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周穆清等人因为外头人的嚼舌根而苦恼,那厢周雅纭也因为这件事气得不行。
今日她带着白露去珍宝阁挑首饰,结果好死不死的就遇到了冯白的妻子——齐氏。
齐氏看见周雅纭的一瞬间,脸上立刻浮现起不怀好意的笑来,她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不是三皇子妃吗?前几日我到黄家喝喜酒,怎么也没见到你?”
“这黄家的新妇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妹,你这个当堂姐的连面都没露,是不是不大好啊?”
齐氏自从昨日被周梦曦怼了一顿之后,回去之后越想越是生气,今儿个一出门就看见了周雅纭,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嘲讽周雅纭的机会的。
她知道周雅纭跟定国公府没了往来,但是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当是三皇子府败落之后,定国公府的人不愿意跟周雅纭往来罢了。
“话说回来,这两年但凡定国公府有些什么事儿,都没见过三皇子妃的人影儿。莫不是定国公嫌弃三皇子不得圣心,所以不想同你们往来?”
周雅纭听了这话,气得脸都白了,就在她即将开口的一瞬间,齐氏又道:“其实也大可不必这样,你看我们六皇子之前不也是不得圣上宠爱的吗?如今圣上却疼他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可见啊,这风水轮流转!”
“哎,对了,三皇子去边关也有两三个月了吧?可给三皇子妃传过信?”
“要我说啊,这圣上也真是的,好好的干嘛非派三皇子去边关?那里风大沙多,最是会折腾人的!”
齐氏说到这里,整个人痛快得不行,拿着帕子捂着嘴就娇娇地笑了起来。
周雅纭则是被她气得直大喘气,但是因为周围聚了不少的夫人姑娘,周雅纭不想惹人笑话,所以硬生生地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她勉勉强强地挤出一个笑来,努力做出昂首挺胸的样子来,语气讥讽道:“我家夫君去边关是圣上的旨意,冯夫人既然这么有意见,那怎么不去找圣上说呢?”
“至于六皇子,这都十几岁了,圣上才开始注意到他,想来就是孔圣人在世,也没有办法把他给教出息了!”
“冯夫人有空在这儿说这些废话,不如回去琢磨琢磨,怎么让继后从长 春 宫里出来。她这没进冷宫,可也跟住在冷宫没什么区别了!”
齐氏听了这话,顿时气得面目狰狞,若不是她身边的小丫鬟死死地拦着她,说不定她都要冲上去挠花周雅纭的脸了!
周雅纭见她气得快要失去理智,刚才的心头火也消了一些。
事情闹成这样,她也没有心情继续挑首饰了,带着白露就想走。
当她一脚踏出珍宝阁的门槛时,就听得身后传来齐氏歇斯底里的怒骂声,“你以为德嫔如今在宫中过着多好的日子?!现如今宫中是淑贵妃当家,皇后逃不过,德嫔也逃不过!”
周雅纭听了这话,气得差点回头继续跟她吵,好在白露及时拦住了她,“姑娘,咱们犯不上跟这种人计较。不过是个市井泼妇罢了,您要是跟她吵了起来,那不是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吗?!”
周雅纭听了这话,闭了闭眼,将转身吵架的冲动活生生地压了下去,带着白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珍宝阁。
回到三皇子府后,周雅纭越想越气,越性砸了两个青花瓷盏,骂道:“齐氏这个贱人!什么时候也轮得到她来挑衅我了?!”
“她不就是仗着皇帝最近多看了几眼老六,所以才敢来我面前嚣张的吗?!”
白露见她生了这么大的气,心里暗暗叫苦,可也不敢避开,只能上前去耐心劝道:“姑娘,您可冷静着些吧。那齐氏是京中 出了名的泼妇,除了已故的章方海的妻子,京中最无人敢招惹的便是这个主儿了!”
“华京上上下下的夫人姑娘们,谁见了齐氏不绕道走?今日她当着您的面那么说话,大家也只会说她罢了,哪会牵扯到姑娘身上去呢?”
“况且她今日这么叫嚷一通也是好事,咱们就可以找个相熟的御史大人,让他参冯家一本。就说他们家得志便猖狂,这样一来,还愁皇帝不发落了冯家,吗?”
周雅纭听了她的话,倒也冷静了许多,她放下手上的、刚要往地上砸去花瓶,道:“这主意倒是不错,那就按你说的来办吧!”
“我想想看要找哪位御史……”
周雅纭话未说完,外头便传来白芷的声音,道:“姑娘,顾公子来了,说是有要事同您相商。”
“知道了。”周雅纭略微提高了音量,道:“你把人请到前厅去吧。”
自从谢长卿去了边关,府中和外头的事情就一应交给了周雅纭和顾君朝,是以两人也经常见面,商量得有来有往的。
而每次一跟顾君朝接触,周雅纭就在心里把谢长卿给骂了个百八十遍。
还是个皇子呢!连人家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人家有谋算、有城府、有心计,还善于收拢人心,遇事冷静果决。
哪像谢长卿那般?连看个死人都要跑出来吐上好几回!
周雅纭几乎是没见一次顾君朝,就恨不得把当时费尽心机要嫁给谢长卿的自己给扇死!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她再怎么懊恼、感慨都是没有用的,只能是尽力帮谢长卿收拾烂摊子,也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周雅纭换了要见客的衣裳,折腾了好一会儿,这才带着白露往前厅而去。
一进前厅,她就看见端坐在上面的顾君朝,“顾公子好。”
顾君朝闻言赶紧站了起来,拱手行礼道:“三皇子妃好。”
两厢见礼之后,周雅纭开门见山地问道:“顾公子找我什么事?”
顾君朝反问道:“三皇子妃还记得三皇子两三个月前去边关的路上被人刺杀的事情吗?”
“自然记得。”周雅纭问道:“可是那刺客有消息了?”
顾君朝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没有。或者准确地说,是没有确切的消息。”
“当日三皇子遇刺一事传回华京,皇帝震怒,派了多少人去查,可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我们也曾把目光放到四皇子的身上去,可是愣是一点破绽都没查出来。”
“倒是冯家那几日,不是很太平……冯梓和那老狐狸上蹿下跳的,那架势好像殿下已经归西了似的!”
周雅纭一听见“冯家人”这几个字,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看定是冯家人干的!今日冯白的妻子齐氏还对着我冷嘲热讽的,那架势,就跟老六已经登上了皇位似的!”
“我同三皇子妃的看法倒是一样,我也觉得应该是冯家人干的。”顾君朝道:“所以我今日来,就是想跟您说一声,咱们也是时候对付冯家了,不能让他们得意得太久。”
顾君朝这话可谓是正中周雅纭下怀,她勾唇一笑,道:“顾公子说的是,这冯家人整天跟条狗似的冲着咱们吠,确实是十分影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