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夏若清如此说以及如此忧心的神情,严将军急忙道:“没事的,我这不好好的,倒是你啊,在这后宫中,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表兄不能经常来看你,你可好好向着皇后。”
“为何?我不想与皇后为伍,我只想让自己过得开心,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四妃的位置。”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就是记住一点,万万不能惹怒了皇后,我与洛柱国相处的这段时间,我才知道,洛家不仅仅是与先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是有能力有本事的家族。就算洛柱国离开,还有小洛将军,小洛将军更是年轻有为,又是驸马。”
“表兄,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我是在告诉你。在这后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说着,两人便进了宫殿中谈天。
莫兰玉来到了九翼馆中,望着已经无法开口说话的父亲,心里忧心万分,带着那难以置信的目光来到了他身旁。
“父君。”莫兰玉轻声叫了一声,朝和王睁开了双眼,望着莫兰玉,双目通红,却难以开口。
“父君,是谁把您害成这样的?怎会如此恶毒?”莫兰玉高声吼道,朝和王想告诉她,却有些困难。
“是你的母妃,他的王妃……”顾恒奕走进来对她说着。“陛下万安。”
“起来吧,这都是王妃所干的事,如今苗太医已经在诊治了,估计有月余就能恢复语言问题。”
“多谢陛下……我的母妃和王兄……都被关了起来?”“没错,他们做了许多恶事, 就算朕不去定罪,可是这些事都是假的吗?从朝和来的哪一个人不与他们有着仇怨,如今你自己的父亲被自己的母亲害成这样,你还觉得她是个好人吗?朕是外人,说起来,朕不应该去插手你的家务事,可是如今它已经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务事。”
“我知道,我王兄杀害了洛柱国,仇恨又添一笔,可是有罪之人是他们,能不能……放过我的父君,让我带他离开,过平凡日子。”
“你如果愿意过一个普通老百姓,你父君没有谋反之心,朕会在皇宫外给你们准备一处好地方。”
听到这儿,莫兰玉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道:“多谢陛下隆恩。”朝和王也躺在那流出了泪水,那泪水不知是不是悔恨的泪水。
“好好照顾你父君,朕先去灵堂了。”说完,顾恒奕便要转身往外走去,莫兰玉急忙叫住了道:“陛下……”
顾恒奕再次转过头望着莫兰玉,莫兰玉犹豫再三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王兄和母妃?”
“他们两人作恶多端,光是伤害皇后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他们死一万次。”
顾恒奕毫不留情的说着,说完转身便离开了房间,莫兰玉知道他们已经是没有办法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如今保护好自己的父亲,才是最为要紧的。或许是辛劳过度,又有着身孕的缘故,洛千澄昏倒在了灵堂。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回到了凤和宫。她平静躺在床上,回想着曾经第一次在朝和见到父亲的那一瞬间,心里难免难过。
眼角的泪水顺流而下,回忆一幕幕重现在脑海里,洛千澄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流。
舒羽走了进来,满眼心疼地望着洛千澄,明明如此难过,却只是默默流泪,一声不吭。
“娘娘,两位皇子想念您,高淑妃特意带着两位皇子来看您了。”舒羽轻声说着。洛千澄道:“带他们进来吧。”
说着,舒羽将高紫菱带了进来,洛千澄费力坐起了身。望着高紫菱,高紫菱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坐吧。”
说着,高紫菱坐了下来望着面容苍白的洛千澄道:“娘娘,您这面色也太苍白了,怎得如此憔悴。”
“不妨事,无非就是思念成疾罢了。”说着,乳母将两个孩子抱到了洛千澄面前,哄逗着他们。
“既然娘娘已经回宫,孩子们就还是养在凤和宫吧,毕竟两个孩子还是认床的。”“多谢你,紫菱。”
“没什么的,孩子是治愈伤口的良药。当年,臣妾母亲离世,幸亏有个弟弟每天陪臣妾玩,臣妾才觉得其实这个世界上爱你需要你的人很多,至亲的离开,一定是很痛苦的,可是他们却也好希望我们不会沉浸在他们离开的阴影和悲伤中,而是继续热爱生活,爱别人,爱自己。”
高紫菱的话虽然简朴,可是洛千澄听着便知道了一些道理。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间还有许多值得的人和事,就好像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都说他是阿爹转世,我宁愿相信他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娘娘,能这样想就好,明日一早,便要出.殡了,娘娘得好好休息。为了您,还有腹里的孩子。”
听着高紫菱的话,洛千澄微微笑着点了嗲诺克回应着。高紫菱随即起身:“那两位皇子臣妾就还给娘娘了,臣妾还要去见太后,先告辞了。”
“好。”说着,高紫菱便请了安离开了凤和宫,望着红笙绿婉,红着眼眶。
“娘娘,您得好好照顾自己啊,奴婢们刚离开没几天,您怎么如此憔悴了啊?”红笙急忙道。
“奴婢去告诉皇上。”绿婉起身便要往外去。“哎,绿婉,陛下这两日那么忙,就不要去给他平白添麻烦了。”
洛千澄话音刚落,顾恒奕便走了进来:“怎么,怕给我添麻烦?”洛千澄听着,急忙起身,顾恒奕急忙上前扶住她,将她扶着坐了下来。
望着她,顾恒奕满脸心痛,道:“怎么才一会儿不见,你就如此憔悴了。”“臣妾没事,臣妾也担心陛下,不想给陛下平添烦恼了。”
“有你在一天,我就不能放心。我知道阿爹的离世,你一直都难以接受,没关系,慢慢来,有我在呢。”
说着,洛千澄靠在了他怀中,再次落下了泪。
