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喻父和喻苓苓母亲,包括上王春回之间三个人的狗血故事可谓是闹得整个柳城满城风雨,喻父当时是被王春回迷住了眼睛,年轻气盛的劲头上是觉得自己勇敢追爱了,无所谓旁人的眼光。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脾气也逐渐的沉淀了下去,这件赌上了自己和整个喻家脸面的事情想想就觉得有些难堪,总觉得就算当时要离婚,互相之间也不应该闹成这个样子而已。
当然,他不是对喻苓苓母女感到愧疚,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脸面而已。
想当年,祖母没少扯着他的耳朵骂他对不起祖宗先人,现在想来确实有点。
所有现如今的喻父已经很少提及当年关于离婚,关于前妻的事情了,索性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人们也渐渐地淡忘了当年的他又多荒唐,当年的王春回又是怎么样逼宫上位的。
可是今天好死不死,大过年的喻熙怡竟然敢从他的雷区蹦迪,不断的讲着喻苓苓的身份,刚才要不是喻苓苓及时制止,估计她已经把喻父不愿意想起的前妻当着祖宗先人的面儿讲出来了。
这个丫头,果然是被宠的无法无天了!
“爸爸,我……”喻熙怡看出喻父生气,诺诺的想辩解些什么,但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喻父制止了。
“既然你这么在意身份不身份的,今晚的祭拜你就不要参加了。”喻父冷冷的对她说。
“啊?为什么!”喻熙怡想不到,自己的一番“争位”,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既然你这么在意身份的话,那么按道理,你已经跟厉家定亲了,定过亲的女儿在柳城是不参与娘家的先人祭拜的,你就去一边儿待着吧。”喻父对她说。
确实,在柳城从前是有这样的规矩,但是现在随着时代的发展,虽然有些传统也被保留了,但人们的宗族观念总归是没有过去的时候那么强烈,在意的事情也不多了。
但偏偏喻熙怡今晚不依不饶的讲究这个那个的,那既然如此,对她就按规矩来吧。
在喻父坚定的眼神之下,喻熙怡气哼哼的离开,坐回了沙发上。
一旁的王春回见状并没有再为女儿多争取些什么,因为她知道在这个时节得罪喻父可谓是得不尝试,不过就是一个祭拜而已,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就算不参与祭拜难道就能改变了喻熙怡的身份吗?她不照样还是喻家的千金,而就算参与了祭拜又能怎么样,只剩下遗照和名字的先人又能保佑后人什么呢?能多给一点财产吗?
从这方面来想,王春回竟然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辈子的信仰也就只有钱财而已。
喻熙怡离开之后,祭拜顺利继续,喻父手捧香火,装模作样的给早就殡天了的喻老爷子说了些话,竟然还介绍了喻苓苓一下子,这可是在前世没有的。
唉,也许是喻父觉得喻苓苓扒上了厉家的继承人,地位跟着水涨船高了吧。
脑子里既然想到了厉星渺,喻苓苓就忍不住思绪的想,厉星渺这会儿在干什么呢?可能也在祭拜祖先吧。
前世在厉家的时候,过年身为准儿媳的喻苓苓跟着参与过厉家的祭拜活动,厉家那边不仅要祭拜祖先,还要祭拜厉星渺和厉宇濯那个早逝的父亲。
每一年的时候,都是由厉星渺亲手给自己父亲上香的,而厉宇濯只有跟在他身后鞠躬行礼的份儿。
在宗族继承意识的层面来讲,这代表着厉星渺虽然是小儿子,但却是厉家的香火传递者,是厉家未来的继承人。
为此,厉宇濯在私下里没少发过牢骚。
这边,对于祖先和喻老爷子的祭拜完成之后,今年喻家的祭拜活动就算完成了,但喻苓苓却早有了其他的准备。
她招呼小青,去把她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小青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从喻苓苓的房间取出了一个被布包着的方块儿,喻苓苓从她手里接过来之后,展开了一直包着的布巾。
那里面,赫然是喻苓苓母亲的遗像。
布巾被揭开的那一刻,在场的众人全都呼吸一滞,尤其是王春回,似乎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竟然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喻父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霎时间就黑了下来,沉着一张脸面对喻苓苓,“你这是什么意思!”
语气是强硬的质问,而不是询问。
喻苓苓才不在意他的语气和态度,今天这个祭拜她是一定要做的,于是她装作没有察觉到喻父的情绪转变,一副非常正常又坦然的样子说,“祭拜啊,女儿祭拜过世的母亲,很正常吧。”
喻父刚想开口让她拿回去,喻苓苓接着就堵上了,“这可是柳城的传统啊。”
而喻父果然还是前世的那一副说辞,不过态度较前世相比还是稍微温和一些的,“你妈妈年轻轻的就走了,这种年纪的人拿出来祭拜有点晦气,苓苓听话,还是算了吧。”
听着喻父跟前世不一样的语气,喻苓苓心想,果然所谓的尊重要是要自己强硬的争取来啊。
喻苓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在面对母亲遗像的时候还能保持住情绪平静,“爸爸,我今天做这些,不光是为了自己,为了妈妈,也是为了你啊。”
喻父果然被她的话整迷糊了,“你为了我是干什么?”
喻苓苓的说辞早就准备好了,所有她在面对喻父的时候不慌不忙,“为了给爸爸正名,爸爸自己应该也听说了外面一些关于爸爸跟妈妈曾经故事的闲言碎语吧?”
是啊,本来这些事情都已经逐渐被人们淡忘了,但随着喻苓苓被接回喻家,很多好奇的人在询问之下又让一些圈子里的人讨论起了当年。
无非就是说王春回有多不要脸,喻父有多绝情。
喻父想到这些,脸色就变的更难看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我想跟别人证明,爸爸跟妈妈虽然没有缘分,虽然跟我之间因为相处时间的原因没有那么亲切,但爸爸不是没有心的人,您还是记挂这妈妈,记挂着我的。”喻苓苓对喻父说。
喻父听了她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总感觉这似乎也是为自己赚口碑的一种方式,但仔细一想自己真的需要这样的口碑吗?明明这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虽然他知道圈子里对他充满了闲言碎语,但终究没有实际影响到什么。
毕竟如果他觉得有作秀的必要的话,在把喻苓苓接回家之后,就会尽可能的在外人面前表演一个好父亲了。
可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多在意喻苓苓。
喻父还没有想好,王春回首先出言反对了,她的态度非常坚决,“不行,绝对不行。”
她的那种态度,既充满了抗拒,,但似乎在深处还带着一些心虚。
她的反应被喻苓苓敏锐的收进了眼底,心虚,她为什么会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