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哲语气一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扳着手指头算算，其实到现在为止，他对于韩史的了解，还仅仅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那几个头衔而已。

何永福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件事情任重而道远，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没必要着急，打好根基，一步一步的来。”

这场书房内的谈话基本上就到此结束了，何哲就像是一名初次上擂台的拳击手，把自己擅长的一套组合拳打完之后，便陷入了无措的茫然，只能等对方的还击再作出新的应对。

晚上在餐厅的饭桌上，何哲见到了周五行，小丫头先是气哼哼地瞪了他几眼，表示着心中的不满，随后又跑到了他的身边，缠着追问这几天都在干什么，连个人影都不见。

何哲自然不会实话实说，而是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了几句。

哪想到周五行这个小丫头机灵的很，一下子抓住了他话中的破绽，凶巴巴的逼问道：“最近在市面上抄的火热的百草养生丸，就是你做的吧？”

何哲不肯承认，极口否认道：“当然不是，你这是从哪里听说个小道消息？”

“切，不说算了。”周五行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小气鬼，下次我有秘密也不告诉你。”

何哲听到这孩子气般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道：“你准备一下吧，明天我带你去天盛居，以后就呆在那里了。”

周五行瘪着嘴，可怜巴巴地说道：“你这是要把我抛弃了吗？”

何哲耸了耸肩，说道：“好歹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应该自理生活。”

周五行皱了皱小鼻子，气哼哼的说道：“我看你就是想抛弃我，其他的不要再说了。”

何哲一脸的冤枉之色，说道：“可是你这么住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啊，外人看到会说三道四的。”

周五行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试探性的说道：“童养媳？”

何哲一脸黑线，道：“是我比你大好不好。”

“那就是老牛吃嫩草？”

何哲：“……”

“我们为什么突然讨论起了这个奇怪的问题？你准备一下吧，明天就去天盛居。”

“不去！”周五行干脆利落的拒绝了，眼睛一转，说道：“你不是之前问我有什么计划么？我现在有了，我要研制出一种伟大的药，来造福人类。”

何哲闻言一愣，他不难看出这个小丫头只不过是嘴硬在撒谎而已，于是乎调侃的说道：“哦？那把你的伟大计划说来让我听听。”

周五行可是精明的很，眨了眨眼睛，古灵惊怪的说道：“配方我都已经想好了，只是奈何目前缺少人员和材料，要不你友情赞助一下呗？”

何哲放下了筷子，抽出餐巾纸擦擦嘴，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把你的配方说出来听听，让我看看有没有投资的价值和必要。”

周五行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笑嘻嘻的说道：“把配方告诉你也可以，不过咱们要把话给说明白了，你听完之后，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何哲心中暗自发笑，这小丫头倒是机灵，还学会给自己下套了，他根本不吃这套，说道：“那你要告诉我什么条件，否则要是太为难的话，你又该说我言而无信了。”

“切，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小气？连这都不敢答应，难道我还真能吃了你不成。”

“那可说不定，凡事还要谨慎为上，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周五行见套路不了他，心里有些沮丧，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师父临终前给我留下了三张古方，但可惜都是未完善的，每张里面都有很大的缺陷，他老人家临终的遗愿是要将这三张方子给弥补完善，所以我想从这方面入手。”

何哲听完也来了兴趣，华夏文化历经五千年传统，沉淀了外人无法想象的厚度，尤其是中医，更是能人辈出，但因为门户之见等弊端，造成了交流之间的弊端，很多珍贵的东西都偏居一隅，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令人心痛的现状。

“什么方子？要不拿出来我帮你研究一下。”

周五行皱了皱小脸，狐疑的说道：“你的医术水平行吗？”

“呦呵，你这个小丫头片子，难道忘了我识破你迷魂散了？”

周五行瘪了瘪嘴巴，不爽的说道：“那只能证明你运气好，要不然这样我考考你，要是你都能回答上来，我就把方子给你看，但同时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

何哲在医术里泡了十几年，自然来者不拒，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周五行见到他信心十足的样子，也收起了小觑之心，眼睛一转，故意刁难道：“大名鼎鼎的本草纲目想必你不陌生吧？”

“七岁的时候我已经倒背如流了，你要问什么？药理还是药方？”

“这两个我都不问。”周五行眼睛里满是狡猾之色，坏笑着说道：“我要问的是它其中记载错误的地方。”

她的问题不可谓不刁钻，一本著作洋洋洒洒几万字，一般人背书的时候，肯定都会取其精华，只背其中重要的部分，也就是重点内容，睡会吃饱了撑的去关心里面的错误之处？

周五行嘴角划过了得意之色，她正是抓住了正常人的思想误区，虽然这仅仅是个小聪明，可却难倒了不少人，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可惜的是，何哲从来都不是智者，或者换句话来说，用愚者来形容他反倒更为贴切。

从三岁那年第一次捧起医术，这一看就是将近二十年，尤其是小时候识字少的时候，反反复复就看那么几本。

任何时候都千万不要低估一个小孩子的好奇心，没有什么多余的玩具，反复翻看几本医书就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这世界上的事儿，最怕的就是有耐心三个字，哪怕是两座大山，也能够用手把它挪走。

“你说的是西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