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玉似乎有些遗憾的说着,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一定要想方设法去给皇后娘娘多请几次安了,圆自己一个遗憾。
另一边的顾恒奕和洛千澄高紫菱以及邵雪岑来到了太皇太后殿中。太皇太后气虚乏力躺在了床榻之上。
太后也已经来给太皇太后侍疾了很长时间了,就连后宫的请安都已经免了,除了照顾太皇太后便是休息,也已经疲累不已,也听不得聒噪的声音。
顾恒奕和洛千澄几人望着坐在床边的太后,心里别扭得很。
“母后……”“你们来了,陪陪皇祖母吧,哀家先出去转转。”
说着,太后便站起了身离开了床边,一旁的高紫菱急忙道:“臣妾陪着太后一起。”说着,几人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顾恒奕和洛千澄来到了太皇太后床边,顾恒奕道:“皇祖母……”“恒儿,千澄,你们都来了。哀家这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哀家也知道哀家这个病给你们带去了不少的困扰……”
“皇祖母,您别这么说,您这身子成了这样,都是臣妾照顾不周的缘故,是臣妾有罪。”洛千澄急忙谢罪。
太皇太后望着她,脸上笑了起来:“你有什么罪呀?照顾哀家照顾的不好,那不应该是阿金的问题吗?”
“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失职!造成了太皇太后身体出现了问题。”阿金急忙跪下道。
“行了阿金,你也没有错,哀家自己年龄大了,身子总会出现问题……方太医也尽力了,哀家这身子自己心里有数,也不麻烦恒儿和澄儿了,前朝后宫的事这么多,怎么可以为了哀家这一个老婆子耽误精力呢?”
一旁的邵雪岑急忙道:“太皇太后,臣妾只是夫人之位,没有什么忙碌的事儿,臣妾可以随时照顾您的。”
“雪岑……宗正之女,果然气度不凡……不必了,都不用安排人来伺候哀家,恒儿,哀家有一事不放心,关美人和邱美人如何了?”
“皇祖母,关美人和邱美人已经幽居起来了,也算是给她们母族一个面子。”“陛下说的没错,可是你也一定要谨记,这两个人心思不纯,尤其是那个邱氏,还有皇后也一定要擦亮眼睛。”
“皇祖母您就放心吧,邱泠儿,臣妾一直都提防着呢。”“说起来,还是哀家不对,当年不应该做主把邱泠儿嫁到东宫。”
“皇祖母,您没有错,邱泠儿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就算不通过您达成目的,也是会另辟蹊径的,所以,皇祖母,您不要自责什么,臣妾倒是很感谢您,把玄凝送到了臣妾身边,治愈了臣妾的心灵,邱泠儿也算是让臣妾成长了不少,皇祖母,臣妾得感谢您啊。”
听着洛千澄这样一番话,太皇太后红了眼睛。随即道:“你是个好孩子……哀家应该像太后那样,多疼疼你,事到如今,这也就是哀家……最大的遗憾了。”
洛千澄望着太皇太后,欣慰得笑了起来。
“恒儿,你记住,等哀家去了,只有三天守灵便可,等三天一结束,就要晋封后妃,用来冲喜,哀家会留下一道遗旨。恒儿,这个西元你父皇从你皇祖父手里接过来,再由你从你父皇手里接过来,经久不衰,哀家也可以去见你皇祖父了。”
听到太皇太后的话,顾恒奕继续道:“孙儿一定不辜负皇祖父皇祖母父皇的嘱托,好好经营西元,让西元的百姓们安居立业,所经之皆是国泰民安。”
“听到你这样讲,哀家这心里也算是放心了。恒儿一定要好好待澄儿,不管这后宫有多少妃嫔,一定要记得,你的糟糠之妻只有澄儿一个人。”
听着太皇太后这样讲,洛千澄红了眼睛,不免得落下了泪。一旁的邵雪岑也望着洛千澄,心里不免有些不自在,可是听着太皇太后的话,依旧心里有些感触。
