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声，这只是小菜而已，我等下还得给他来顿大餐，凌倩不是吩咐狠狠揍他一拳吗？之前我还觉得无法下手，看见他那模样，心里什么恶狠劲都跑了出来，不揍他还觉得对不起自己。

钱总很快回来了，随后五分钟不到，包间走进来另一个男人，长的五大三粗，看样子像个保镖。钱总原来是去搬救兵，凌倩不是和他谈好了么？我以为就算再怎么恐吓他都会硬着头皮挨一拳，如此看来并非那么回事啊！

想不明白，我决定按兵不动，不动声息观察，看他有何意图。

“钱总。”何灵珊还是露出职业笑，看了五大三粗那家伙一眼，“这位是？”

“哦，是我的司机，我对手下人很好，一般一起吃饭，他刚刚去给我买东西去了，才回来。”你至于这么多解释吗？还不是此地无银。

何灵珊哦了声，转而道：“钱总，我们谈谈这次的合作，计划书跟合同我已经带了过来。”何灵珊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随即把文件包拆开取出两份文件，先给钱总递计划书，何灵珊说，“你看看有意见没有，反正现在没有上菜，嘿，别说先不看哦，我性急，不然吃不下饭。”

“哦，这样啊。”钱总有点郁闷，“那我先看吧！”

何灵珊很聪明，谈生意的高手啊，知道先堵了对方的路，看来这个总监的位置不是蒙回来的，而是有真才实学。

钱总很认真看文件，意见也提，这王八还很抠门，苍头小利都不肯让步。当然，何灵珊很会说话，结果是三两句话就说到钱总不让步还丢大脸，钱总那个郁闷，但这个生意很大，他是不会拒绝合作的，就是争一个面子而已！

我很无聊，还有钱总所谓的司机，他抽抽烟、喝喝茶、瞪瞪我。他的块头很大，他如果等一下打起来我如何以最快速度让他失去战斗力？这很高难度，但我必须努力想，因为我已经大概猜出一个之所以然，凌倩不是耍我，这么重要的工作不可能耍我，如果凌倩不是耍我，唯一解释是钱总玩儿了一手偷梁换柱，明里答应凌倩，暗里耍赖，等待合同一签，凌倩就奈何不了他，阴险啊，这生意场上的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都怀着鬼胎，

我喝着茶、想着，直到上菜都没想到办法，当下也先不想了，吃饭要紧。郁闷的是，在吃饭之前要先喝酒，稀里糊涂我就被灌了好几杯，然后那个司机一直灌我。我知道他没安好心，估计想灌醉我占何灵珊便宜，我心里暗笑，因为忽然想到了一个妙计。

又喝下两杯，我拼命摆手说不喝了，说上个厕所，刚站起来我就装摔噼啪坐在地上，嘴里说着没事没事，坐起来后趴在桌子上不动了！钱总问我话我也不回答，那个司机想再敬我，我也不鸟他，反正就装醉，事实上我并不醉，我时刻留意着钱总的动向。

大概觉得我真的醉了吧，钱总看起了合同，借问合同条款之名揩何灵珊油，何灵珊不停说有人，别这样之类，还得笑着说，劝钱总赶紧把合同签了。

“刚刚……谁……谁……谁说……敬我啊？”我觉得时机成熟了，站起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露出一个笑容，端着酒杯向司机那边走去，差不多到的时候我装做绊了一下，整杯酒泼向他前胸，然后趁其不备把我早已悄悄地放在他面前的一碗汤打翻，泼他一身。

“你这是怎么搞的啊？我这衣服。”

“行了，出去洗洗吧！”钱总大概觉得他碍眼，我虎视眈眈那会他还有点利用价值，现在钱总觉得我已经没有了威胁，他还不过桥抽板吗？我就说生意人没个好东西，这下就表现了出来。

司机出去了，我继续趴在桌子上面等待时机，只要钱总再揩何灵珊油，我就跳起来揍他一个哭爹喊娘。凌倩说揍一拳，我认为一拳远远不够，至少需要揍他个五六七八拳……

我趴了有一分钟，钱总行动了，我感觉到他在桌子底下摸何灵珊的大腿，因为何灵珊整个人抖了一下，把椅子移开，嘴里说：“钱总，也喝的差不多了，你看我助手醉成那样，合同又没什么问题，你就签了吧！”呵，何灵珊真以为我醉的不省人事了。

