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一步一步走向了贺青婵,贺青婵的双目澄澈,年岁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王君愣愣望着贺青婵,这样的她已经很久未曾见过了。
“青婵,青婵,你去做什么了?我不能没有你。”王君悲痛欲绝地说道。一时间泪如雨下,而贺青婵却面带笑意走了过去。
“盛琮,我已经许久未曾这样叫过你了,自从你统管朝和,我就再也没这样叫过你,是因为我们尊卑有别,当年是你承诺我,我们一起白头偕老的,可是最后,你没有做到,我也没有做到。”
王君脑海中回顾起与贺青婵的点点滴滴的过去。那一句“我莫盛琮与贺青婵一生一世一双人,待到青丝便白发,也不会将我俩分离。”
“对不起……”“盛琮,你不用对不起我,我来是有件事告诉你,我知道章落枚一直怂恿你起兵造反,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不要这样做,西元的陛下是个好人,他不会要了朝和的。”
贺青婵苦口婆心劝解着,可是王君却愣愣站在原地。
“青婵,你不愿意我起兵造反?不,只有我们入住中原,你才有个尊贵的殊荣不是吗?”
“这一辈子,王妃的殊荣我已经有了,所有人都称呼我为朝和之母,这已经是我莫大的殊荣了,不要反叛,定然不会有好结局的。”
王君愣愣想着,随即他轻轻抬起头望向贺青婵,面露难色,默默不语。
“我知道了,我的话根本就不能劝解你是不是?”“对不起,青婵,我得为了百姓着想,更何况,我本就对不起你,我必须给你这个殊荣!”
王君的语气坚定而绝对,几乎是不容反对的,贺青婵听着,知道这个语气一经说出口,必定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自己与他生活了那么久,自然是了解他。
她阴沉着脸,道:“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聊的了,盛琮,我们后会无期……”
说完,不顾王君的阵阵呼唤,随着一阵烟雾,贺青婵消失了……
王君惊恐不已,被这个梦所惊醒,他却很开心,不论在梦中结局如何,自己总算是梦到了她,她总算愿意来自己的梦中。
自从那日梦到了贺青婵后,虽然他依旧想要梦到她,但是他似乎根本就没有记住梦中贺青婵对他说过的话。
她并不想让王君反叛,这样一来,不论输赢,都是以命相搏,赢了会有人说是乱臣贼子谋夺皇位,输了必定就是连命都不能由自己做主。
可是王君似乎被章落枚灌输了太多这样的思想,认为只要是反叛,有个良好的计策,神不知鬼不觉逼近皇城,胜利终究属于朝和。
面对梦中贺青婵对自己说过的话,他早就忘记了一边去,醒过来的他,一直沉浸在梦到贺青婵的喜悦中,回忆着梦中的她动人的样子,对于她的话一句没有记住。
此后的时间,他依旧是坚持听信章落枚的话,开始命令郭韩练兵,郭韩似乎明白了王君的意思,自己内心虽不想如此,可是王命难违,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天渐渐黑了下来,郭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帐中,他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忽然间想起来章落枚那日的嘴脸,深深觉得怪异得很。
随即,他渐渐睁开了双眼,双眼中都是猜忌与怀疑,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对章落枚和莫航煜的想法。
与此同时,从帐外来了个美貌女子,端着一个酒壶,便走了进来,郭韩看了过去,双目中满是狠厉与怀疑,对于这样一个姑娘,他知道必定又是什么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望过去,毕竟自己的帐中,从来不会出现一个女人。可那个女子望向郭韩的眼神却满是欣喜与柔情。
那温柔如水的眼神郭韩却没有一丝心软,依旧满是冷漠。
那婢女来之前被灌输着的思想让她自己都觉得不想去理会,可是当她站在漫天黑烟被尽数烧毁的舞房面前,泪洒大地。
王君等人离开舞房后,均未发觉这个独留的舞姬,她独独一人跪在地上痛哭不已,此时一旁的章落枚见到这个姑娘,便走了过去。
一旁的青瓷扶起了她,她沉浸于悲痛之中,章落枚走过去,讲道:“起来吧,别太难过了,以后不妨跟着我,最起码不用饥一餐饱一餐了。”
听到这儿,那婢女抬起头望向她,哀痛地再次低下了头。
“侧妃收留婢子还有何事?舞房没了,婢子身为舞姬的意义没了,苟活于世本就没必要了。”
“别这样想,只要活着就有活着的意义和价值。”
听到这儿,那婢女就这样被章落枚带回了帐子,此后,她跟着章落枚屡次来到了王帐,却总是能见到郭韩将军,初见之时,便已经被郭韩将军的英姿所折服。
这一切似乎都被章落枚看在眼里,对于她来讲,这个婢女的价值总算是来了。
郭韩看着她,问道:“你是什么人?”虽然这样问着,可是他心里明白,自然是章落枚身旁的人。
“婢子名叫长嫣,曾是舞房的舞姬,后因如今王妃的收留,才得以生存。”郭韩很是意外,未曾想到她竟然将这些话悉数告知。
“王妃的人?王妃让你来的?”面对郭韩的质问,长嫣好像已经猜测到了郭韩的怀疑,她不想去欺骗郭韩,随即道:“是,将军,婢子是被王妃派来的……来……监视将军的。”
郭韩听着长嫣的话,很是意外,微微蹙眉,怔怔望着她:“可……你又何必全然告知于我呢?告知我后,坏了王妃的计划,王妃不会饶过你的。”
长嫣望着他,随即道:“婢子将这些话告知将军,也请将军自己知晓一二,至于婢子,将军就不必担心了。”
说罢,长嫣将酒壶放下,接着道:“这个是婢子给您备的安神酒,将军喝下就歇息吧,婢子告辞了。”
说完,长嫣便离开了。看着长嫣的一举一动,都不仅仅像是一个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