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很安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傅严卿?”苏暖轻唤,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很久以前。”
“多久?”
难道是她小时候做了让他难以忘怀的事,成了他的白月光?
可她这一世是从二十岁开始重生的,也就是说二十岁前发生的事情与上辈子一样。
若她真的是傅严卿的白月光,上辈子他怎么没有与她很亲近?
还悔婚了,他先提出的。
见怀里的女人眼睛转悠不停,傅严卿猜到她又在多想。
“小时候,你经常来我家,记得吗?”
“记得。”
爷爷和傅老爷子是老友,时不时聚一下切磋棋艺,苏暖这个跟屁虫被哥哥们嫌弃,小时候就跟着爷爷出去玩。
她总到傅家去,不过很少跟傅严卿碰面。
“那个时候喜欢上你的。”
“啊?”苏暖咋舌,第六感告诉她,男人在敷衍她。
傅严卿的手遮住苏暖的眼睛,长长睫毛在他掌心颤动,痒痒的。
他慢慢诉说他看见的事,“那时,你总喜欢在桃树旁边蹲着,我放学都会经过那个地方,每次都能看见你,后来,你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狗跑去找爷爷,边流鼻涕边哭嚎,很好笑。”
当时他真想冲出身体的躯壳安慰她,可惜他做不到。
苏暖瘪嘴,掀开他的手,“哪里好笑了。”
“嗯,不好笑。”他继续说:“爷爷下棋正起劲,你却跑上前打扰他们,我爷爷就把你交给我,让我陪你去宠物医院,记得吗?”
“记得,之后你陪我去医院治狗,把狗狗留在医院,找好心人收养。”
苏暖很喜欢毛茸茸的宠物,尤其是狗狗,但她知道家人不会让她养的。
因为苏莉怕狗。
“明明很喜欢狗,眼神一点也离不开小狗,嘴里却说着不喜欢,依依不舍地离开医院,”傅严卿更加疼惜他的女孩。
“可怜兮兮的,那一刻我就想,以后我要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现在我做到了,以后会做得更好。”
听到他的陈述,苏暖的心密密麻麻的,不知什么滋味。
有点甜又有点奇怪。
总觉得傅严卿隐瞒了一些事情。
“睡一会吧,忙了一天休息一下。”傅严卿又开始对苏暖进行催眠。
“嗯。”
聊了一会,她真有点困了。
开车的管家偷偷地关掉录音,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把录音发给苏老爷子。
没过几秒就收到苏老爷子的消息。
苏老爷子:“啊,臭小子早就盯上我宝贝孙女了!气死我了,现在还不结婚等着过年呢!”
管家:“......”他还是安安静静地开车吧。
后座。
傅严卿的眸子幽暗晦涩,凝视苏暖的侧颜。
“默清,你快来看,这里有一只小奶狗。”小小的苏暖蹲在偏僻的围栏底下叫默清。
叫默清的男孩站在沙堆上,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短袖,牛仔裤短小腿,鞋子是脏脏的拖鞋。
“它好小啊,是被人丢进来的吗?”
苏暖戳戳它肉嘟嘟的肚子,它嘴里发出哼唧哼唧的奶叫,眼睛半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奶萌奶萌的。
小狗是只土狗,白色和橘黄色的毛柔软又短小,耳朵有点大耷拉下来,苏暖看着它腹部的.....
“是只小公狗呀,默清,你说它活得成吗?”
“能,我们可以偷藏食物,然后偷偷喂给它吃。”默清蹲下捏住小狗的爪子,肥肥软软的。
苏暖崇拜的望向他,“对啊,你真聪明,那我是不是有一只自己的小狗了!”
女孩沉浸在喜悦的幻想中,默清突然拉起苏暖,拽着她的手就往院子里跑。
“哇!跑什么啊!”
苏暖被迫向前跑,回头看一眼小狗,之后不用默清拽她跑,她靠本能自己跑。
“汪汪汪!”凶悍的母狗停下,对着苏暖的背影发出犬吠。
“呼,累死我了,还以为那只狗是被丢弃的。”
默清抬手给她擦汗,“还好没有被咬到。”
“多亏你及时发现那条母狗,不然院长阿姨肯定不会给我们钱打疫苗的,我还以为能养只小狗呢,算了,它妈妈带它挺好。”
她蹲在地上自我安慰,默清看她的嘴巴都快翘上天了,委屈得不行。
“以后等我们出了孤儿院,我们一起养一只好不好?”
“好啊!”
苏暖亮闪闪的眼睛与默清对视,晃进他的心。
默清笑弯了眼,他们以后还会在一起。
画面一转。
黑暗的房间张开血盆大口,十岁的苏暖被院长拉进小黑屋。
“哇哇!我不要进小黑屋,阿姨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吃西瓜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脯喘不上气,小脸上还有红色的巴掌印,脸颊涨红。
“错了?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现在还犯错,我看你根本不知悔改,在里面待着吧。”院长厌弃的丢开苏暖,扔垃圾一样,没有轻重。
啪,门被关上。
房间没有一丝光亮,没有声音,苏暖躲在门口拐角处小声哭泣,
哒哒。
谁?
“是我。”
“默清!”苏暖爬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别害怕,我就在门口陪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和你聊天。”
“好。”苏暖不怎么害怕了。
门外的默清在搓手,手里黏糊糊的西瓜汁,“你不应该替我承担错误。”
是他偷了西瓜,不关她的事。
“没事,你已经被院长列入头号坏孩子称号,要是你再被抓住,恐怕又要挨打了,我顶多被关小黑屋。”苏暖早就想好了。
在院长看到他们手里西瓜的时候,她就大喊是她嘴馋偷了西瓜。
院长不会对她进行大惩罚,顶多关小黑屋,默清也不会被打,这是最好的结果。
况且西瓜也是默清偷来给她吃的,要不是她说要吃西瓜,他也不会冒险去偷。
“谢谢。”
沉闷闷的道谢,苏暖佯装不高兴,“我俩谁跟谁,不需要道歉!”
“好。”
他们又聊了很长时间,苏暖越来越困,她在地板上睡着了。
“有人受伤了,阿姨,快救救他们。”
苏暖看着以前欺负她的女生头上流着血,大鼻涕泡吹起,边跑边哭,嘴里叫院长。
那个女生是孤儿院的大姐大,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没有人能打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