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卖场。”萧聿珩嘴里研磨丝的重复这几个字,眼底翻涌出嗜血杀气,冷笑一声,背过身去,步伐有些急促地走到车旁。
看样子是要放他们一马。
那几个人虚惊一场,脑袋都磕出血泡来,后背冷汗涔涔,撑着发软的双腿,赶紧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实在太恐怖了!
诺一搞不懂这人到底什么来历,竟敢当着警察面明目张胆杀人,完全不把他们国家法律当一回事。
但很明确一点,这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被杀了三个兄弟,他心有不甘,但还是果断先走为上。
不想,男人启动车辆之际,伸手出车窗外,利落干脆地做了个手势,随后扬长而去。
那是!
“砰”、“砰”、“砰”……
好几声枪响此起彼伏,撕破这可怖寂寥的黑夜,长空划过几道黑影,鸦叫声掩盖了献血喷散的声音。
那几个人颓然倒地,眼神不可置信地瞪大,死死望着一个方向。
憎恶、不解、求生。
可惜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感受到生命气息从体内一点点消逝,手脚冰凉。
守卫撤离,无情踩过鲜血,姿势统一、训练有素地快速撤离,从车里放下几只冒着凶光的恶狗,朝北边追去。
这黑夜喧嚣并未中止,在一声声激昂犬吠撕咬中,堕入另一个深渊。
拉斯维加斯地下卖场。
宁泽延抵达时正值中午,烈阳高照,却盖不住他眉宇间的肃杀气息。
“宁总,陆少他抄了近道,下午就能赶到,不如我们等他来了再做打算。”安牧霖眼神担忧,小心翼翼地提了建议。
在来的路上,他查了一些关于地下卖场的信息,吓得瞠目结舌。
一句话来说,这个地方是法律盲区,所有交易在这里都是被默许的。
每年不断有人被卖进去拍卖,价高者得,而那些人被卖到哪里,无从知晓。
除此之外,这里最受瞩目的就是地下拳击赛,奖金池高昂到足够买下一个发达国家,而得了拳王称谓的人,还会被各大家族收到囊下重用。
因而每个人打架都是下死手的,抬下去的尸体数不胜数,但还是不断有人前仆后继去搏命。
今天刚好就是拳王比拼决赛,家族汇集,安牧霖觉得按自家老板的脾性,进去肯定会闹事。
到时候别说收场了,他们能不能完整走出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宁泽延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飞过去一记冷眼,漠然下车。
安牧霖无奈苦笑,默默替后面的兄弟们捏了吧冷汗:我尽力了,但是没劝住,大家自求多福吧。
门口的黑人安保,凶神恶煞地拦下他们,“入场券。”
进出决赛都需要官方入场券。
宁泽延上眼睑压下,黑眸晦暗冷戾,周身气场逼仄得人呼吸困难。
饶是这几位安保都见过不少高官,或是黑势力老大,都远不及这位可怕。
还不等他们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宁泽延面色不改,抬手,一手掐住一人脖颈,手腕用力一扭。
竟然生生扭断了他们脖子上的经脉!
当场死了!
而黑衣首卫也在这里冲上去,手起刀落,把剩下的安保都解决。
一分钟不到,门口横尸遍野。
安牧霖咽了下口水,再次被这种嗜血场面震慑住,都不敢想一会进去会发现什么事,甚至都想打电话向陆少求助。
他还想多活几年……
宁泽延步伐坚决,气势硬冷,势不可挡地一路走进去。
而此时卖场内,气氛更是热血高——潮之际,舞台上两个男人发了狠地对打,每一下都用了百分百力量。
男人虚弱一个侧翻躲闪,对手比石头还壮的拳头正中地板,手臂上横贯暴迭的青筋。
高清思维投影中可清晰看到,地板竟然由中心一点向外有裂开的痕迹,下一秒,崩裂下陷。
这强大的拳力,足够让全场沸腾,尖叫呐喊声几乎要掀穿这天花板!
“杰斯,杰斯,杰斯!”
“拳王杰斯!”
“永远的拳王杰斯!”
安牧霖倒吸了一口冷气,隔着十几米远,都觉得台上那个叫做杰斯男人的杀气逼到他面前,双腿像是灌铅一般,竟然连动一下都困难。
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地下拳击场,这么恐怖吗?
那一拳要是砸在人身上,岂不是当场脑袋开花,骨头都要断裂几根。
而他侧目看去,宁泽延压根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仿佛没感受到那颗可怖杀气一般,四处搜找着什么,最后,目光锁定在角落的一个身影上。
他旁若无人走过去,目标准确,步伐急促而坚定。
“宁总!”安牧霖拦都拦不住。
不知道从哪发来尖叫疑惑声,他才发现,自家老板所走路线恰巧在四维投影的拍摄路线。
所有观众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带着腾腾杀气,二话不说直接攥着杨瑞方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双脚离地。
杨瑞方还沉浸在今晚拳王大赛大敛一笔赌资的狂喜中,迟缓回过神后,双腿挣扎好几下,恶狠狠恐吓。
“这里是我地盘,我劝你识相点,把我放下来。否则,你今晚绝对死无全尸!”
然而,他的恐吓并不能让男人脸上神情动摇半分。
“说,那个中——国女人被你们带到哪里去!”宁泽延不耐烦,磨着后槽牙,咬牙切齿地质问。
中——国女人?
杨瑞方第一时间就想起来池嫣,眼神还有几分怒意和不爽,但此时隐隐能察觉出男人不好惹,话到了嘴边又拐了意思。
“我们这里女人多的是,不知道你问的是谁。你要是兜里钱多,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什么风格都有……啊。”
杨瑞方肚子上挨了重重一击,他甚至觉得五脏六腑都痛得移了位置,脸色瞬间惨白,喉咙涌上来一股腥气的液体,忍不住,从嘴里吐——了出来。
“说,她被你们带去哪里!”宁泽延脸上充斥着怒气,手因为太用力在颤抖。
杨瑞方哪里还说得出来话,含糊不清地吐——了几个音节,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被人重重甩到舞台中,全场气氛霎时怒张起来,都能感受到来自另一个男人的滔天——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