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京城不远处的村庄之中,人迹罕至,顾时安等人落于此处,只见乌鸦自头顶上方飞过,村里仅有的几颗树,也已经不知死活的挺直着身子,顾时安走在最前方,隐约间能够闻到空气中带有血腥味道。
古晟睿气愤说道:“他娘的,这郭家堡里的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平民百姓都杀!”
薄如之摇着蒲扇,与古晟睿并肩而行,偏见这般场景,他的神情也说不上好,罕见的与古晟睿保持了同一战线,“真是不得好死。”
顾时安随手推开最近的大门,里面躺着两道尸体,生机全无,顾时安咬了咬牙,并未走进屋内,他闭合双眸,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退出门外,轻轻的关上了大门。
如今看来,顾时安有些生气。
如果蜀山千百年来追求的太平是为了庇护人世间的这群垃圾,那顾时安倒要不在乎是否太平,要问一问天地间做出这种手段的人,如何下得去手?
顾时安不再停留,径直朝不远处的山谷走去,那里不是别处,正是这方圆几里唯一的势力,郭家堡。
此时的郭家堡内,歌舞升平。几百个郭家堡弟子正团团围坐在院落之中,饮酒作乐,怀里抱着从各个村子里抢夺而来的漂亮女子,不顾反对的就要对女子做些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人出声多言,这素来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便是如今的郭家堡后山,都不知道躺着多少女子的尸体了。
“娘希匹的村子,给老子二弟弄得不知所踪,这两日对村子的屠杀倒是便宜他们了!”坐在首位上的男人,面相粗狂,手中攥着阐珠在不断拨动着,重重的锤了下椅子把手,只听一声轰鸣,正在吃喝玩乐的弟子立马噤声,唯一还在发出声音的,便只有其中一人怀里抱着的那位女子在死死挣脱。
听闻此声,本就心情不好脾气暴躁的郭家堡大当家立马要求那名弟子将这女子送到自己身前,那人心中虽然有些不快,却又显然不敢违抗大当家的命令,只能忸怩的将自己好不容易亲手抓来的女子送到了大当家身边,才稍微靠近松开女子,就见这位大当家一把揽过女子柔弱的腰肢,低头看着她那漂亮脸蛋,伸出手摸了摸,任由女子如何反抗皆不得挣脱。
“倒要看看你在床榻之上,是否如现下这般英烈。”郭家堡大当家嗤笑一声,许是见惯了人世间女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何对待女子心下清楚的紧,这才稍稍站起身,抱起女子就打算走进屋里,一路走过,满是弟子的恭维声。
只听一道破空声传来,箭矢精准不偏不倚的射在了这位大当家的脑袋上,顿时如鲜花绽放,惊的女子花容失色,周遭立马乱作一团,相互奔走。
顾时安御空而行,落在了郭家堡的院落当中。亲眼看见自己大哥的死,在场的许多弟子就像没了头的魂灵,不知如何是好。郭家堡仅有两位主事,如今一个死了一个失踪,要这帮弟子如何去处理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
更何况这群人顶多是受过一定训练的普通人,又怎么会是修士的对手,当即就有人跪在地上,不要命的磕着头,只求来人能够饶过自己。
顾时安的目光环视在场的所有人,他罕见的没有讲道理,因为他觉得与这帮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白费功夫,他向来都不是个喜欢杀人的人,可想到村子里那般场景,却又不可能就此放过这群毫无人性的家伙。
古晟睿迈步上前,周身灵气环绕,只见层层涌动,坠于人群之中,他打了个响指,方才落下的灵气便如同火药一般,在人群中炸裂开来,顿时死伤无数。
顾时安只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那群人里,有人认出了来人,他怒斥道:“蜀山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天下太平,怎么今日也做起了杀人的买卖?”
顾时安沉沉的吸了口气,原先确确实实是没有与这帮家伙讨论道理的意思,可既然关乎蜀山名声问题,顾时安正视起说话那人,一字一句的说道:“蜀山要管天下太平的第一步,就是去除天地间似尔等这般杀人如麻毫无人性的家伙。”
说完,不等方才说话那人回答,便有一道灵气进入了那人体内,顿时身体如同盛开的鲜花七零八落。
顾时安退出郭家堡,留下古晟睿与薄如之两人处理剩余的残局,他站在郭家堡的山门前,体内灵气不断涌出,将郭家堡彻彻底底的包裹在内,直到古晟睿与薄如之两人走了出来,三人退了很远,顾时安双眸闭合,只见郭家堡顿时燃起了大火。
顾时安的双眸里映衬出火光。
他没有说话,想起了当年落江南嘱咐过自己的一番话,现在看起来确实如此。
人世间不能够以主观去对待任何一件事情,没有人会像蜀山管天底下的很多事情。
正在顾时安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时,薄如之走了过来,他手里攥着卷轴,“这是从郭家堡大当家怀里搜出来的。”
顾时安接过卷轴,摊开看了看,眸光一寒。
“古师兄且去将郭家堡近些年烧杀抢掠的银两女子全部安顿好,薄如之与我先行一步,在京城太白楼汇合。”顾时安如此说道。
古晟睿本想问一问凭什么要自己去做这件事,谁知道薄如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满是肯定,看得他有些恍惚。
顾时安御空而去,薄如之紧随其后。
“方才卷轴当中所呈现的,可知何物?”薄如之问道。
顾时安回答道:“蜀山的剑气屏障就要消失了,届时域外恐怕就要真正的侵入武宁天下,那可就真的是民不聊生。卷轴之上,是残枫院近些年在武宁天下做出的很多事情。”
顾时安没有说出来具体的事情,只是即便用脚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薄如之安静听着。
耳畔有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