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决趁着天还没黑,带了几个人去了安远门那边。
天色渐渐的沉了下来,乌云慢慢的环绕在天空的上方,有几丝微浅的粉红色云霞缓缓的飘在天的那头。
看起来似乎是要下雨。
皓决加快了脚步。
楚泽端着一盘温热的水进了屋,孟桉坐在榻上,将头发解开,青丝如瀑,漫卷红颜。
一双桃花眼晶莹透彻,孟桉的白衣铺在榻上,似是一名惊觉的美人,他的脸部轮廓分明,侧脸的骨线犀利,从下颚一直扯到耳背,深深的陷进耳蜗。
“过来洗。”
楚泽试了试水,温度刚好,不冷不热,他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掌中的水,忽然想起了榻上的人,他的腿受伤了,这几日,伤口怎么说也应该是好些了。
可是孟桉不告诉他,他也是担心,但又怕他对他动手动脚,万一又吓着他,他岂不是跟他更是生疏了。
那日孟桉回来,本来就不大想让他碰他,楚泽是知道的,所以他尽量避着,不在他面前提起。这两日来,孟桉看着活蹦乱跳,似乎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也一点也不知道疼痛。
楚泽看着榻上的人,想起那夜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连同那旖旎的风光,都心疼的让他如痴如醉。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吗?”孟桉看着楚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感觉到一丝的不妙。
但似乎也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妙,但楚泽只要这样看着他,他就不敢看他的眼睛。楚泽的眼睛很奇怪,时而温柔、时而深情、时而冷酷、时而凶狠。
楚泽放下手中的帕子。
“桉桉,我想看看你的伤口,你这几日……伤口真的好了?你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说。”
“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说?”
……两人没有答话,空中一片死寂。
“你真的这么想的?”楚泽走进榻边,伸手撩|拨开两边的蓝色纱幔,一手撑在榻上,孟桉的衣服被楚泽的大手压上。
孟桉又想起了那夜,窒息的压迫感从楚泽的周身散发出来。他拽着自己的衣服往里拖了拖,楚泽看着那股被他拖出来的衣衫折痕,抬了抬手。
衣服很快被孟桉拉进了自己的怀中,他抬头看着扑过来的楚泽。
“你要干嘛?我……我伤已经好了。没什么好看……唔……”既然已经好了,那楚泽自然是懒得听他在这里解释。
楚泽按着他的后脑勺,冰凉的唇很快传来阵阵温热,孟桉有些不稳,他感觉腰间酸痛难忍。
楚泽这是要干嘛呀?每次见了他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他做这做那。
可是,对于楚泽而言,眼前就有一美人,他不好好珍惜,哪里还有其他的机会。何况他凭着自己的身份拿了陈安街那么多人的东西,还到处给他沾花惹草。
楚泽心里不提有多不痛快,然而他偏偏又不能说他什么,只好忍着。现在这大好时机,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放过。
没有他楚泽得不到的人,孟桉,他楚泽就是要要。
除非他不想,不然,世界上没有人能挡住楚泽奔向孟桉的步伐。
“桉桉,我好想把你留在侯府,你不知道,你一上街,只要一出门,就有那么多的人看着你,你什么时候也心甘情愿的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啊?”楚泽吻了吻孟桉,将它紧紧的抱在怀中。
“楚泽,你放开我!你又发什么神经?我上街不能见人啊?!”孟桉知道自己挣不开他,只能骂他,不停的骂他。
楚泽这个人就是不要脸,只要一缠住孟桉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还要去洗漱换衣,你待会儿不吃饭啊!楚泽!我要生气了!!!”
楚泽放开孟桉,两个人就这样彼此互相看着,楚泽是一脸的委屈,孟桉是满腔的气愤。明明是楚泽在欺负孟桉,看上去倒像是孟桉欺负了楚泽一般。
楚泽拉着孟桉的手,委屈的嘟着嘴。
“桉桉,你不要生气嘛?我错了……”
孟桉嫌弃的看着他,堂堂琴川侯府的侯爷,哪有一个侯爷的样子,就这做派,传出去不让人|大吃一惊。
“我的伤都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孟桉并没有真正的生气,但是看着楚泽的眼神还是有几分疏离。
楚泽听到他愿意亲口告诉他,兴奋的情不自已。虽然他能感觉到孟桉对他的嫌弃,但他依然开心的冲他笑笑,他还是像个孩子,腹黑又天真。
过了一会,有人把晚膳端了进来,两个人用完膳,一觉睡到了天亮。
楚泽半夜被雨声吵醒,雨声稀里哗啦的,敲打在门窗与屋檐上。
那青砖黛瓦间长出的嫩芽,又被一季的雨声淹没在无声的黑夜里。
楚泽想起,以前,他一个人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黑夜,他走了好远的路,用了好长的时间,这才走到他的面前。
人生的哪一场相遇不是缘分,世界上的人那么多,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谈何容易。
他听着雨声,看着旁边睡着的人,他的睫毛细长,弯弯的,像是那月初的朦|胧月。
他摸了摸孟桉的脸,轻轻的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
以后我会保护你,你来的恰是时机,我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给你世界上最完美的幸福。
“桉桉……”楚泽重新躺下,他伸出胳膊,将孟桉轻轻的揽在怀里。
早晨楚泽起得早,他穿上衣服,到外面透了透风,刚下过雨的土地散发着草青色的味道,空气中带着新翻的泥土气息,淳朴而又自然。
“侯爷!我在这儿!”皓决跟他招手,然后向他这边走来。
“怎么了?”
“侯爷,您昨天说的那个檀木桌是个赝品,我已经叫人看过了,你还要买吗?”
“买。”
“你还买啊?那桌子真的就那样,还是个高仿的赝品,咱们侯府不缺桌子,更不缺赝品啊!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糊涂了。”
“叫你买就买,哪那么多废话?!没事干去接李大人,今天陈大人也要过来,你把事给持着。人来了过来通传,我先回去了,桉桉要醒了。”
楚泽绕过皓决,向陈安殿去。
“啊啊啊|啊啊啊?!!这人魔怔了吧!今天有人来?谁来?谁这么倒霉要来?来了也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
皓决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自己问自己,自己考虑,自己回答,自己想的通,倒是什么都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