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程的生活轨迹和周淑怡有重叠吗？”

　　“没有。”

　　苏诺好看的眉毛此刻快要拧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林程和周淑怡两个完全不认识，甚至没有见过面的人，但发生了 性关系，而且周淑怡还怀上了林程的孩子？”

　　杭安的眼里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但还是对苏诺点了点头。

　　“怪。”苏诺思虑半天，说了一个字。

　　“这也是省局让我们协助调查的原因，这个案子看上去有点奇怪。”郑立肖对他们说道。

　　“林程喝酒或者磕 药了吗？”苏诺扫视着林程的口供和周淑怡的证词，问道。

　　“没有。”郑立肖叹了口气。

　　“作案时间上有可能会有突破口吗？”杭安皱起的眉毛把眼睛衬得更加深邃。

　　郑立肖没有立刻回答他，他布满皱纹的眼睛里像是深不见底的水，透露着一股寒意。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据周淑怡讲述，案发时间是8月21号。而这一天”，郑立肖看着杭安和苏诺的眼睛，继续说道，“这一天就是林程和安朵发生性 关系的日子。”

　　杭安瞪大了双眼，眼神里有难以掩饰的震惊之意。

　　“你的意思是，周淑怡说林程强 奸她的那天，林程和安朵在一起？”

　　郑立肖的眉头也紧紧聚在一起，他缓缓点头。

　　“而且”，郑立肖叹了口气，“现在安朵这个人也找不到了，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联系不上，监控也找不到，失踪好几天了。”

　　杭安和苏诺具是一惊。

　　苏诺望向远处，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周淑怡的描述，准确吗？”她问道。

　　郑立肖深深叹气，他双手扶在桌上，说道，“这个可能性我们也考虑过，但是周淑怡对自己的证词十分确定，对场景的描述都很真实。”

　　他们沉默下来，眼下他们推测的可能性都被否定了。苏诺的眼神在案卷上来回扫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疑点。

　　郑立肖的手机响起来，杭安和苏诺的目光看向他。

　　“喂。”

　　郑立肖瞪着阴沉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一个姿势维持了很久。

　　过了会儿，他放下手机，面色冰冷地对他们说道，“周淑怡死了。”

　　杭安和苏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越来越强烈的疑惑。

　　“而且她死后被分尸，尸块散布在很多地方，肢解地很碎，没办法收集起来。”

　　苏诺听着郑立肖的描述，眉头越聚越深。

　　“我建议立刻逮捕林程。”杭安声音沉稳而有力。

　　“同意。”苏诺应声。

　　“批准。”

　　杭安拿起对讲，一边紧紧盯着面前的楼房，一边说道，“陈点，你那边怎么样？”

　　“这栋楼一共有南北两个出口，安哥你放心在南出口守着，我和石颢在北出口的两个岔路，他跑不了。”

　　他们在车里从中午一直蹲到晚上，也没看到林程的身影。入夜后，他居住的2楼房间的灯迟迟没有打开。

　　杭安越想越奇怪，突然抄起对讲，“陈点、石颢，你们守在楼下，我和苏诺上楼看看。”

　　苏诺听他说完，利落打开车门，跟着杭安摸黑向前走去。

　　杭安和苏诺在门口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他向后退，助跑两步猛地把门踹开。

　　杭安走在前面，他一步比一步谨慎地向前走。

　　突然，苏诺感受到耳边有东西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她猛地拉住杭安，向自己的方向一带，躲过了从门口挥来的棒球棍。

　　杭安迅速反应过来，他看准时机，向门后的人影奋力挥拳。沉闷的拳响落在那人身上，他踉跄后退。

　　借着月光，苏诺看清了他的脸，是林程。

　　杭安用胳膊抵住他的脖子，把他摁在墙上。他低声说道，“林程？”

　　林程惊恐地瞪大双眼，仿佛在和死神对视。

　　“我们是警察，跟我们走一趟。”

　　林程没有反抗，他愣怔一瞬，急忙抱住杭安刚准备松开的胳膊。

　　“警察？你是警察？救我，救我，快救我，有人要杀我！”

　　杭安听了他的话眉头一跳，他看向林程，林程浑身颤抖，面色像纸一样白。苏诺走过来，她刚要开口，一股力量拽住她，把她往地上拖。

　　杭安和苏诺蹲在地上，背靠沙发。林程蜷缩在他们面前，他牙齿咬紧，瞳孔中透露着恐怖。

　　他用气声开口，“刚刚我回来的路上，有一个人一直跟着我，他手里拿着刀！我回来之后把门窗全都锁紧，透过猫眼我看到他在我家门口徘徊了好久。你们想想办法，我不想死。”

　　林程上气不接下气，颤抖着说完这番话，他蜷缩得更紧，试图缓解恐惧。

　　苏诺听到门外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她的心提到嗓子眼，抓住杭安的小臂，示意他门口有动静。

　　杭安拿出手机给陈点和石颢发送了准备接应的消息，拖着已经腿软的林程走到窗边。

　　他看到陈点和石颢的车已经停在楼下，转头低声对林程说道，“一会你先跳下去，下面有警察会接应你，立刻上车。”

　　林程脸色惨白，连忙点头。

　　杭安缓缓打开窗户，尽量不发出声音。

　　“跳。”杭安对林程发话。

　　林程看着窗外的高度，突然犹豫起来。

　　苏诺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加重，催促道，“快跳。”

　　林程的腿瑟瑟发抖，他仿佛被定在原地。

　　脚步声停在房间门口，苏诺头皮发麻，她死死抓着杭安的衣袖，眼神盯着房门。

　　杭安咬了咬牙，把林程推出窗外，他受到惊吓尖叫出声。

　　苏诺看到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手持匕首对着她冲过来，她全身的血液像是骤然停住不流了。

　　杭安动作迅速，抬腿朝着那人胸膛猛踹一脚，那人应声撞向身后的墙壁。他看准时机拉着苏诺的手从窗户跳下去。

　　林程坐在石颢车上，陈点和楚陌陌开车跟在石颢后面。杭安 拉着苏诺飞奔上车，他猛踩油门追上陈点。

　　他瞄着后视镜里的景象，一辆黑色越野车紧紧跟在他身后，甚至有想要超车的意图。

　　苏诺回头透过后车窗看向那辆车，“是刚才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