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风竹恐怕只对阿橙有过这种从未有过的爱意,他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爱意,只不过谁都不是瞎子,但凡有一点上心便会让人有迹可循,可是这王室之中谁会整天有事儿没事儿的盯着一个侍从统领呢?
人有七情六欲,感情之事从不丢人,只是王室之中,舞姬位卑低贱,只要传出一点流言,按着王室规矩,一律沉塘。寻得良人一生无虞,但凡一步错怕会步步错。思来想去,风竹为了阿橙也为了自己只得默默守护。
而夕颜与穆之风稍微好一点,毕竟夕颜已经统管舞房,具有了一定的地位,可是这种事儿还是不宜传扬,也是因为如此,她几乎都不敢想能有朝一日穿上凤冠霞帔嫁与穆之风。
可是穆之风是将军,与风竹也是稍许不同的。
听着风菊的话,阿橙似乎更是堵心。随着阵阵的微风,阿橙来到了院落之中,紧紧盯着那枫树,暮秋的枫叶格外鲜红,衬的这院子都夺目无比。
夕颜走到她身后,她也丝毫未曾察觉,只是盯着这枫树看得出神。
夕颜走到枫树之下,接住了一片随着微风飘落的枫叶,细细看来,枫叶红透无比,纹理分明。她拿着枫叶给了阿橙。
阿橙望着,很是费解,满眼疑惑的望着夕颜。
“传说这枫叶坚韧刚强,不畏惧苦难,和你很衬。”
“是啊,不然它怎么会在这深秋时节一枝独秀呢?姐姐这话也不对,我连枫叶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我一点都不坚强,不然我还会在这贪恋那毫无可能的爱吗?”
人之所以坚强,是因为没有一个依靠之人,面对这艰险的世道,不坚强,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可以,谁愿意坚强呢?
夕颜心里想着,对于阿橙的话,她不完全支持,在她看来,阿橙是她见过最坚强的人,在没有第二人了。
“既然这个选择不对,我们就弃了他,如若你终日惶惶不安,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和事儿呢?”
夕颜接着讲着,碍于地位,阿橙面对感情,她惶恐,面对这个还未萌芽就夭折的初恋更是念念不忘。
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但是,这个回想怕都是不好的回想吧。
“阿橙,你清醒一点,或许在王子殿下心目中,你也就不过如此,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不用去折磨自己的内心,你懂吗?”夕颜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我知道,陷入一段感情最难保持的就是清醒,可是这个适用于两两相爱之人,对于单相思的你来说,这个只会有痛苦。”
阿橙听着夕颜的话,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可是他就一点都没喜欢过我吗?不会吧,他亲自喂我吃药……护着我……”
阿橙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再帮你加一个,你生辰那日,风菊告诉过我,王子原本要送你一支翡翠发簪,可是他看到风竹也送你一支发簪,气急败坏,掰断了那支发簪。你看你,你连说他几个对你的好都要思虑如此之久……你仔细想想吧,天凉了,不要惹得头风发作,早点回房。”
说完,夕颜便转身离开了院子回了屋里,她知道如今的她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之中,只有靠别人点通还有自己仔细思考或许才能明白。
阿橙抬起手,盯着手中的枫叶,突然握紧,枫叶被攥的变了形状,想着:或许夕颜姐说的没错,细细想来,莫航煜对于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令人太过感动之事,生病喂药这些,能证明什么呢?
“或许,莫航煜心中只有那滔天的权利,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
阿橙边说着边回了屋,虽然口中这样讲着,但是内心对于莫航煜的爱慕之情,哪有那么容易就消散殆尽?她左右不了自己的内心,左右自己的嘴还是可以的。
这天莫兰玉禁足期限已满,她独自一人趴在桌子上盯着桌上的花盆,无聊得很。贺青婵走进了屋。
莫兰玉抬起了头望着贺青婵,满是惊讶的起身:“母妃?您怎么来了?”
可随之而来的是贺青婵狠狠的一个耳光,莫兰玉被打懵了,愣愣站在那,难以置信的红着眼眶望着她。
“母妃,您许久不来一次,一来就是这狠狠的一个耳光。”说着,莫兰玉委屈的眼泪充盈眼眶。
“这一阵子,你想想你自己做了些什么。”“我做了什么?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阿橙那个小贱蹄子远离王帐和月牙帐!”
“她已经搬走了,在舞房之中,影响到你了吗?如若不是你自己去找不自在,本妃就不相信她会自己来找你?”
“只要为了我们的平和,死了她一个人又何妨?”“可是现在她没死,你还要继续去滥杀无辜吗?兰玉,在母妃心中,你可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好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竟变成这种模样?”
“我一直是这样,说来也怪,母妃您如此心地善良,待人真诚,可偏偏生出我这样一个泼辣的女儿,真是不可思议。”
听到这话,贺青婵瞟了瞟一旁,好像是有些不对劲似的。
“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侧妃教你的?”“是,母妃您想想,除了我不就还剩她了吗?”
贺青婵心里思虑着:可阿橙是她送到月牙帐中的,如今却费尽心机想让她死……
“我没有权利要求你与何人交往,不与何人交往,但是我有权利叮嘱你,学就学点好东西,别从别人那学得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惹了非议。”
说完,贺青婵转身便离开了。不难看出,她面露为难,心中又纠结得很。看着母妃的离开,莫兰玉心中也是很气愤。
多日不来,一来就是为了阿橙,甚至还狠狠甩给自己一个耳光,毫不留情,她什么时候这么打过长姐和小妹呢?
这种心情促使她更加憎恨阿橙,甚至对莫兰双和莫兰柔也渐生嫉妒之心,原本的姐妹之情,或许都随着这一个耳光逐渐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