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刚落,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妙,尤其是云沧墨、苏天,还有从来都不多言的明庆。
小橘率先发现气氛的变化,呆呆地问道:“这个可是有什么蹊跷?怎么说到这个你们三个脸色这么难看,跟大酱似的。”
云沧墨与苏天互相望了一眼,二人觉得此事重大,此时是断然不能说的,可明庆又是为什么?他难不成也知道一些秘密?
明庆见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他身上,也没有开口,而是点了个头直接出门走开了。
丘子西更是不懂他们的那些弯弯道道,见大家各有心思知道今天不是最佳的时机,还有时间不如去找下桂姨。
他上次亲自去救了桂姨后,她似乎更躲着自己了,可丘子西也能感受的出来,那个妇人对自己的感激与愧疚。
桂姨从沈清心房间出来后,便打算去厨房盯着,给孩子们多煮些补品。这沈将军府里,不是那个伤就是这个晕,还有一个生死未卜,她着实该找个时间去不远处山上的寺庙里好好拜一拜了。
她低着头边走边沉思,压根没注意到前方来人,直到对方出声喊住她。
“桂姨,你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再不看路就要摔跤了。”丘子西故作轻松,用以往的语气调解下二人的氛围。
桂姨先是愣住,而后才笑道:“你这孩子,哪有诅咒长辈跌倒的道理?我看青渊不在家,越发没人收拾你了。”
丘子西见桂姨没有避开他,心中高兴极了,亲昵地凑过去跺着脚,嘴里喊着“呸呸呸”,把桂姨逗得忍不住大笑。
这心里到底是一直惦记着这个孩子,此时见他活得这般开心,她心中何尝不是欣慰。可欣慰之余,更多的是满满的愧疚。
她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桂姨。”丘子西就这么真诚地望着她,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怎么了,子西?”
“你不适合皱眉头,你当永远从容与快乐才好。”丘子西说着,嘴角也慢慢地咧开,仿佛在说着毕生的心愿似的。
桂姨被他眼里的星光所感染,整颗心都热乎了起来。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一如既往地懂事和体贴自己,她一激动没拦住自己的冲动,开口道:“你这孩子,桂姨明天要上山去给沈家祈福,定少不了你。不如,你陪桂姨一起去?”
丘子西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邀请了,他先是一愣,随后喜上眉梢,整个人都如被母亲塞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手忙脚乱地晃动着表达者自己的开心。
桂姨被他第三次逗笑,可心中却有一丝后悔。很多事情不是说出了最后的真相,就万事大吉了。往事如洪水猛兽,不知道今天吞咽了谁,又不知明日向谁叫嚣。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想让发生,只希望日子平淡地过,眼前的孩子能在喜欢的地方发光发热,寻找他自己的价值,那也就算没白来时间这一遭。
“桂姨,那咱俩可说好了,明天一早我来接您上山,就让我保护您吧。”丘子西也不再多待,整个人如吃了甜桃的窜天猴,说完就遛个没影儿了。
或许,她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自私,她想要的不一定是所有人希望的。
而本来想要追出来喊住母亲,千万别忘了做沈清心最爱吃的那道菜,却在门口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切。
灵剑见丘子西的第一眼就不喜欢,甚至于排斥与抗拒。刚才见到娘亲与其的对话,他陷入了沉默。有的快乐,是自己无法给到的,比如向刚才那般撒娇逗乐,他大小就是长辈们的心头钉,除了不断惹祸是真的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回忆。
“娘。”灵剑还是轻声开了口,本以为桂姨不会听见,可却见那妇人身子一顿,随即转过身来,佯装生气地对他道:“你怎么出来了?万一清心醒了怎么办,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灵剑抿了抿嘴,没有言语。
桂姨却瞧出他的不对劲儿,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正想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却听灵剑道:“娘,我是不是从小到大就没让你省心过,更没让你开心地笑过啊?”
漂亮端庄的妇人没想到自家小子竟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还夹杂着说不清的失望与遗憾在其中。
坏了,估计是刚才自己与丘子西的事让他瞧了去,她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却见灵剑又恢复往日欠揍的模样,笑着说:“娘,我就是出来跟你说下,别忘了清心最爱吃的那些菜啊,我进去照顾她了。”
桂姨压根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就被那个落寞的背影噎道。想想长大的这些年,她拼死拼活地杀出一条生路,灵剑这小子从小就调皮,确实没听过几句好话,更别说让她开心了。
如今有了对比,孩子长大了,怕是心思敏感了不少。可无论如何,在她心中,灵剑都是最惹人疼爱的孩子,只不过她一向是骂着他来……
桂姨在沈家几十年,去厨房的路走过无数遍,可今天这一趟尤其沉重。
顺其自然吧,有些事不是现在揪心就能立马解决的。看样子,改日她也要找个时间,单独跟灵剑好好聊聊。
与此同时,云沧墨先是与许苒打了个招呼,告知他要与苏天单独商量要事,晚一些时辰再去陪她,直接令许苒羞红了脸。
“这么多人在呢,你矜持点儿。”许苒默默地想要退出他的手臂管控范围,但云沧墨偏偏不给她机会,更过分的是他凑到许苒耳朵旁,以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道:“都要做云夫人了,还这么害羞,直令我心生欢喜。”
许苒气急,一把推开她,瞅了眼在一旁围观的八卦小橘,凶凶地道:“走走走,我们去看北墨的俊男去。”
这话云沧墨虽然知道是开玩笑,可还是气得不行,差点儿就要撇下苏天追了上去,幸亏被苏天直接拦下,剩下那几个人赶忙跑得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