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形相仿,沈青渊略高一筹,此刻垂眸之际正好把陈怀月的模样看了个遍。
“陈国主何必惊慌,跟我走,不仅能保你槐玉国无恙,说不定还能让你捡一条小命。”
陈怀月心中惊诧不已的是自己的病没几个人知晓,可沈青渊却是怎么知道的?
可如果他是瞎猜,怎会如此精准?
万一这会儿耍赖打死不承认,会不会争取回来些许主动权?
“别再思索我为何而知,我家人正遭受折磨,时间紧迫还望陈国主尽快抉择。”
沈青渊说完这句话便不打算开口废话了,今日能来此地,就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更何况家里还有云蓝在等着她。
不晓得这会儿她把消息散出去了没?这女人冒冒失失的,偏要自己去。
唉,也不知道谁改担心谁……
“郡主在北墨。”
此话一出,沈青渊的心蓦地一沉,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死死地盯着陈怀月。
“沈青渊,你总是这么自负。”
很快,早已在不远处埋伏着的御前兵瞧见国主的手势,立马训练有素地举着刀把整个后花园围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连只苍蝇飞出去都很难。
灵剑紧张地护在沈青渊面前,却被他大手一扯拽到了身后,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出声。
他担心云蓝。
原本想着在北墨造势,让郡主残留在此地的余党引诱出来再各个击破。
可现如今,郡主的核心势力竟是根本没有撤出北墨,危险呼之欲出。
果然,这日郡主身边的亲信从外面回来,面色略带喜色,似乎有什么好消息要立马告诉自己的主子。
可生生地被郡主的贴身侍女拦了下来,理由是:郡主此刻正与男人忙着。
亲信脸色一僵,直愣愣地与侍女站在一处一言不发。侍女狐疑道:“你还站在这儿做甚?敢情还要听郡主的墙角?”
亲信脸色微红,十分窘迫道:“岂敢,只是有要事要报,还望姐姐通融……”
谁知侍女直接跳脚,用力说道:“通融通融通融你个鬼,咱们郡主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绝色了!是你无聊的消息重要还是郡主的幸福重要?!”
在屋里的云沧墨听到此话,脸上更加酱色,原本就一言不发的他此刻像是个冤大头,床底的苏天心虚地差点儿就要喊出这份罪不如他来受着,好过被云沧墨日后折磨。
当然,屋里的大女主、槐玉国郡主也听到了此话,表情却截然不同。原本娇纵的模样,此刻更加妖艳,笑得花枝乱颤,毫不忌讳这样露骨之言。
“本郡主也想幸福,可美男子却不给机会。实在是苦恼,”她又看了云沧墨一样,顿时有些无趣——再美的男人,一旦木讷不已,就仿若山珍海味里没有盐味,不是谁都能爱得起的。
她转头就朝着外面喊了句:“进来吧。”
亲信就等着这一句,侍女刚要开口就被一把推开,眼前的人瞬间就不见了,舔狗大抵如此。
“小的见过郡主殿下。”亲信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等待着女人的召唤。
“说吧到底什么大事,要是没那么有价值……呵,小心你的狗脑袋!”郡主手里抓起一把葡萄就朝亲信扔了过去,云沧墨的眉宇间尽是嫌弃不已。
可这动作却生生取悦了亲信,他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声音也止不住地兴奋道:“郡主放心,小的随时等候您的鞭策。”
不管是床上的云沧墨还是床底的苏天双双沉默了,这个男人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郡主嫌恶道:“有话快说,贱骨头。”
亲信这才回禀道:“小的今天在街上听说有三个女的在传郡主的消息,说您为了一块儿胭脂想要对沈将军府下狠手,北墨的百姓们都在骂您呢!”
不知道郡主被骂,这亲信有什么好笑的,屋里其他的两个男人越来越不解这个国家的迷惑操作了,只不过跟沈将军府有关,云沧墨和苏天面上没表情,可耳朵却竖了起来。
果然,郡主下一刻站起来就死死地踹了一脚,亲信稳稳地倒在地上后,立马又恢复到跪着的模样。
“笑你大爷,瞅你那贱样,自己掌嘴!”
亲信像是被喂了蜜糖,一声一声巨响,嘴角的血硬是被扇了出来。
郡主瞅了眼毫无反应的云沧墨,想着一会儿把这人做掉顺便喂狗。云沧墨察觉到她眼神里的不善,心中也警惕了起来。
转头又凉凉地问道:“本郡主的名声这么快就被北墨所传颂了,真是没意思。不过,可打听出来是谁家的姑娘?”
亲信一边扇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据说……是……沈青渊的娘子,以及……这小娘子的义……义妹,还有一个是小娘……子的义姐……”
“什么?!!!沈青渊成亲了?”
同样震惊的是云沧墨和苏天,他俩心里一盘算就分出来都是谁了。一个是沈将军的心上人云蓝,一个是云沧墨想娶的许苒,剩下那一个自然就是苏天的亲妹妹小橘了。
他们三个如此这般行动是为何?二人原本还想再多听一些,可眼看着身份高贵的槐玉国郡主已经彻底红了眼,似乎嘴里的一大块肥肉被人啃了去,无论如何心里是万分不甘的。
“没用的东西,这么多天眼看到嘴的美男就这么没了,却只给我弄来这干巴巴的像是几百年没开窍的牛肉干,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郡主嘴里边骂着,手中的鞭子却挥得更是欢快,跪着的亲信就这么硬生生地挨着,嘴里还不停地笑出声。
这怪异的表情被床底的苏天看了去,这简直比闹鬼了还要膈应人。而云沧墨已经摸清了这郡主的脾性,干脆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
又抽了几十鞭,郡主终于喊累了,门外的侍女有眼力见儿地马上进来,麻溜地伸出手让郡主轻轻地塔着,这郡主眼里的怒气才消退了几分。临走前,她对着浑身血肉模糊的亲信道:“要么杀了,要么奸了,真是便宜了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