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妈妈已经昏厥,脸色惨白。
慌乱中,凌菲等人被护士劝出了病房。
“小然,小然,你快给月月打电话……”顾爷爷焦急的对孙子说。
“爷爷你别急,你不能急,我马上就打。”顾亦然安抚着爷爷,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凌菲在一旁不停的给爷爷顺着气,生怕他再出什么事。
“我没事,菲儿啊,月月也不在这里。你说这可怎么办呀?”爷爷依然焦虑着。
“会没事的,爷爷,别担心了”凌菲继续安慰道。
但是爷爷依然一脸难色,仿佛有预感似的。
林月接到电话后,简单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了,就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赶,心里一直默念,‘老天爷,保佑我妈妈不要有事,求你了,让我少活20年都行。
她不敢去往深了想,害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面难过到极致一面自我安慰会没事的。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林月着急忙慌的赶到了医院,抢救室的灯还未熄灭。
林月顾不上看周围的任何人,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一闪一闪红色的灯。
顾亦然又连续喊了两声,顾爷爷也走过来安慰,凌菲抱着林月说:“月月,没事的,别这样,会没事的”
林月再也忍不住,抱着凌菲就是一阵抽泣,她心里清楚的,王医生偷偷跟她说过,因为母亲的身体加上年龄,并且还有多种病症,他们尽了全力也依然不敢保证就能痊愈,就能不恶化,只能看运气,也许胃癌不恶化,但是不代表其他病情也能乖乖的。
王医生说如果再恶化,就会比较危险,而且每一种病都是一颗定时炸弹,但是上次的手术确实很成功,王医生也让林月放心,不要过多焦虑,那样对病人不好,要往好的地方去想,一切才会好起来。
所以林月才不去想坏的,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没有去想坏的,脑海里都是过几天妈妈就可以出院了这件事,但是为什么还是有坏消息,还是有母亲进入抢救室的消息呢。
她想不明白,她很无力,她更迷茫。
直到面前的身影挡着了她的视线,她才意识到有人走了过来。
一抬头就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挡在眼前。
他背着手术室站着,她眼睛有些模糊,用力眯了眯眼睛,才看清他的面容。
是顾亦然。
只是此刻,她内心全是对母亲的担心,没有心思和他说一句话。
顾亦然看着她,眼神在她紧紧捏着衣服的手上停留了下来。
林月可能没有发觉,她在紧张害怕的时候老喜欢抓衣服,像个孩子一般。
“没事的”顾亦然声音低沉。
林月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非常想要上前紧紧的抱着他哭,但是她忍着。
“是真的吗?”她多希望顾亦然说的话能变成真的。
妈妈真的没事就好了。
可是她知道,那是顾亦然安慰她的话。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王医生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朝打开的手术室看去,表情都变得凝重,仿佛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林月感觉脚下像是绑了几千万斤的铁链,缓缓地走过去:“王医生……”
“你母亲的病情暂时控制住了,但是……”王医生说着看向了旁边的几人,便停顿了。
“你说吧,王医生。”林月声音有些颤抖。
“你们要随时有心理准备,她的病情太复杂了,对不起,胃癌的手术很成功,但是……”看到林月泪流满面,王医生停下了还要说的话。
不忍心再说下去,把一沓报告单递给了林月。
“这段时间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不要让她余下的日子留下遗憾。”
这一年多以来,他亲眼见证了这对母女的不容易和相依相偎,现在这样的结果,属实有些残酷了。
此时林月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泪眼模糊的看着手上的报告单,她整个人都懵了,感觉天都要塌了,妈妈一直就是她的全世界。
“妈妈还有多久时间?”林月沉痛的问道。
“最多三个月,癌细胞已经蔓延了,病情恶化到了四级,目前这种情况,很抱歉……”王医生扶了扶眼眶,看了一眼林月,有些心痛。
医生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林月感觉天旋地转。
顾亦然三步并作一步,扶住林月,把她拥入怀里,轻声道:“有我呢,别怕。”
林月把头埋进他的怀抱,似乎找到了一丝依靠,她感觉很安心。
全场所有人,都有些惊慌失措。
顾爷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姑娘,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这是发自内心的心疼。
‘叮铃’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周妈妈躺着插满仪器的病床被缓缓地推出来,众人看向手术室。
“妈妈,妈妈。”林月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哭着一边狂跑过去,想拉住母亲的手,见手上插着针,便只能拉着被子。
“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你已经很努力的活着了,却偏偏还要被折磨……”林月的泣不成声,昏迷中的周妈妈并没有听见。
“请让一下。”护士轻声道。
顾亦然心疼的拉开林月的手,护士缓缓地把周妈妈推进了病房,林月跌跌撞撞的跟着进了病房。
所有人也跟着病床走到了病房门口停下。
“房间里不要进太多人,要让空气流通,病人现在抵抗力很弱。”护士交代着。
顾爷爷点点头。
这时林月的情绪已没有刚开始那么激动了,只是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周妈妈,不流泪不说话。
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还没等顾亦然反应过来,林月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往楼下跑去,顾亦然什么也没问,听话的跟随着她小跑,一路上还小心的保护着自己的老婆,怕她因跑得太急而摔倒。
虽然顾亦然小心护妻,但由于林月过分悲伤,小跑的路上还是摔倒了两次,她爬起来看也没看就继续跑。
林月在医院的凉亭里停了下来,她转身,顾亦然一个不注意就撞上了她,四目相对之时,两颗心脏仿佛也不自觉的靠近了,顾亦然居然有想要拥吻她的强烈想法,还好林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