“皇祖母放心,朕会的。”“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哀家累了,想休息休息了。”
听到太皇太后这样讲,几人便行礼离开了殿内。
另一边,高紫菱陪着太后回到了宁寿宫。
“太后,太皇太后真的已经到了大限了吗?”“太皇太后已经年近七十了,年纪一大,身体的病痛就全都接踵而至,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然后呢,听天由命。”
“太皇太后也算是叱咤西元一辈子,身处高位,不得不在其位谋其政,如今到了老年生活,也算是可以好好的歇歇了,只不过臣妾倒是认为七十岁……还可以,多活几年的。”
高紫菱的话,似乎也有一些为难。太后自然是看的出来她的神态和心思。
“所以说,听天由命,天注定的事我们做不了主。好了,喝茶吧。”
说着,两人便喝起了茶。实则内心一直对太皇太后的病情担心无比,一直心事重重的。太后望着她,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反倒是太后对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关心爱护,几十年来一直如此,并没有因为自己成了太后,而与自己产生了距离感,反倒是越来越关心自己。
顾恒奕和洛千澄朝着凤和宫走了去,邵雪岑也是实在担心便暂时留在了太皇太后身边照顾着,顾恒奕和洛千澄也允准了。
“陛下……您还好吗?”看着顾恒奕有些心不在焉洛千澄便询问着。“没事,只是很担心,如果有一天自己最好的亲人也离开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一切,澄儿,你一定会陪着我的对不对?”
“陛下说什么呢?臣妾怕到时候您会嫌臣妾烦呢。”“怎么可能!顾恒奕这辈子都不会嫌洛千澄,对了,过两天接阿娘进宫吧。”
“会不会太早啊,臣妾这身孕还早。”“无妨,只是让阿娘进宫陪着你,你妹妹呢,用不用进宫?”
“不用了,听说嘉姀又有了身孕,就不让她动了。”洛千澄说着,顾恒奕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朝着凤和宫继续走了去。
而太皇太后半夜便突觉不适,一下子便惊动了凤和宫。舒羽急忙来到了寝殿,道:“皇上皇后娘娘,太皇太后驾崩了。”
两人听到这,便急忙起了身,赶到了太皇太后的宫中,灵堂连夜建了起来,丧幡也都准备好了。
顾恒奕和洛千澄站在院落中,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纷纷红了眼眶。
“皇祖母……”说着,顾恒奕边急忙跑了进门,看着平静躺在床上的太皇太后,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众人看到了皇上走了进门,纷纷行礼问安。可是此时的他满眼都是已经逝去了的皇祖母。洛千澄站在身后,心中感慨万千,也难过无比。
第二天一早,太皇太后便入了棺,立起了牌位。后妃纷纷来此守灵三日,因为皇后怀着身孕,一天守灵的时间也不能太长,结束之后,便只能回凤和宫中。
顾恒奕独自一人在门外看着,心思重重的,再一次面对着亲人的离世,内心百感交集,愣愣的望着门里,眼眶通红,脑海中满满都是,曾经与皇祖母之间的点滴回忆。
“皇祖母……如今,见到皇祖父了吗?这一辈子你受尽了荣华富贵,也体会到了心酸,更是感受到了从平民百姓一跃成为了皇后的感觉,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您体会到了,但是孙儿知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您到了万人之上的地位,又承担上这份责任,如何能不辛苦呢?”
