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莫不断拿子弹上膛,晃荡着胳膊疯狂跑。
在一个拐弯处趁机好几枪击中厚重车胎,迫使车在原地打了好几个旋,发出激烈刺耳的抓地声。
轮胎在地上烙烫出杂乱且深刻的印迹。
被逼停下。
卡莫露出獠牙,膝盖骨传来的尖锐疼痛也让他被迫停下脚步,满头大汗。
半边裤子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触目惊心。
他双手持-枪,甚至还挑衅地朝着车门框方向打了几枪,示意来者下车。
论枪法,他还没怕过谁。
只要敢下车,就能让对方没命回。
当看到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卡莫震惊之余,心底的怒气与恨意顷刻间涌满整颗心脏,直冲脑门。
脸上表情扭曲得好似森森白骨。
叫人看得毛骨悚然。
“伶佗,你他-妈-个杂碎,我就知道你有问题。”
他心里其实一直对伶佗来路不明的身份存疑,但看在伶佗救了他一命的份上,便讲义气地将他看成是兄弟,没再查过底。
可现在这人却埋伏追杀自己。
还真是演了一场好戏,把他们一个个都蒙在鼓里。
叛徒!
凌池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股伪装出来的流里流气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霸气侧漏,周身荡着杀伐果断的凌厉气息。
气场强大,让人不由生出对强者又怕又敬的臣服心理。
他背后是狂躁的冷风,上位者的威严自然流露。
右手持-枪,硬冷的枪身在手指间闲适转了转。
凌池幽暗的目光裹着肃杀,
他懒得说废话,单腿后撤,便开始发动攻击。
“你个混蛋!”卡莫鬼叫着躲闪,可也挡不住凌池枪法堪比百步穿杨。
一枪正中手臂,另一枪击在腹部。
卡莫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眼神充斥着嗜血般的红。
蓦地咧嘴笑得可怖,丢下武器冲上去要和凌池决一死战。
他在这金三角不仅枪法神,拳头也排得上名次。
三两下功夫强势踢开凌池手中的枪,挥拳朝脸上狠狠一击,如同失了理智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凌池作为特种兵队长,那一身从血人堆里淬炼而来的身手也不是盖的。
眉头一锁,浑身蓄起的肌肉力量感爆炸,野性十足。
每一下拳头都带着狠劲,浑然没给他留退路。
每次痛击在卡莫身上都能清楚听到骨头,几乎要断裂的咯吱声。
“我要你死!”
卡莫望着他的眼神分明是不弄死他便妄为人的恨意。
有血从喉咙里涌出,铁锈味直冲鼻子,他往外啐了一口血水,招数逐渐乱了起来。
“好啊!我们看谁先死!”
连续打了十几个回合。
卡莫那张蠢脸实在是没眼看,鼻青眼肿。
那些血慢慢淹没伤口,乍一看像是长着血盆大口的凶兽,半跪在地上,身子骨还挺直。
嘴里似乎还在鬼叫些什么。
浓郁的血腥气散在空气里。
凌池也挨了几下,但和卡莫这一对比,他那点根本都不算是伤。
正打算折返回车内拿绳子将卡莫绑起来。
他在下车前就将IP地址紧急发给了上司,应该很快就能赶来。
卡莫如今也快废了,生擒回去说不定还能套出些有价值的线索来。
毕竟在霍爷身边那么多年,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
“狗东西,我要让你不得好死。”卡莫咬牙切齿,眸子里是对凌池恨之入骨。
他如今不想杀死伶佗,而是想把人活抓回去,用各种变态的办法折磨他。
抽筋剥皮,用浓度最高的毒让他被活活折磨死。
但力不从心,只剩下无能狂怒。
凌池冷哼一声,嘴角笑容讽刺,霸气道:“留着一口气,去牢里慢慢说。”
绑好人,他便功成身退。
作为特种部队的队长,凌池身份很是隐蔽。
即便是对军方也嫌少露面。
对卧底来说,露面就代表着危险。
只能永远背对着光,当无名英雄沉默地守护华夏人,连名字都不能拥有。
凌池折返准备上车。
他还有另一个目标——霍爷。
人还没站直起身,警惕性非常强的他耳廓一动,察觉到后面有很轻的脚步声,反应速度很快地转身防守。
可还是晚了一步。
在他的视线盲区,漆黑-枪口对准后背扳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
凌池吭都没吭一声,只是身体踉跄几步,眉宇间紧皱出几道沟壑,眸底是狼的凶光精准直扫向某处。
卡莫发出落尽下石的讥笑声。
要不是没有力气,绝对要拍大-腿叫好。
他的人早就赶来支援,量伶佗这叛徒也跑不了。
可还没狂喜几秒,就看到凌池举起枪对准方位,眼睫一垂,眸色沉沉,仿佛地狱而来的索命鬼。
食指扣下,子弹“嗖”的飞出去。
不远处的草丛里,武装兵身体失衡,颓然滚下了山。
尸体的脑门正中,被子弹击中。
卡莫都不敢置信这超乎常人的判断力和枪法,瞪圆了眼睛。
枪的后坐力很大,加上凌池后背的伤在不断地蹚血,脚下一软,整个人轰然倒下。
厉眸缓慢合拢,隐隐看到有人影狂跑而来。
……
缅国国际医院。
这是当地最大的医院,有最好的医疗仪器和医生。
萧聿珩手下在路上已事先联系医院,护士、担架和急救室都备好。
车刚到,便火速把萧聿珩送进去急救室。
池嫣站在急救室外,唇角失色,沉默地盯着上方亮起的灯光,一动不动。
看起来镇定自若,只是清伶眸底那抹转瞬即逝的慌张仍旧出卖了她心底的不安无措,指尖将裙摆抓出褶皱。
在路途上,萧聿珩虚弱到说不了话,身体温度在一点点变冷。
这种变化像是一记棒槌狠狠敲在她心上。
她艰难地吞着口水,丝毫没有发觉到自己身上各处都沾上了血,看起来很是狼狈。
连护士都忍不住上来问:“这位小姐,请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池嫣冷冷摇头,目光始终没有偏移地盯着。
直到双腿都有些麻木,依旧在原地一动不动。
萧聿珩的手下也不知上去劝些什么。
他从未看到男人受这么重的伤。
那么警惕、敏锐超群的人,哪怕是在国外时碰到混战时都能全身而退。
怎么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