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氏。
一大早,股东便都来齐,聚集在会议室等着开早会。
一个个板着脸,仿佛下一秒就要怒火攻心将这会议室一通砸了出气般,脸色黑得几欲滴水,时不时交头接耳吐槽。
九点整。
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萧聿珩慢条斯理走进来,姿态清隽温润,若无其事地让助理把资料发下去。
确定资料都发放到每个人手里,他才不疾不徐道。
“这些是下半年重点关注的项目,有些一些新的合作公司,未来……”
“萧总!”股东中有人抄起资料就往桌上一砸,发出抗-议的响声,阴阳怪气道。
“你是公司老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又何必来同我们讲这些,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们这些股东的利益与意见。”
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有人挑头当出头鸟,自然会有下一个人跳出来附和。
“萧总,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前不久撬了池氏的客户,还能说是为公司带来了收益,顶多面子上难看了些。可现在却中断与池家的合作,还在整个行业下通告,你这是要把萧氏推出去送死。”
池家虽然与宁家虽然取消了联姻,但破船还有三千钉。
若真是把池家逼到破产那份上,届时他们急了反攻,遭殃的还不是萧氏,连累他们口袋里的钱都打了水漂。
“现在整个行业都在讽刺萧氏不-厚道,想做独家生意就仗势在背后捅刀,话说得不知道多难听,我都没脸和别人聊。”
吐槽声一个接一个,都是不满萧聿珩这次决定的。
不知道是谁嗤笑了一声,语调散漫,“我听说,好像萧总是为了一个女人才不惜动用手头关系将池家置于死地。果然还是年轻,把爱情当成生命的全部,连自己肩上的责任全都抛之脑后。”
这圈子就这么大,传来传去什么都藏不住。
看似调侃,实际上却把萧聿珩如此做的原因都归结于为一个女人出气。
顷刻间,其他股东更加不满,愤然抨击。
他们没功夫在这里陪小年轻玩打击报复的游戏。
对商人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越多越好。
“都说完了吗?”萧聿珩声音轻,但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压迫得人没法忽略,轻而易举就让全场缓慢噤声。
他冷冷扫视一圈,目光发出与以往不同的冷戾与果决,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声音冷沉:“我是大股东、执行总裁,还是萧家家主,我有权决定萧氏的一切。”
一句话,当场噎得股东们气势矮了半截。
单就萧家家主这一条,他们就远不敢与他抗衡。
在这之前,股东们心里还只认为他是被萧家老爷子当众宣布的萧氏继承人,本能觉得太过年轻,所有的决策都不够成熟,没法当他们心目中合格的总裁。
若他们知道,萧聿珩是在国外是如此靠自己打下商业帝国的,恐怕都要惊掉下巴,刮目相看。
“我也不需要有人来质疑我的决策,若是不服,萧氏从来就不会强留人。”萧聿珩眼眸似最锐利的刀锋,沁出逼人寒意。
寥寥数语,直接将众股东的嚣张气焰压制下来,悻悻不敢再出声反对。
说完,萧聿珩起身离开会议室。
在电梯内,压着声音吩咐起助理来,眸底掠过阴鸷光泽。
……
时间很快到了《华影》盛典晚会。
莫安一大早就把池嫣被窝里揪出来,勒令她赶紧洗漱后准备化妆做造型,神情比起参加宴会本人还紧张。
见池嫣眼皮耷拉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再次敲打。
“祖宗,别打瞌睡了,今天你可是要光彩照人地出现在典礼上,所以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礼服已经按照你的尺寸修改好送到家里来了,至于造型师……”
话还没说完,余苒就着急忙慌地从房间里跑出来,捏着手机,“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这是?”莫安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余苒喘了口气后解释,“造型师放我们飞机,说是临时有事来不了。”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这位化妆师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手艺好,很多明星都抢着要她化。
莫安为了自家艺人的完美亮相,可是辗转托了不少人情才敲了她行程的,昨晚还再三确定,怎么突然就放飞机了?
她欲哭无泪,但也顾不上去追究原因,立马让余苒再去联系别的化妆团队。
这时候只能随便抓一个来凑数了。
好在池嫣底子本来就好,再怎么化也丑不到哪里去。
“我已经联系过了,可都没空……”余苒也头疼,捏着手机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
莫安焦急地想着办法,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那怎么办,总不能我们自己画吧。”
届时网络会同步直播,高清摄像头直接怼脸,连一颗痘痘都会看得清清楚楚。
她们这种日常妆实在是配不上这份晚礼服。
搞不好当时还得被网友嘲妆造不行。
“素颜也不错。”池嫣倒是淡定从容,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
指望是指望不上这个女人了,莫安只好想办法在朋友圈内再问问,字刚发出去一分钟,门铃忽然响了。
不是吧,天降化妆师也没那么快。
她疑惑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十几个着西装套装的专业人士,笑容得体,主动道:“我们是受宁先生所托,来为池嫣小姐打扮的。”
宁泽延难道是在她们家装监控了吗?
莫安心里不解,但还是立马让开位置,目光滑至她们拖着的小型行李箱上的logo,认了出来,不免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圈内最顶尖的化妆团队,人均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妙手,就算是麻子脸也能画得赛仙女,甚至连化妆品都是他们自发研制,只给尊贵的客人用。
行业内能敲到她们档期化妆的,也就只有最顶端的那几位前辈。
一波人来,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宁泽延便带着另一波人来。
这一回是造型师,身后拉着好几个行李箱,上面映着的也是某死贵死贵的品牌礼服,随便一件都能抵市中心三套房子。
莫安头一回觉得,自己这公寓蓬荜生辉,空气里都辉散着金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