顾恒奕独自一人对着房中念叨着,他的内心早已经被这浓浓的思念盖过,自己的皇祖母,也算是带了自己很久的一个长辈,如今皇祖母骤然离世,他的内心自然是不好受的。
程亦一身素衣走了过来:“陛下,进去吧!”听着程亦的话,顾恒奕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进去了……已经上了香,朕得先回去了,想必皇祖母一定更愿意朕为了西元而忙碌,她不会因为朕而生气的。”
说着,顾恒奕便满心不放心的离开了灵堂,离开大门的那一瞬间,他恋恋不舍的转过头,望着灵堂内的排位。
“皇祖母,在那边,您一定要幸福,平凡的过一辈子,和皇祖父父皇都好好的。”顾恒奕泪眼婆娑地说着,随即转过身便离开了。
而此时,洛千澄同样是心事重重,总觉得这个宫里并不是很太平,尤其是经历了莫兰玉的事,这心里更是觉得不自在。
与此同时,莫兰玉病重垂危地躺在了床榻之上。方萍急忙来告知她说,孙太医不久过后便会过来。
莫兰玉听到这个消息,便急忙坐起了身,虽说是很费力,可是还是坐了起来。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要做什么呀?”“阿正哥要来,快给我收拾收拾梳妆打扮。”
“梳妆打扮?”“是啊,不能让阿正哥看出来什么端倪。”
听到莫兰玉这样讲,方萍只好听从她的话,为她重新梳妆打扮。莫兰玉瞬间光鲜了起来。
“还是打扮打扮比较好看,比较精神。”“是啊……”
莫兰玉刚刚站起了身,总算是有了曾经公主的一点风范。孙太医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着莫兰玉。
一瞬间,两人互相对视着。
“兰玉……”“阿正哥……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他们跟我说你的面色很是苍白,有一种病态的感觉,我这不就赶紧过来,这两天我受皇上的命令出宫办事,结果却忽略了你……”
“如今你看到了……他们都是瞎说的,是不是还是依旧光鲜亮丽?”莫兰玉俏皮说着,孙太医总归是相信,所有的话都不会是空穴来风,依旧是有些担心。
“我可以相信他们是瞎说的,让我把脉。”听到他这么说,莫兰玉自然是不能同意,屡屡拒绝。
“怎么了?”“用不着!如今你都看到我了,如此精神,还把什么脉呀?”
“兰玉……如果你没有病,就让我把脉。”孙太医似乎也已经感受到了她的不对劲之处,望着她,有些忧心。
莫兰玉与孙太医僵持着,随后便说道:“对了,皇后娘娘还要我过去陪她说说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莫兰玉便急匆匆朝着门外走了去,而孙太医愣愣站在那,满脸都是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莫兰玉急匆匆的跑出了凝露台,自然也不敢去凤和宫见皇后,刚来到了死角处,莫兰玉便咳个不停。
方萍在身后道:“姑娘,姑娘……你听奴婢的话,就去看太医好不好?就当是奴婢求你了。”
听着方萍的话,莫兰玉喘着粗气道:“我不能再让爱我的人担心了……我知道,如果我骤然离世,他们一定接受不了,可是……如果我现在告诉他们,明明知道已经是一个绝症,他们一定会倾尽所有的物力与财力来救治我,你知道吗?没有必要……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说着,莫兰玉再次不停的咳着,方萍看着也是焦急的很,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姑娘……孙太医已经走了。”“走吧,别耷拉着个脸,回去吧……”说着,方萍便搀扶着莫兰玉回了凝露台。
回去以后,莫兰玉再次躺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回想着自己坐在铜镜前,铜镜中自己的容貌,就算不是惊为天人,那容貌也算是看得过去。
到了现在,竟然也变得如此病态,没有了任何的血色,这一切的一切反倒是病痛带给自己的。她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得肺痨这种病症,可是如今偏偏就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或许应了那句话,真正的阐述了什么叫做恶人有恶报,前半辈子,自己虽然不算是做尽坏事,却也总是去扰乱他人的生活,如今自己左不过才二十多岁,却患了肺痨。
她自己想想都觉得可能算是理所应当,罢了……一辈子到了自己这样的地步,到底是自己真正的恶有恶报,还是自己把自己困在了一个死循环的无底洞里,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