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说道。
“别急啊。不过渊,我很好奇,以前我从未用真面目见过你,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阿亮不急不缓地站起来,坐在了纪瑛的床榻边,还不忘伸手摸摸她的脸。
顷刻间,一道剑气便划过他的手,留下一条血痕。
纪瑛不知什么时候被解了穴位,刚好醒来。
她有些疑惑地坐起来,看着二人:“你们在做什么?”
子渊还来不及解释,阿亮就泪眼汪汪地抱住了纪瑛的胳膊,还不忘伸出受伤的手给她看:“主子,属下见渊不眠不休地守了主子好几夜了,想着替他守一晚,谁知渊不仅不领属下的情,还一言不合就伤了属下。”
“守护主子,也是属下的职责,属下做错了什么呀呜呜呜。”
纪瑛看着他手上狰狞的伤口,微皱了皱眉。
她起身下床,找来药膏和细布,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往药膏里注入了一些能量,随后又回来,抓住阿亮的手将药膏轻轻涂抹上去。
她动作温柔细致,像是在对待某个珍贵的事物。
阿亮看着她微翘的睫毛,不觉晃神了片刻。
子渊就站在一旁,垂着头,一言不发,也不做辩解。
“没事,过一日就好了。”纪瑛给阿亮涂好药后,将细布给他一圈圈缠上,柔声道,“此事,我替子渊向你道歉。”
“不必。”子渊抬眼,手握成拳,看向阿亮,“抱歉。”
阿亮在纪瑛看不见的地方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随后又装做一副善解人意的好属下模样说道:“渊也是为了主子的安全着想,属下不会怪他的,哪里用得着主子亲自道歉。”
“不过渊这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性子,属下觉得还是应该收敛收敛,今日伤到的是属下,明日倘若一不小心,伤到了平民老百姓可如何是好啊?”
“还有,主子,虽然渊和你相处时间很长,但属下也是主子的人,也想为主子尽一份力,哪怕以后轮流值守呢?”
纪瑛这才问子渊:“你每夜都守在我这里吗?”
“嗯。”
他神色淡淡。
子渊已经做好了被责备的准备,却听见了纪瑛略带愧疚的声音:“辛苦你了,每晚都要来守着,难怪我这些天,睡得格外安心,格外香甜……”
他有些不自然地垂下眼,内心的不快又是一扫而空。
可他最后,又只是“嗯”了一声。
“主子……”阿亮委屈巴巴地唤了一声。
“阿亮。”纪瑛转过头来,“如果你与子渊实在相处不好的话,我给你一笔银两,你走吧。”
“自此以后,你也不必过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寻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做点小生意,娶妻生子吧。”
“或者,你也可以拿这笔钱游山玩水,潇洒自由一生,不必听令于谁。”
“九王爷的事,你也不必担心,你就当做当初和那些杀手一起死在了那里。”
“从此,你就不是暗夜楼的杀手亮了,而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你自己,阿亮。”
纪瑛说完这些话后,场面彻底安静下来,
子渊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而阿亮,却眼神忽明忽暗,看不出情绪。
“我知道了,属下以后,不再和渊争就是。”最后,阿亮撂下一句话后,转头就走。
“等等。”
他脚步一停,微微偏过了头:“还有什么事?”
“这个给你。”纪瑛找出来一张银票,塞进阿亮手里,“这些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阿亮看着自己手上崭新的银票,缓缓握在了手里。
这次,他一言不发,朝楼下走去。
“为什么?”子渊打破了安静,“为什么……赶他走?”
“我觉得子渊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伤人。”纪瑛认真道,“我相信子渊。”
“那为什么……”
“你要问我为什么还要给他银票,还对他态度这么好?”她笑了笑,“因为阿亮肯定没想伤害我,不然你就不只是伤他这么简单了。”
“不过话说,阿亮方才做了什么,惹得我们子渊这么生气啊?”她凑了过去,眼睛里满是笑意。
“他摸你的脸了。”子渊说道,“还点了你的睡穴。”
“他怎么敢当着你的面摸|我的脸呢?”纪瑛调侃道,“阿亮难道不知道,我们子渊会吃醋吗?”
子渊脸微红了红:“不是……”
“好了,总之,子渊做得很好。”纪瑛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合格的护花使者哦。”
“嗯。”
“不过。”她话音一转,“你以后可不许再偷偷摸摸在我房里了。”
“我虽然不打算成亲,但是你我男女有别,我也是要有隐私的。”
“你不会……看见我换衣服了吧?”
“我洗澡你不会也看见了吧!”
“没。”子渊连忙否认,“你收拾妥当以后,我才会去。”
“那你怎么知道我收拾妥当了?”
“我能听到。”
“……”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以后,还是得……”
“那我睡相若是不好,岂不是全被你看见了?”不等子渊回复,纪瑛就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将子渊挡在了外面。
子渊看着紧闭的门,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天。
由于前一晚的插曲,导致纪瑛起晚了些。
她急忙下去时,却看见了早就在热情招待患者的阿亮。
而白及也早早坐好,正给人把着脉。
“这位患者里面请,您是哪不舒服啊,哦这样啊,来先在这边等一下吧,我们医馆有两位神医,保证你药到病除。”
此时,阿亮正又搀扶着一个老奶奶进来,将她安置在了大厅的座位上。
他看见楼梯上的纪瑛,神色淡淡地瞟过去,就仿佛没看见一般,又去招待下一个,顺便还给患者唠唠嗑,解解闷。
纪瑛见状,也不赶他,径直去了白及那里。
“师父,说起来,那日红薯老伯说的怪事究竟是什么呀?”趁着换下一个患者的空挡,纪瑛问道,“这些天,我也没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病症。”
“别急。”白及摸了摸她的头,“约莫着,马上就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