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正想去哄劝,却听到远处有声音传来。
“许苒,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谁!”云蓝立马站起来,下意识地把许苒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可她无论如何都没猜到,眼前竟然站着的是……
“傻大哥?”云蓝呆楞出声,不经意间惊扰了许苒平静如水的内心,掀起了通天大浪都不为过。
云沧墨冷眼瞧她,出声道:“别以为在沈将军府,就可以如此放肆。”
比云蓝更震惊的许苒待看清来人真的是那个男人,下意识就要往后方逃走,而一直盯着她的云沧墨更是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动作。
许苒刚没入黑暗中,云沧墨就直接追了过去。
云蓝眼睁睁地瞧着眼前这情景,频频啧声,把怀里的恭喜发财一把举老高,耷拉着嘴角道:“恭喜发财,你说沈青渊怎么还不回来?我都没耐心了。”
丝毫不清楚沈将军已经被困在了槐玉国。
可沈青渊却也没闲着,陈怀月不敢完全囚禁他,便允他在一个院子里自由活动。按道理,这根本拦不住沈青渊,可在后花园那一刻,他心中已有了其他的主意便顺手推舟地留了下来。每天吃吃喝喝读读书,偶尔拉着灵剑一起比武。
灵剑叫苦不迭。
沈青渊瞧着他揪在一起的脸,凉然道:“就这都受不住,上山后我看你是有去无回。”
灵剑的脸更垮了,他起初还跟沈青渊撒娇能不能通融下,不要把他送走,可却换来沈青渊更残忍的操练,自此灵剑再也不提了,乖乖地“挨打”,一来二去功夫确实长进不少。
这日晚上,他刚完成了一套剑法,就听到稀落的掌声响起。一旁看着兵法的沈青渊压根儿连头都没抬,反倒是灵剑一脸敌意地瞅着他。
“这位小公子,你的剑法如此绝伦,不如来做我槐玉国的殿前侍卫统领,不比你成天围着沈青渊转来转去,只是个小跟班强太多?”
灵剑冷呵:“宁跟凤凰飞,不在鸡群闹。”
沈青渊出声低叱道:“不得无礼。”可一旁的陈怀月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反而喜欢极了北墨人的直爽与豪情,比起槐玉国的两极分化,着实好上太多倍。
“说实话,我太羡慕青渊老弟了。”
沈青渊这才望了他一眼,打着官腔:“怀月兄此言差矣,你贵为一国之君何必在我跟前自我作践。”
陈怀月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道:“国主又如何?一点都不自由,没有忠诚无敌的跟班,没有融洽的一大家子,更没有一个聪慧不已的娘子云蓝,一点意思都无。”
沈青渊太确信此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云蓝,更何况连名字都一清二楚了。他微微叹息开口道:“有话直说。”
“这就对了嘛,你我打什么官腔。”他还想废话几句却被沈青渊盯地发蒙,随即道:“听说你家娘子已经把沈将军府的遭遇都传到我国了,不知道的都当成个笑话听了,可本国主却知晓她这是在敲打我啊。”
娘子?这个称呼不错,拿着兵法书的男子心中升起一股喜悦,定是云蓝主动这么相告他人的,这感觉着实有些飘飘然。
陈怀月识破沈青渊表情的变化,一时间气不打一出来,这是他一个孤寡老人自己挖坑自己跳?
再回望一眼,却听沈青渊不动声色道:“哦?我竟不知她有如此能耐。”
“呵,青渊老弟何必杀人诛心。”陈怀月真是有理没地儿说,他正事未谈却被狠狠地喂了一把狗粮。
“国主还是直说吧。”沈青渊重新拿起兵法看了起来。
陈怀月指着灵剑道:“让他走开。”
灵剑不乐意,沈青渊摆摆手道:“去屋里把《十二心法》背熟。”灵剑见识过他的不近人情,立马泄了气,整个人像只落水的书生挪近了屋里。
陈怀月这才开口道:“我把这槐玉国拱手相让于你可好?”
沈青渊手中的书直直地从手中滑落在地上,吃了满页的灰尘。
“听闻陈国主向来乖张,没想到连国家大事也能这么轻易说出口?”
陈怀月却前所未有地认真道:“我没开玩笑,你要不要?我告诉你实情,上次大军压境金灵国,意图袭击北墨……”
沈青渊冷声打断道:“陈国主慎言。”他并不想听到后面的话,或许是处于心里那点不值钱的理解。陈怀月先是一愣,随即却皆是了然。
“没想到你什么都知道啊,青渊老弟。既然都如此了,何不在槐玉国大干一番,来日定能扫平金灵城。”陈怀月说得轻巧,仿佛这事与他全无干系。
沈青渊终于直视他道:“国主是担心郡主败国?”
陈怀月先是沉默许久,而后打了个响指,一个公公模样的人带着五六人从外面小跑着进来。
“参见国主,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摆酒。”
这几人训练有素地摆好了一小桌美食美酒,其中还有云蓝最爱吃的云福云青豆糕。他一下子就又想起那个劈头盖脸骂自己的云蓝,真想现在就回去娶了她。
“青渊老弟这是想家中娘子了?”陈怀月也不在意尊卑,自顾自地倒着酒,随手拿起一块福云青豆糕塞到了嘴里,沈青渊立马脸色就变了。
陈怀月不解,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糕点,整个一大满足。
沈青渊被他这般云泥气质皆具的氛围感染,也随手拿起了一块品尝了起来。
比不上金灵国的。
“外人都以为我十分不待见家妹,毕竟我看上去翩翩如玉、温润柔和,可小妹却嚣张跋扈、蔑视人命,更何况丝毫不掩盖她想取而代之的那份野心。可却没人知道她小时候的经历,自然也就看不到我对她的愧疚与心疼。”
沈青渊静静地听着,并不作声。他与此位郡主确实有过一面之缘,大抵是多年前他在街上为桂姨挑选生辰贺礼时,瞧见一姑娘在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他,丝毫不隐藏眼里的贪婪与欲念。当时沈青渊刚从家中变故的后遗症中清醒几分,十分漠视他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