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毒草在心中发芽之时，竟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虽然我晓得这种可能性极小，但是心中也不免兴奋了起来。

他施展的法术太过邪行，太过不可琢磨了，虽然有凶险，但是谁说这不是机遇呢，我今后一定要紧紧地贴紧他，在当机一刻就可能将他至置于死地，从而拜托一个无辜附身的枷锁。

余森自然是想不到我正在谋划些什么，他只是在反复回忆着今夜的过往,然后找出由头来，他只是需要一根线条，来记录一下今夜的得失，因为他又掌握了一个法术，从一本籍籍无名的薄册中得来。

还真的感谢你啊，我的师傅,余森再次感叹道。

“开始，不论是从你的笔记之中，还是我私下的打探，这四方镇起自明末，这里的乡民常会研习一些延年益寿的道术基本，在他们的典籍和口头相传，历来有五行同宗的说法，其实道家之中，并无同宗之说，所以我有了个想法，经过再三求证，终于证实了所谓的五行，并非金木水火土之五行，而是四方镇里的李氏、胡氏、牛石，王氏，孙氏，此五行源自同宗。但是他们又分属五个姓氏，我假借着李木三和我谈论道法之际，假意抛出了这个问题，李木三感到很是惊讶，不过他认可了我的猜想，其实当年的此处，确实只有李氏一宗，但是因为某件事情，有一年，李氏的宗族发生了分裂，但只是止于此间，李氏的族长有五个儿子，他只能传给长子，其余的几个儿子则以外戚的姓氏自立为宗，也把周围同姓的外人招引了来，这就形成了所谓的五行同宗的说法，其实当时只是义气之争，后来五人私下里也都彼此谅解，不过他们引以为戒，归宗的想法也就再也没提过了。”

我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民风淳朴之乡的小镇居然有这等奇异的事情发生，而且他们虽然异姓，但是祖上却是同宗，那这里老幼三千余口，竟然都流着同样的血液。

“那这里的乡民岂不是都是近亲结婚了？”

“也不一定，这里一共有三十五个姓氏，真正延续了李氏血脉下来的只有那位长子了，剩下的多半也早已断了后嗣，比如，牛氏，孙氏，这些都没有出了三服，现在镇上的孙氏就非当年的孙氏了。而且他们几百年来结婚也一直是从外面引进的异姓，所以你们所提倡的是说不过去的，我看过史书，你们的那些国王和贵族，里面的蝇营狗苟，同样是臭不可闻的。”余森举了一个我无法反驳的例子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来呢。”

我还想明白，他为什么要挖掘胡氏先祖的坟墓，是想从中找到一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他找到了没有？

“看来你还不清楚，李氏的长门人丁不盛，现在镇上好多所谓的李氏大部分也是慕名而来，挂到了李氏的名下，现在李氏真正的宗血只有李木三和他的一对子女了，而且更有意思的是，李氏宗亲结婚，不知从何时起，总会隔着一代就会娶得是另外的四姓之中的姑娘。”

余森看着我吃惊的表情，也只能笑笑了。

“李氏人丁薄，这不意味，但是他们的丧葬同样让我有些不解，从始至终，这支血脉也延续了三百多年了，没人能知道他们过世的亲人都葬在了何处，他们也不和别人说起，仿佛死了就是死了，只要李氏的大门上挑出白灯，那即是李氏的族长要换了，隔日，白灯换红灯笼，那位仙逝的长辈只是成了宗庙里的一块木牌，他的尸骸，无人知晓。”

余森就像是讲故事一般，把李木三的先辈们的轶事一一道了出来。我忽然想到了之前李木三讲起的那些话。

“孩子们应该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就把这些事情都止在我这里吧。”再这么一想，前后的判断，李木三显然有难言之隐，没有说出口来。

余森仍在讲着自己的所得。

“这种诡秘的丧葬礼仪，显然是一代传一代，只有长子长孙能够得到这样的秘密，我曾经私下对李辉旁敲侧击过几次，他茫然不懂的样子，至今让我印象深刻。李木三，他显然不是个轻松相与之辈。所以，既然李氏这里我无法打开缺口，只能朔源而上了，胡氏的先祖曾经是李氏的另一支血脉，只要找到他们的遗骸，我凭借手中所掌握的道法也一定能够窥探出一丝有利的信息。”

这就是为什么余森非要从胡氏的祖坟下手不可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在地下室时，曾经用尸匠的方法，把自己的清魂收拢于内，让浊魂外溢于体外。这所谓的清浊之分，本就是人三魂七魄之说的另一个叫法，那白骨和石板之上无论他经历多少年，除非化为了灰烬，都会存着一丝浊气，这些都太过稳定了，寻常很难去发现和探知它们其中包含的秘密的。所以我要用自己的浊魂去接近它们，从而在过往之中，带出来一些能让我大开眼界的东西。果不其然，只不过，当时那些隐晦的反应，只是让我生出了错觉，以为由于年代久远，或是其他什么变故，让这些看起来极为稀薄的浊魂都附着到了青石板上。为了更好地从浊魂上提出到秘密，我想起了一本书中曾经言道的秘法。”

“唉，可惜。”余森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这种秘法有些诡秘和凶险，我也只是粗略看了几遍，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临阵磨枪。

“什么？这法术你没尝试过。”我惊诧道，同时也对余森感到毛骨悚然。这人为达目的居然对自己都这般的苛刻，性命为何物，看来他似乎永远也难理解了。

“人只能死一次。”

余森说着，但是在我听来，似乎他的语气也不是很肯定。

“当然，我是没有相当居然会出现后来的意外。”

余森一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禁抚掌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