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珠珠想起来,承司夜发觉她的意图 ,他一条腿跪在床匚上,俯身过去,大手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
“别闹了。”
赵珠珠扑腾着唯一能动的两条腿,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只能挣扎的摆动鱼尾。
“谁在跟你闹!”
赵珠珠瞠目欲裂的瞪着他,剧烈的动作掀起了病人服的衣角,露出一小块瓷白的肌肤。
“放开我!你给我放开!”
“你老老实实躺在病床匚上,我就放开你。”
承司夜眼睛瞄了一处,哑着声音,道。
“我要出院,你管不着我!”
折腾了半天,赵珠珠气息急促,苍白的脸上也有了红润的颜色。
“你再乱动我就吻你了。”
赵珠珠眼中匚出现惊恐之色,这种事情是承司夜绝对能做出来的事情。
“承司夜,你这个混蛋!”
她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嗯,我是混蛋。”
承司夜声线平平,眼中沉静如水,任由她骂也不还嘴。
他在和赵珠珠的接触中,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和赵珠珠说话要顺着,好比一只炸毛的小猫,想要让她变得温顺,就得顺着它的心思,她高兴了,才能帮她顺毛。
赵珠珠短暂的愣怔,承司夜的回答吓到她了。
“你还想骂什么?骂吧。”
他让骂赵珠珠还就不骂了,她就是不顺着他的意!
赵珠珠将头瞥向一边,“放开!不然我要报警。”
见她已经冷静下来,承司夜也如她所说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坐下来。
赵珠珠侧身躺着背对着他,病房内弥漫着一种沉重诡异的气氛。
赵珠珠正在想该怎么离开医院的时候,承司夜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缓缓响起,
“你不用白费心思,在你身体没有康复之前,你离不开这家医院。”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赵珠珠背对着他,冷嘲道。
“我们两个好歹也有夫妻之实。”
赵珠珠躁郁的皱紧眉头,闭上眼睛,两只手紧握成拳头,指甲嵌进肉里都毫无痛感。
承司夜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他们是夫妻,他们还没有离婚,承司夜作为她的丈夫有义务留在这里照顾她。
赵珠珠气馁的松开手,手心有几道深入血肉的指甲印,她现在确实拿承司夜没办法。
一个理智的声音在心里告诉她,不要为承司夜这种不值得的人生气。
如果说之前她还没有彻底决定按照律师所说的那样做,那么这次她就下了狠心,一定要找到证据,她一定要和承司夜离婚,彻底摆脱他的纠缠。
双方沉默半晌后,针落可闻的病房内,赵珠珠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已经快要两天没吃东西了。
身后传出一道短笑声,赵珠珠“噌”的从床匚上坐起来,转身一脸羞愤的看着他。
“你笑什么笑!”
她都在为自己刚才肚子叫而尴尬不已,当着承司夜的面出丑,她真想一刀捅死自己!
承司夜正在低头摆弄手机,听到动静,他收回手机,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满含怒气的美眸。
“你身体不好,最好不要轻易动气。”
承司夜淡道。
他越是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赵珠珠就越来气,这个人为什么能表现的他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们之间说是有血海深仇也不为过,可于他而言好像根本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他对她关心体贴表现的和一个普通的丈夫照顾妻子无异,倒显得她小气又记仇似的。
“你不在我眼前晃荡,我就不会生气。”
承司夜给了她一个眼神自行体会,仿佛在说,“想让我走,不可能。”
赵珠珠跟他没话说,重新躺下,转身侧躺背对着他。
不一会儿,病房门开了,承司夜和什么人说了话,好像还从那人手里接过来什么东西,赵珠珠背对着他什么都看不到,只靠想象。
两人聊了两句后,那人就走了。
她感觉到承司夜又走到了床边,听动静应该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柜子上,紧接着她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
赵珠珠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闻到味儿,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感觉胃里更加空虚了。
“起来吃点东西吧。”
赵珠珠脊背僵直的侧躺在床匚上一动不动,她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她虽然饿,但还是有些拉不下脸去吃承司夜给的食物。
她不需要他的施舍!
赵珠珠这样想后,她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出击去外面觅食,她又不是没有钱。
产生这个想法后,赵珠珠起身下床穿上拖鞋,把承司夜当成一个隐形人,从他身边走过。
承司夜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他皱眉,沉声道:“去哪儿?”
赵珠珠甩开他的手,
“饿了,出去吃饭。”
承司夜重新抓住她的胳膊,
“这不是有吃的吗?别出去了。”
“你的东西我不吃。”
赵珠珠赌气似的,说完就把脸扭向一侧。
“我的东西怎么了?我会给你下毒吗?”
承司夜因为生气,连音调都变高了。
“谁知道呢?这可是承总以前没有用过的招数?说不定现在想起来打算用在我身上了呢?”
赵珠珠忽觉手腕吃痛,承司夜攥着胳膊的那只手在暗暗用力,她感觉再用点力她这手腕就废了。
强忍着痛意,赵珠珠对上他的视线,冷漠且不落下风。
俩人僵持不下,仿佛在暗中较劲儿,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
承司夜眉头有所松动,他手上的劲儿也不由的撤下来,赵珠珠咬紧的牙关也松开了。
“先尝尝,不好吃,我再带你出去吃。”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承司夜败下阵来,他松开赵珠珠的手。
“行吗?”
承司夜低声下气的问道,赵珠珠眼中划过一丝惊色,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承司夜吗?
他会用这种口气和人说话?
赵珠珠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忍不住想笑。
“承司夜,你不会是在讨好我吧?”
她显然不信,所以她又问,
“为什么?”
这种假惺惺的刻意讨好的行为实在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