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秋风起,外面吹响树叶的沙沙声,在屋里都听的一清二楚。乐人眼里秋季是丰收的季节,哀人眼里秋季又是个悲伤的季节,好像在阿橙眼中,好像秋季本就是个悲伤的季节。
深夜,她正熟睡着。梦中却又再次出现了那个陌生男子,那个乘凤凰拯救她于危难之间的男子。
这次她身处一个擂台之处,两侧是两台大鼓。她站在擂台之上,扫视着四周。突然间,擂台两侧围满了人,有她认识的,亦有她不认识的。朝和王君,大王妃,章侧妃都站在擂台之前。
“我们这次的射箭靶子就是她。”
朝和王君对着广大群臣说着。
活靶子?
不仅阿橙难以相信,台下众群臣也近一半不信,而很奇怪的是,擂台两侧一行人是我们朝和的人,另一方竟是西元的人,而西元一行人之中,她模模糊糊,谁都看不清。
而自己瞬时间被绑在了擂台之上的架子上,做起了活靶子。而此时莫航煜与西元的太子殿下同时上场,一人举着一把弓箭。
两人立刻举起弓箭,拉起箭。莫航煜眼神狠厉的对准了阿橙的胸口,阿橙满眼都是泪,直勾勾的望着他。而就算阿橙极尽柔情的眼神也暖不化他那冰冷的内心。他似乎铁了心。
另一边的西元太子也是对准了阿橙的方向,只不过稍稍偏了一些。
随着王君的一声令下,弓箭立刻脱弓而出。阿橙不相信自己活着竟是为了给别人当活靶子,还是两个人。
莫航煜的弓箭直勾勾插入了阿橙的左胸口,可是西元太子的箭则径直射向了擂台之下的朝和王君。阿橙望着莫航煜,再看着一旁的西元太子,听着众人围绕朝和王君身侧,自己再一次看清了莫航煜的内心。
西元太子径直走到了阿橙身前,解开了捆绑她的绳索,抱起她便离开了。
只见她模模糊糊之际听到了一句话。
你永远是我们西元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在等你回家……害你之人我必替你屠之。
这一次,她好像看见了了他的脸,可是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便又忘却了那男人的长相,她平静的躺在床上,外面天已经蒙蒙亮。她又侧过身,使劲回想着那男人的模样。
“你永远是我们西元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在等你回家。”
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一句话,此时她早已经把重点放在了屡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陌生男子身上,早已经不在乎梦中莫航煜等朝和人的态度了。
想着想着,自己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久过后,阿橙坐在铜镜前,对镜描眉,甚至还点上一点胭脂。
“这样,看上去就没有那么憔悴了。”
阿橙似乎很满意,自语后,身着昨日的白纱罗裙,粉面朱唇。只见其对着铜镜盈盈一笑。
随后起身去了月牙帐,去拜见许久未见的大王妃。
月牙帐中
贺青婵披散着头发跪在佛像之前,双手合十置于胸前,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王妃,阿橙姑娘来了。”
阿弥善轻声的说道,听到阿橙来了,贺青婵缓缓睁开了眼睛,满脸惊喜,随后便起身来到了前厅,走至前厅,看着阿橙乖巧跪在那。一身白裙,披散着头发,就这样,两人四目而视。
贺青婵没有坐到上座,只见她走到阿橙面前,双手轻抚着她的双臂起身,而阿橙随着贺青婵的双手,盈盈起身。
“你许久未来,我都没什么招待你的。”
贺青婵已然是许久未曾露出过笑容了,幸亏她来,才让这张和善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王妃不用这么客气的,我本就是一个舞姬而已。我此次来,一是来看望您。”
“二是来向您报平安,我很好,身体很好,吃的也好,只愿王妃不要如此过分担心我了……”
“王君有没有找你麻烦?”
面对贺青婵的询问,阿橙早就料想到了。
“这就是我来此的第三个目的,王君并没有找我们的麻烦。以后我便不会经常来此了,不过我会定期回来看望您。主要的是,我想让您去和王君议和。这样您与王君的关系也可冰释前嫌,还有,我也能过上平静的日子……是我自私了。”
阿橙的话让贺青婵有些失望,失望之处在于不能如十几年前一般,几个孩子环绕膝下的场景了。转念一想,阿橙的话也有些道理,作为朝和的君妃,不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情形吧。
“你一点都不自私,你是个顾全大局的孩子。我知道你此行的三个目的了,至于最后一个,我会好好思考的。我也要你答应我几件事。其一,好好生活。其二,面对感情,一定要擦亮眼睛。其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王君不可能不找你麻烦,我作为他发妻,我了解他。出了月牙帐,你就基本要靠自己了。”
当贺青婵问起阿橙王君有没有找你麻烦之时,她得到的回应是王君没有找我们的麻烦。人下意识对于人称的回应,也是可以看出来,王君不仅找了她的麻烦,还有其他人的。
阿橙缓缓跪了下来,头轻轻磕地,这一拜,似乎像将恩情都悉数归还,可是养育之恩大于天。
随后,贺青婵望着转身离开月牙帐的阿橙,一时间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阿橙走的很决绝,她知道自己心软,如若是回头,便又会被牵绊住,她没有办法,只得让自己狠下心去做这个离别。
阿橙红着眼眶,加快了脚步,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竟望见了风竹。两人一时间双双对视。
随后,阿橙在风竹的陪伴之下,又在月牙帐走了走,两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言不发。
“风竹,你们练武之人,会用活人当靶子吗?”
阿橙走着走着,打破了宁静问道。
“活靶子?朝和有一种刑罚,叫靶刑,是将有罪之人捆绑在十字架上,以弓箭手为行刑人,罪轻之人射四肢,罪重之人射肚子射胸口,然后行刑过后将罪犯扔入蛇窝,有命活下来的到了蛇窝里也没了命。”
听着风竹的解释,阿橙呆住了,无数次回想着梦中的情景。
“不过这只是对于有罪之人所施的刑罚。如果真的用活靶子练武,那那练武之人属实是个狠辣之人呐!哎,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
说罢,两人转了没多久,风竹便送阿橙回了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