第二日一早,便是洛仁骁的出.殡之日,所有人都是一身缟素。洛千澄作为皇后,只能送到皇宫门口,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洛千澄面容平静。
顾恒奕来到了她身边,道:“阿爹终究是为了这个国家,奉献了一生。澄儿,你会怪我吗?怪我没有早一点让阿爹辞官。”
“这样的事,怎么怪呢?怪你不去操控阿爹的意志吗……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东西,而阿爹最希望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吗?如今,他总算是随了自己的心愿,也总算是可以好好安息了。”
洛千澄虽然这样说着,实则也算是看开了很多,洛仁骁,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将军,自己的父亲,已经永远存在于自己的回忆里了。
“对了陛下,莫航煜和章落枚怎么处置?”“我还没有想太多,总之,他们肯定是不能活了。他们两个……一定得死。”
顾恒奕语气坚定地说着,洛千澄泪汪汪望着他,想想自己曾经对于莫航煜的心情,如今他却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让自己原本美满的家庭再次变得支离破碎。
“陛下,既然他们得死,是一起死还是……”
“莫航煜……只要死了就行,章落枚……朕一定要用大刑。”“让臣妾把莫航煜这个所谓的儿时玩伴送走吧。”
洛千澄说着,顾恒奕望着,似乎有些担心,对于她,他没有任何的怀疑与质疑,他完全信任她,她也是。
只不过就是担心她的安危,便说道:“阿尘,你陪着皇后娘娘一起去。方萍跟着去吧,舒羽跟着朕回龙乾宫。”
“是。”
“一定要注意安全,阿尘,朕把皇后就交给你了。”“陛下放心。”
说着,洛千澄与冯尘朝着牢房走了去。洛千澄许久未曾来到这样的牢房,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有些许熟悉。
在狱卒的带领下,冯尘在前面的保护下,洛千澄来到了牢房中,望着身陷囹圄的莫航煜,心中竟然有些痛快。
莫航煜也一眼便看到了洛千澄的身影,便缓缓站起了身,红着眼睛望着她。
“阿尘,你跟我进去吧,本宫的事你也没什么可避讳的。”“是,娘娘。”
说着,狱卒将门打开来,两人走了进去。
莫航煜朝着洛千澄走了过去,冯尘一下子拦在了她面前,洛千澄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莫航煜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装扮,美颜动人。
“阿橙……”“你放肆,这位是柱国之女,皇上之妻,当今的皇后娘娘,更是国母,你这个阶下囚竟然对皇后娘娘不敬。”
冯尘语气坚决地对他说着,莫航煜继续道:“国母……我把这一切都计划的妥妥当当的,却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出现,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软肋……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和你说这个,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阿橙……你给我个机会,别当这个皇后了。顾恒奕有什么好的,他根本就不配。”
洛千澄将冯尘的胳膊按了下去,往前走了两步,一身素衣穿在她身上更是出尘脱俗,来到了莫航煜面前,望着他,轻轻笑了起来。
“陛下已经下旨,等你赴死后,便赐你妹妹自由,让她去做一个平凡人,你一日不赴死,你妹妹就一日被关着。你想见见她吗?今天,本宫的阿爹出.殡了,本宫时间很长,耗得起。”
“你让我见见她吧, 这么久以来,我这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兰玉,她毕竟是……我的胞妹。”
看着莫航煜,叫来了门外的星眠,道:“去凝露台把兰玉叫来。”“是。”
“还有什么愿望和遗憾?”听着洛千澄的话,莫航煜红着眼眶继续道:“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你,最大的遗憾就是拥有过你却没有珍惜你。”
听着莫航煜的话,洛千澄没有一点感动的心情,只觉得阵阵作呕。
“曾经拥有过,却没珍惜,往往失去过后才懂得珍惜,好歹,王君对贺王妃有过真情,你呢?本宫的感情,风菊的感情,在你的眼中是不是什么都不算,一切都没有你的权利重要,如今好了,将自己送进了牢狱之中,逼到死路,这就是你辛苦了半辈子的结果吗?”
洛千澄的话,触动了莫航煜,莫航煜缓缓低下了头,满面悔意。
“自从你一剑杀死我阿爹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完全的仇人了,你怎么伤害本宫,本宫无所谓,你差点儿害死风菊,本宫不怨你,因为风菊没死,可是本宫的父亲死了,我才回来没几年,我们还没有过几年的幸福日子,他说过他要辞官了,要过安稳日子,要和阿娘去游历江山,可因为你的一剑,都没了……都没了……”
“洛仁骁是个多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就算我不杀依旧有人想要去杀他,他死是必然。”
“他是我们的开国将军,西元每一寸土地都是他打下来的,西元的每一个老百姓都对他爱戴有加,你说的无非就是那些藩国之人,忌惮我阿爹的人,可就算我阿爹不在了又如何?如今的西元国力昌盛,不愿意做我们的藩国,非得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们就是下场。”
洛千澄的话,让莫航煜未免有些愣住了,他几乎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竟然有朝一日如此凌厉起来。
“阿橙……”“本宫是皇后,你口中的阿橙早就已经被你还有你的母亲亲手害死。本宫如今是这天下之母。”
莫航煜听着,依旧是有些惊讶,便一把握住了洛千澄的手,阿尘见状急忙拔剑,却被洛千澄拦了下来。
“阿橙,我就知道只要我一碰你,你就不会拒绝我的。”洛千澄望着莫航煜的脸,奋力将手抽了出来,用手轻轻摸着莫航煜的脸,随即便狠狠一个巴掌。
莫航煜一下子被打懵了,愣在那许久未动。
“这一巴掌,是本宫替自己打回来的。当年,你打了我多少巴掌,你自己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