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姬武是因为吵了架之后心怀不快,这才下毒害死白狐族的那些将领?”
陆闻时说着说着,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对啊,白狐族是北狄三大部落之一,他们的将领自然就是北狄的贵族,地位举足轻重,不同凡响。”
“姬武就算再冲动,会因为几句口舌之争就杀了那么多位贵族吗?”
“他就不怕回去之后没法子跟他祖父、跟北狄王庭的人交代吗?”
“除非……”
“除非他一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次杀死白狐族的几位将领,本就是他原先准备好要做的事情。”周望舒的手指轻点着桌面,面上满是沉思,“只有提早做好了准备,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对那些将领下手,才知道后续该怎么处理。”
“我听说白狐族的族长,就是姬武的那个外公,对他不是很好?”陆闻时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道:“听说对他非常严格,从小到大只要做不好,那就是非打即骂的,完全没把他当成一个王子在看。”
“你说姬武会不会是因为对恩和森怀恨在心,所以杀了白狐族的将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了不让恩和森找自己算账,最好的办法就是……”
周望舒扭头看他,眼里也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恩和森,或者说,除掉他外祖父一族,扶持新的傀儡去当族长。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敢找他算账了。”
“哎呀,这一出狗咬狗的好戏码,怎么我就没看到呢?!”陆闻时一脸的幸灾乐祸,道:“姬武既然能被恩和森压制那么多年,那他肯定就是不如他外祖父的。那他又是哪来的底气觉得他可以除掉恩和森?他就不怕恩和森一气之下先杀了他吗?”
“他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否则也不至于被恩和森压这么多年了。”周望舒道:“他凭着一腔愚勇活到今日,想当然的就认为有了谢长卿的帮助,他一定可以一雪前耻。”
“可是殊不知,那谢长卿也是个有勇无谋、脑子空空的家伙。跟他为伍,姬武只会死得更快!”
周望舒说着,抬头看向那暗卫,问道:“北狄军营中有人知道姬武离开了的消息吗?还有,那些白狐族的将领死了之后,姬武是怎么跟其他人解释的?”
“姬武离开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那暗卫道:“他瞒得不错,除了他亲近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受了伤,在帐篷里修养。”
“至于那些将领的死因,姬武对外只说是大齐的间谍谋杀的。也有很多人提出质疑,但都被姬武以叛国罪给斩杀了。后来也就没有人敢再提这件事,大家都闭紧了嘴巴,生怕下一个被姬武扔到狼群里喂狼的人是自己。”
听到这里,周望舒玩味地笑了起来,“白狐族的将领不明不白地死了之后,北狄王子就私自离开军营,这期间他还把所有质疑他说法的人通通斩杀了。”
“这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陆闻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下去说道:“那自然是姬武谋杀白狐族将领,然后畏罪潜逃。”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抚掌大笑,对那暗卫道:“你现在就回幽云城,把这些消息散布进北狄军营中,一定要让他们乱起来。”
“然后通知留在北狄的兄弟们,让他们把这些消息在北狄王庭中散布开来,尤其是要第一时间传进恩和森的耳朵里。”
“记住,传得越凶越好,说法越多越好!”
“是,属下明白!”
暗卫说完,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陆闻时回头对周望舒说道:“接下来咱们就等着北狄军营乱起来,就能趁乱杀过去。想来收复幽云城,也是指日可待。”
这厢周望舒和陆闻时正商量着怎么把幽云城一举夺下,那厢姬武等人就抄近路,偷偷回了北狄王庭。
他也不敢直接回他的府邸,就窝在草原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他现在也不确定北狄王是个什么状况,所以不敢轻举妄动,除了在原地等他当初留在北狄王身边的探子出来汇报情况以外别无他法。
可是等了好几天,他还是没有等到那个探子的消息,这就让姬武有些焦躁了。
更让他惊惧的是,北狄王庭中竟然有人开始说白狐族的那些将领是他杀的!
当孟恩跟他说现在这个说法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时候,姬武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那些人是他杀的没错,可是他根本就没想到会被人捅出来啊!
一开始他就想好了,一旦杀了那些人,就一口咬死了他们是被大齐的间谍杀死的。
如果有人提出质疑,就直接以叛国罪来处置。这样一来,别人就算再有疑问,也不敢再多讨论这件事。
而前线距离王庭极远,自然也就传不回王庭。他可以在杀了北狄王、成为新王之后,再对白狐族下手。
这样一来,谁还会再去追究那些将领是谁杀的?!
可是如今到底怎么了?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还没杀了北狄王,还没成为新王,这件事就被人爆出来了!
要是他那杀千刀的外祖父打算追究他的话,他怕是连全尸都没了!
“是谁?!到底是哪个王 八 蛋传出来的消息?!”姬武恨得不行,一双眼猩红猩红的,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有没有查出来背后搞鬼的人?!”
“没有!没有!根本就查不到啊!”孟恩也是急得不行,他是姬武的幕僚,本就是冲着姬武极有可能成为新王才对他百依百顺的。
可是如今看这情形,姬武怕是自身难保啊!
“我一打听到消息,就赶紧托人去查了,可是愣是半点风声都查不到。这消息就跟凭空出现似的,一下子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而且军营中的人也知道您私自离开军营的事了,现在估摸着王也要知道了!”
“大王子,您说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