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桌上的诏书,泪撒乌衫。
他依然没有答应东越的提议,但是这样几次下来,东越也不会再陪着孟桉这样玩下去了。
楚泽第二天醒来时,发现他并不在原来的营帐里了,里面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翻起身叫人,但是什么人也没进来。
他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他记得昨天晚上是看着孟桉喝酒来着,他今天怎么就感觉这么累。
他试着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人答应他。
他自己下榻穿好了鞋子,走出营帐,周围还是大礼的士兵守着的。
“这是哪里?”阳光照在白雪之上,看的他有些眼晕。
那士兵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无奈,只好向着人多的地方走,但是他走了一路,什么熟人也没碰到,但是那些人也不拦他。
“殿下!殿下……”他叫了几声,但是孟桉依然没有出现,就好像他并不在这个地方一样。
叹了口气,这里也没有熟人,他知道自己先安安分分的待着。
楚泽一直等着快要用午膳了,还是没有人给他来送饭,孟桉把自己藏起来,甚至是关起来他都是能理解的,但是他不给他饭吃,他就有些觉得奇怪了。
“咳咳!我要吃饭。”他给帐外的士兵去传话,但是依然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他身边莫不是站了一堆死人。
过了许久,一直到了晚上月黑风高的时候,都没有人来看他。
他突然明白了,这个……或许都是孟桉的意思。
他好好给他道个歉好了,东越国他也不想去,孟桉在哪,他就在哪。
他不说,孟桉也应当是懂得,他们这么多年,若是他还是不了解他,说出来他有些不信。
有些事情,我要我不说你也懂,因为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们两个更熟悉彼此了。
我信你能处理好东越的事情,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带我回去。
我信你,始终信你。
“我要见皇上!”
依然没人理他,他就那么的不重要吗?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过了一会,一个士兵才进来跟他说了一句话,他以为是谁,顿时喜出望外。然而,那人却只是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
“二公子早些休息,营中暂时停闭了。”楚泽很无语,原来是不要叫他外出乱跑。
他还以为是谁呢?
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是没有人给他送吃的来,躺在榻上,还是睡不着,孟桉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还像前几天那样。
营中传来响动,是东越的军队,他们还真的是把这里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楚泽出了营帐,就看到那日同孟桉一起谈话的那个人,他穿着厚厚的貂绒,脸部裹着一块金黑色的头巾,身上环珠佩玉,右侧的耳朵上也挂着墨蓝色的耳坠。
他就是东越的王,他的亲生父亲。
为什么是他带着人来了?孟桉呢?
他很慌张,时间太短,他根本就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阿泽……哦,不……我应该叫你长灵。”楚泽不喜同不熟悉的说话,显然,他对他的这个新名字排斥的很。
“我不是纳兰长灵,别这样叫我。”楚泽往回走,并不欢迎他这个亲生父亲,甚至说,他还是带着恨意的。
但是,他的父亲很显然不想让他走,他抓住他的手腕,楚泽顿时一惊,哪有人见了不熟的人就这样拉拉扯扯的,就算是东越的风俗,那他也不习惯。
“你干什么!”楚泽甩开他的手,冷漠的说了一句。
“这里是大礼的营帐,你这样子带着一大批人贸然前来,皇上知道了,他断然不会放过你的。”
“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走,人都带走了,我还怕他一个黄毛小儿不成。”楚泽真的是很讨厌这种行事的人,他一点都不想和眼前的人说话,甚至还瞪了他一眼。
“我不走。”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眼前的人很显然是被楚泽的话一惊,那个大礼的小皇帝那么的不识抬举,他开出的条件还不够吗?他还想怎么样!
他那样就算了,但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亲儿子也这样,他就有些受不了。
“我不走,我从小就和皇上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
“你想和他……你和他……”依然是一副浓重的东越口音,他不敢相信他的儿子竟然……
“我找了你多少年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怎么过的你懂吗!长灵,跟父亲回去。”说着已经伸出手要那他,楚泽很快的躲开了。
“回去继承你的王位吗?我不想,我不需要!”这人还真的是麻烦,他才不想当什么帝王,他的母亲还有一个女儿,他的亲生妹妹也可以当女帝,为什么要偏偏是他呢?
“东越人都在等你,你不在的这些年,边境战乱,都是父王为了找你啊!父王夜不能寐,当年你姑姑纳兰长鹤自告奋勇,执意孤行将你带去大礼,父王没拦住啊!”他现在真的是满心愧疚。
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回去。
“你说……纳兰长鹤是我的姑姑?她……”她是被王丞相杀的,这么说来,薄言是他的弟弟,林卿卿是他的表姑,他们都是为了他才……
怎么什么都是因为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多的人前前后后的一个一个为他而来。
他得罪了谁!
“你告诉我,东越前些年抓的那个罪犯是谁?他是不是去了大礼?你们抓到他了吗?”
“他是一个外戚。”
“那我一提你为什么就知道他是谁?”
“这个……与你无关。”
“无关?你走吧!我不问了,已经不想知道了。你自己的王位,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转身便钻进来营帐,但是那人依然不死不休,他今天就是带他回去的。
不管他说什么!他都要把他带回去。
好不容易那小皇帝生气一回,将他放在一边,他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楚泽刚进营帐,外面就传来混做一团的厮杀声,他重新走了出去,撞上那人的胸膛,然后,一块布将他的嘴捂了个严实。
不过多久,他便失去了知觉。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