“别急嘛，反正有时间对不对？这菜都没怎么吃呢！”

“不是，你这样。”

钱总打断她，笑道：“我没怎样，我是仰慕你，你刚才说有人对吧？现在没人了，哇，我看你的腿好长好细哦，让我看看，看看以后我就签。”

“别，啊。”

时机成熟了，何灵珊啊一声叫我就扎起来扑向钱总，抽着他衣领大骂：“你忘记老子说的话了，老子说谁要敢对何总监不敬就豁出去揍他个半死，这是你自找的。”说完，我一拳头砸向他那张丑恶的脸孔，他原本猥琐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痛苦。

“你不是醉了么？怎么还能跳起来打人呢？你完全误会了，我正跟何总监谈正事，我们谈的多好，都签合同了！”他一边想挣开我的控制，一边试图解释，真把我当白痴了。

我又一拳头揍向他的脸：“有你这么签合同的吗？”

“哎呦，何总监，你倒是管管你助手。”

何灵珊也够可爱的，真的管，劝我道：“陈熙，别这样，先放手。”

“我放个屁。”我又一拳揍下去，“合同签了没？”

“准备签，哎呦，你什么人嘛！”

“立刻签。”说完，我把桌子上的合同翻到签名页，又把一支笔塞到他手里，“赶紧签，不然揍死你。”

钱总看都不看，立刻找对地方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我又用力砸了他一拳，随后一脚把他连人带椅踢翻，匆匆把合同和方案书收进文件包，拉着呆呆的何灵珊飞奔出了饭店，上了外面的一辆出租车……

“陈熙你疯了，动不动就动手，有你这么谈生意的？”出租车里，何灵珊恼火的教训我道，“强逼性签回来的合同有用吗？把双方关系弄僵了更。”

我反驳道：“我看不惯他对你毛手毛脚。”

“你不是醉了么？”

“你管我醉不醉，我就看不惯，看不惯我就揍他，况且有言在先，是他自己申请挨揍，我不揍还不给他面子了！”

何灵珊瞪大眼睛，估计真的很气愤，我实在不明白，她就那么喜欢给人揩油？：“别人对我毛手毛脚管你什么事？我们是大公司，你这行为有多影响公司的形象你知道不知道？”

“对不起，不知道。”

“像你这种员工，如果是在我管的部门，我肯定给你一张解聘书让你滚。”何灵珊越说越火，把我也弄火了，我大喊停车，车停了，开门走出去，转进一条巷子，我是帮她，虽然有那么一点儿私心，但无论如何我保护了她，竟然那么骂我。

出了巷子，我没有继续走，而是就地停留，点了根烟抽着、想着、等着，等何灵珊进来找我，结果是大失所望，等了五分多钟我都没有等到，走回头一看，哪儿还有出租车的影子？何灵珊竟然自己走了，我真是哭笑不得，这世道，好人坏人都不好当啊！

我最后是走路回酒店的，心情不好想走走路，问了好几个路人才走回去。而一回到酒店的大堂，我就看见了四个警察，何灵珊和他们一起坐在休息区，我走过去，何灵珊用痛苦的语调对警察说：“这就是我的助手，陈熙。”

哎，我又被凌倩耍了，说什么和钱总合计好的，压根就是骗人的鬼话。

在派出所里，我整整呆了五个多小时，录完口供以后他们就关着我，水都不提供一杯。最后，是何灵珊亲自把我接出去的，她没有出言教训我，一直走出派出所，到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她才说：“我们回去吧，事情已经办完。”

回酒店的途中，何灵珊告诉我了，虽然是她亲自来接我，但却不是她弄我出来的，是凌倩。到底凌倩是怎么和钱总交涉的，何灵珊表示不清楚，她要求到医院去看望钱总，甚至被拒绝。说这些话的时候，何灵珊显然很阴郁，最后还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与你无关。”是凌倩那个衰神、小贱人。

何灵珊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道：“我想了半天，其实是因为我，你只是保护我，对不起，我当时在出租车说那些话很过份，我就是在气头上，心里并非那么想的。”

“别说了，过了就算了，我现在也没怎样，就是被关了几个小时。”

何灵珊摇头：“不，我一定要说，这两天以来你救过我好几次，保护我好几次，我还那样骂你，我越想心里越不安。你在里面的时候我就怕钱总收买警察打你，向凌总求救，凌总开始又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而且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我想自己去医院求钱总，又被拒绝，那几个小时过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