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的孩子……”
“大人,求您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街上呜咽哭喊声一片,四处都是腐肉枯骨。
瘟疫爆发,已经一月有余了。
两道青色的身影,撑着油纸伞,伫立在街头。
“师父,当真……不救吗?”青衣女子望着地上躺倒的人,眼中露出担忧。
她们其中有抱着婴儿无助的妇女,有三两早就失去父母依偎在一起的孩童,也有被抛弃在街上自生自灭的老人。
他们脸上身上都长着奇怪的斑块,皆气若游丝,虚弱无力。
“世人皆有其各自的命数。”而她身边的男子只是淡淡开口,“不是你我二人所能掌控的。”
“可是师父,您不是医者吗?”
“人心腐烂破败,为师也无能为力。”
“师父会抛弃每一个染上瘟疫的人吗?”女子睫毛微颤了一下,掩住了眸子里的情绪。
“嗯。”
风雪渐停,她身旁的男子已经率先离开了。
她这才撩起袖子,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斑块,滑落了一滴泪水。
愿这世间,再无瘟疫,再无病痛。
师父,再见了。
……
纪瑛醒来时,正缩在一个简陋的草棚里。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有些脏污破旧,外面又下着铺天盖地的雪。
她又把枯草往身上盖了盖,感觉到没那么寒冷后才开始接收记忆。
原主儿时是个乞儿,自小受离乱之苦,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是谁。
或许他们已经死掉了,又或许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只是抛弃了她。
她不愿偷抢,也没有人愿意收留照顾一个乞儿,于是她每天便靠着路人的一点施舍生存。
直到一个如同现在一般的大雪天,穷冬烈风,她就要冻死之际,被一个云游到此地的医者救下。
自此,她便追随他,以师徒相成。
眼下,原主染了瘟疫,不愿传染连累师父,便自己偷偷跑了出来,病死在这个草垛里。
终究是逃脱不了死于一场冬雪的命运。
纪瑛摇了摇头,又开始接收起任务。
比较惊喜的是,这次的任务很特别,她每救下一个病人便可获取一点心愿之力。
那她岂不是可以在这个世界无限刷心愿之力了?
纪瑛调动自己抽到的技能,食指点在自己的额头,指尖便发出了点点绿色光芒。
顷刻间,她身上的斑块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真好用啊。”纪瑛感叹了一句。
她现在觉得身体格外健康舒适,甚至连寒冷都感受不到了。
估计是刚刚顺手将原主的体寒也给治好了。
她想了想,随后站起身,朝外走去。
纪瑛没有回她师父身边,甚至都没打算回去。
毕竟与她朝夕相处的师父,倘若发现她的医术变化如此之大,必然会对她产生怀疑。
她直接去了这个县唯一的王府前晃悠。
“去去去,小乞丐来这里做什么的,赶紧走赶紧走。”守门的侍卫当即过来驱赶她。
“别急啊。”很快,纪瑛便眼尖地发现旁边的布告栏上张贴着一张重金求医的告示。
她直接过去撕了下来,在一众侍卫怀疑的目光下,她晃了晃手里的纸:“这下我能进了吗,二位大哥?”
“你若是敢胡闹戏耍王爷,定会被大卸八块。”侍卫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开门领路。
看来如今的王爷的确病入膏肓,不然也不会像这样一般不敢放弃一点希望和机会。
王府上下都很是气派,尤其在这样的小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纪瑛走了好一会儿,才被带到王爷的房间外面。
“进去吧,说话注意点。”
“好嘞,谢谢侍卫大哥。”
她走进去,发现屋中跪了一地的女子。
床榻上躺了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旁边还坐着一个端庄典雅,却满是泪痕的妇人。
想来他们便是王爷和王妃了。
“你便是揭榜的医者?”王妃拿着娟帕擦了擦眼角,问道。
“是,可否请王妃屏退一下旁人?”
“大胆小民,见到王爷王妃,还不行礼。”跪在最前面的女子直接呵斥道。
“无妨。”王妃眼睛却亮了亮,“你们先下去吧。”
敢这么说话的,一定是颇有底气之人。
其他人陆续离开后,纪瑛才走上前,装模作样地给王爷把了个脉。
她撩开他的袖子,发现他胳膊上也有斑块,想来是染上瘟疫了。
“王妃,王爷得的是瘟疫,您这样近身侍候,怕是会被传染。”
“倘若王爷去了,我即便好好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王妃别急,王爷还有救。”
“真的?”王妃惊喜道。
“是,只是有些麻烦……”
“倘若你当真能治好王爷,你想要什么王府都可以给你,珠宝首饰,千金万金,都可以。”
“好。”纪瑛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劳烦王妃给小民该给的金银,除此之外,再帮小民开一间医馆。至于王爷,小民保证,他明日就可以醒过来。”
“好,我这就去准备。”王妃当即站起身,拉着她的手激动道,“劳烦大夫了。”
“不麻烦,先帮小民准备些银针还有中药吧。”
……
王妃差人将王爷抱进了浴桶里,也没有脱掉他的衣裳,便往里面倒了些热水。
不脱衣裳自然是纪瑛要求的,她可没兴趣看人家。
随后,她当着王妃的面给他施上针,然后将中药泡进浴桶里。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步骤,纪瑛在指尖抹了点绿色的草药,涂抹在了王爷的印堂穴,并趁机发动了技能。
她指尖再次出现点点绿光,因着都是绿色,王妃便也没有起疑。
一个时辰后,王爷身上的斑块已经全部消失,人也渐渐转醒。
纪瑛怕王妃一个激动突然扑上去,就连忙将王爷身上的银针取下,搁在一边。
“王、王爷……”王妃顿时热泪盈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您、您真的醒了……”
“本王这是怎么了?”王爷捏捏自己的额头,然后捏了一手绿色草药。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本王好像是病了,是这个姑娘将本王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