏天。原来,每天的选菜要从这个时辰开始,苏天半睡半醒中嘟囔着:“这黑乎乎的,哪儿看得清菜啊。”
大哥笑他不懂行,新鲜的菜都是趁着太阳未升起,踩着晨露而来的。
苏天歪着头笑:“所言极是,真有意思。”
生机也是如此。
等忙活了一早上,所有的菜都已经装好,苏天专门空出一块地方用来放置软垫,大哥的腿伤未愈,坐在上面刚好。这可把大哥感动坏了,苏天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笑道:“哥,见外了,咱走吧。”
很快,他们就驾着马车到达了那处宅子门口。刚要进去,就被看守的人拦了下来,凶神恶煞地问道:“老六,今天怎么多了个人?他是谁?”
苏天本想蒙混过关,却听老六神色自若道:“你凶什么凶,这是我远房表弟苏小七,前几天刚来此处投奔我。昨儿我摔了一跤,可又不敢耽误了上头那位的事儿,今儿就喊他跟我一起来了。”
苏天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可守卫依旧怀疑地盯着苏天,这个地方非同小可。若不是非常靠得住之人,是万万不敢往里面放的,出了事谁都担不起责任。
“不可,老六你自己进去,至于你的表弟就在门口等你。”
老六见他们不放人,立马大声骂了起来:“睁大你的狗眼瞧瞧,你六爷的腿都断了,一会儿怎么卸菜?不如我等下通报下上头,让她亲自来卸?个个没长眼的东西……”
苏天见状,先是安抚老六让他别动气,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两颗金珠,悄声声地一人分了一颗,低声道:“两位爷行个方便,咱们金灵国的人都是良民,我更是从小规矩的不行,要不是表哥这般遭罪我于心不忍,不然何必要跟着来帮忙呢?”
两名守卫就在这夹心棒的攻击下,终于不耐烦道:“快去快滚,就你事儿多。”
老六十分不服气,伸了个拳头朝着守卫显示着威风,眼里也丝毫没有惧意。这与昨儿晚上温和的老六截然不同,苏不禁怀疑老六真实的身份,至少在这个怪圈中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韭菜。
等二人进门后,老六把路上说了太多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千万别跟任何人搭话,也别随意四处好奇打探,否则小命丢了可就玩完儿了。
苏天嫌他唠叨,敷衍地点头,眼神虽直愣愣地朝着老六说的方向走,可余光却看到了不少景观,尤其是院子中的那拨人。
他们身上的衣衫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家,尽管不少人的面色发白,嘴唇发紫,但看得出这些人气质不凡,尤其是最显眼的一位夫人与小姐。
“瞎看什么,快往前走。”老六低声催促着。苏天见瞧得也差不多了,也就听话地目不斜视,专心拉着马车慢悠悠地走着,生怕有大的动静引起注意力。现如今还不知实际状况,他并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