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出来吧!你这么跟着我,楚帝师要着急了。”孟桉看到了藏在屏风外面的楚泽,他躲在前殿的石柱后面,一道湖水蓝一般的从殿中|央拉到两旁的柱子上,显得格外气派。
孟桉走出去,看着柱子后的人,楚泽慢慢地走出了,他想和孟桉一起去上午课,怕打扰到他休息,于是便在前殿偷偷的躲起来了。
小栗子站在殿门外,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存在的。
楚泽像个小偷一样,心里有些空虚。
“殿下。”
“陪读没陪够,想跟过来陪床了?”孟桉故意欺负他,赤|裸裸的针对。
“没有,殿下。”楚泽有些急,他的眼睛有些微红,他又被孟桉给欺负委屈了,他语气有些着急,这么一来,倒像是在解释。
“二公子,本殿再有五日结课,你跟你父亲就可以回父皇那边了,想要什么,告诉本殿,本殿能给的都给你。别站着了,走吧!去上午课。”
楚帝师焦急的等着这两个小兔崽子,他也有一把年纪了,两鬓斑白,腿脚也不利索,说不定哪天就会撒手人寰,可是,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这个孩子了。
孟桉一直觉得父皇给他找个腿脚不利索的人教他习武,简直就是侮辱他,他可是大礼的太子,皇后唯一的亲生儿子。
只是偏偏德妃出了两个比他大的哥哥,一个比一个想夺太子之位。
父皇将他养在东宫,很少让他去朝堂,还找一个“老人”来教他,这不是囚禁这是什么?
他依稀记得在紫云殿,他的母亲苦苦的哀求他的父皇。
“皇上,不要啊!桉桉还小,他才四岁半,他还没有五岁,你让他把五岁生日过了再去东宫,东宫没有人照顾他,他会……他会……皇上,你不要啊!”皇后站在他的父皇面前,眼泪在脸上微微的打颤。
“就是你这样,你看你把他惯成了什么样子!动手打阿蕴,一句道歉的话也不说,你看看,他这个样子,以后如何担得起天下的重任,他小,因为他是大礼的皇子,大礼唯一的太子,他是要担负起天下的你知不知道?我叫楚子过去给他教书习武,什么时候全都学会了,我就把他带回来。”
皇上很气,他怎么会生下这样的继|承人,一点小事都要睚眦必报,不就是弄坏了他的一个风筝吗?用得着对孟蕴一顿毒打,心胸如此狭隘,连一个人都容不下,何以为国为民?
事情过去很久了吧!
十三年来,他也就回过朝中三次,一次是皇后三十岁的生辰宴,一次是他表哥孟蕴的冠礼,皇上说是叫他看看,不过也真的是让他看看,他看着孟蕴那个得意洋洋的样子,恨不得再揍他几拳。
还有一次,就是皇上突发心疾,他被母后急忙拉进宫中,床榻前的皇上睡的安详,手中紧紧的攥着一道圣旨。
“桉桉,不要怪父皇,这是传位诏书,父皇若是今日崩了,你就是大礼的皇上,这些年,辛苦你了,孩子。”
“我可受不起,东宫不是空着吗?哪里来的太子?你还是叫孟乾来,德妃一心想当皇太后,就如了她的愿……”
“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快,快叫太医。”皇后看着父子俩人,也是没办法,她的桉桉长大了,可惜还是有些小,什么都不懂。
“母后,儿臣回去了,父皇他……死不了。”孟桉甩袖,潇洒的离开了长乐宫,长乐宫是父皇的寝宫,他一刻也不想待。
朝中的人都知道,德妃的两个儿子当属国之栋梁,而皇后正出的太子,自小就被关在东宫,没几个人知道。
甚至曾经还有人传言,说皇后娘娘产下的小太子夭折了,皇上封口封的紧,不让到处传。
不过,夭折是没夭折,但皇上若是封口,他一定能做得出来,至少,孟桉一直这么认为。
皇上的确大难不死,消息传到东宫时,孟桉还在院中的石桌上坐着嗑瓜子,楚泽坐在对面。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就说他死不了,皇上命硬着呢!他不看着我大哥孟乾成婚,他会死?不存在的。人家可是内定的皇子,用不了多久,这东宫就要易主了。”
楚泽不太清楚什么情况,什么也没说,陪着他一起嗑瓜子。
楚泽走的有些慢,孟桉也感觉到了,于是陪着他一起,两个人放慢步子,一齐抄了近道,向瑜书斋走去。
“老师。”
“来了?快坐下,阿泽你今天怎么没回来?爹担心死了啊!”楚帝师一脸愁眉,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要真是找不见了,那他这一辈子在活什么呀!
“父亲——”楚泽刚要解释,孟桉笑笑,这事他解释不是更准确吗!
“老师,阿泽今天留在紫云殿了,忘了叫人回去向您禀报,对不住了。”
“哎……你们两个。”楚帝师叹了口气。
上完午课已经天黑了,楚帝师不让楚泽跟着孟桉去紫云殿,那是人家太子的寝殿,他跟着去干什么!
“老师放心,阿泽会好好的,就住几晚,过几日,您们不是要回去嘛!我舍不得阿泽,您就答应了,人我带走了,安。”
孟桉说完就拉着楚泽出来瑜书斋,楚帝师都没来得及拦,孟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但这会总比中午好多了,起码他知道了,楚泽跟谁去了?去了哪儿?
孟桉一出瑜书斋,就松开了楚泽的手,他可不想牵这么个玩意儿。
“殿下。”
楚泽从身后叫住他,十七岁的孟桉比楚泽高些,他看楚泽的眼神,还是有一定的俯角。
“你还去不去?!楚妃。不去算了,早点回去。”刚把人带出门来就叫人家回去,有没有这样的人。
前一秒热情似火的叫楚泽去紫云殿陪寝,后一秒冷冰冰的叫人回去。
孟桉装了好久呢!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楚帝师发现,他都装了多少年了,就剩下最后几天,他怎么可能让楚帝师发现他们两个的关系。
父皇把他囚禁在东宫十三年,让一个腿脚不便,年近花甲之年的老头子教他文武,且不说教的怎样。
光是那个武,楚帝师就动不了,只是在那儿跟他讲如何转动,如何发力,他自己还小的时候摸索不来,弄的到处是伤。
偏偏皇上屁也不放一个,还让这老古怪的儿子跟他结为什么言不符实的兄弟,他孟桉可没承认过。
一纸诏书能决定什么,他哪天当了皇上,不也一纸诏书就把这虚假的关系斩断了。
“殿下,我跟你走!”
“你要跟我去哪儿?”孟桉故意装作不知道,楚泽知道孟桉又在挖苦他。
楚泽想说什么。
“不说随便,我走了,你要是不怕黑,你自己站着吧!”孟桉抬脚就溜了,他知道楚泽怕黑,还把他丢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