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不是最古老的蛋,鸡是最古老的鸡,那肯定古老相比没有那么古老而先出现,同意吗?”
方丽群无语了,小茜则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我说:“你这不是无赖逻辑吗?而且充满了矛盾,你说的是鸡还是人?”
“说鸡,也说人,鸡是人,人是鸡,那都是密不可分的,有诗为证,竹外公鸡三两只,春江水暖人鸡情。还有那不知谁的,乡下早晨鸡叫人,城里晚上人叫鸡。看,是不是这样?许多动物都与人有着莫大的关系,熊人、牛人,还有和你一样的,鸟人。这就很矛盾,你无法解释的矛盾,你自己都矛盾,或者说只要是个人都会矛盾,没钱的时候大骂有钱的混蛋,有了钱大骂没钱的穷鬼,骑自行车的时候大骂飞驰而过的汽车,有了车大骂影响速度的自行车,没权的时候大骂腐败,有了权比前任更加腐……败……”
我彻底被她打败了,我要是跟她说理,我能把自己气吐血:“我不跟你争论,我就想知道,你的红酒在哪儿?”
“没有红酒,我输了,我输了行吗?”曹方怡把钥匙递给我,笑着说,“吃饭,吃完我刷碗,然后洗厕所,再然后帮你收拾你的狗窝……”
忽然这么好说话,还能笑?
老实说,我很忐忑,曹方怡笑的那么开心,怎么看都像阴谋得逞后的情绪表现。就好像刚刚方丽群说的,她明知道要输,为什么要去?除非知道我车里有红酒。而她现在两手空空回来,显然是不知道我车里有红酒的,她自己的车里也没有红酒。
不对,她拿了我的车钥匙,我靠,会不会做什么手脚?窃听器?微型录影机?或者放些枪支弹药让我去坐牢?没那么卑鄙的:“曹方怡,你不会把我的车怎么着了吧?”
“你什么思想?刚刚吃饭前觉得我是小偷,现在觉得我是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曹方怡给我抛了一个媚眼,然后用很甜腻的声音说,“我爱屋及乌,对你的车可亲了知道吗?我恨不得亲它两口,我会随便虐待它吗?会吗?会吗?会吗?”
懒得跟她废话,我看出来了,她的目光告诉我,她并没有做那么缺德的事情,而且她这性格其实很多时候都光明磊落。
方丽群说:“好了好了,暂停讨论,赶紧吃饭,都饿了……”
小茜说:“听你们说话很高兴,很逗,哈哈,开心了,还学到许多东西……”
曹方怡夹了一根菜塞小茜的嘴巴:“吃吧,小丫头话真多,没点礼貌……”
我是最快一个吃饱的,一吃完就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后。我得守着门口,因为害怕曹方怡一吃完就趁机开溜,不兑现输了的惩罚。
曹方怡说:“陈熙,你至于吗?老娘长这么大以来那天不一诺千金?”
我得意道:“我爱坐,怎么着?看不顺眼吗?”
“切,老娘心情好,管你坐哪儿,你就是坐到阳台喝西北风,老娘都拍手叫好……”
“那不得了,闭上你的臭嘴,赶紧吃完刷碗去。”
曹方怡没有反驳,果然赶紧吃,然后等方丽群吃完,她真的很爽快收拾碗筷,搬进厨房,还带唱歌的:“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洲……”
方丽群笑喷了,小茜当然也一样。
因为,这歌本来很好,通过曹方怡的声音唱出来,别提多别扭。而且,她还故意扭着屁股进厨房。一个女人唱这很霸气的歌都算了,别扭屁股行吗?那感觉就像在大街上见到一个肌肉男,很霸气、很男人,去问路,结果发现他是娃娃音。
我回房间点了根烟抽着又走了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笑着看着在刷盘子的曹方怡:“老曹,刷盘子啥滋味?”
曹方怡没有抓狂,反而笑的比我还高兴:“感觉很棒,就跟数钞票一样。”
“你没发烧吧,你输了,就你这争强好胜的性格,输了竟然若无其事,我严重怀疑你是脑袋出了问题,我帮你约个医生,你明天去看看吧!”
“切,老娘脑袋灵光着,比如任何时候都灵光,不劳你费心。况且,我那是第一次输给你,你好好想想,我们招来招往一共多长时间?你才第一次赢我,还是因为我让着你,你不觉得丢人吗?别站在哪儿打算取笑我了,你不会成功,因为失败的还是你……”
我心里闪过一丝糟糕,曹方怡与方丽群说的话何其相似,明里赢了其实暗里输了,在同时间的同一件事里面,她们说着同样的话,这巧合几率真的不大。如果不是巧合,就只能说明她们都知道,和我说的话反映的就是记忆……
想着,我问:“曹方怡,老实说,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阴了我?”
曹方怡很干脆:“对啊,这不明摆的吗,我在你家阴了你,你说你丢人吗,在外面你输,在你家你还是输。”曹方怡很得意,一边刷着盘子,一边哼着歌,摆动着她苗条的身体,不过歌曲已经变了,曲风也变了,变成了狂……野的gaga姐。
“你阴了我什么?”
“你白痴啊,我会告诉你吗?”曹方怡回过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告诉你也行,帮我刷碗,然后洗厕所,然后……搞你自己狗窝的卫生……”
我几乎又中了圈套,她这么说就想把原本属于她的任务给我:“那你别说了,我不稀罕。”
“赶紧滚……”
“我监督你,洗不干净我让你重洗。”
“老娘什么人?一诺千金,答应了洗肯定洗干净,一边呆着去。”
靠,那么难得才找到一个好机会挤兑她,我会乖乖一边呆着去吗?显然不会,我继续我行我素,站在厨房门口,她唱歌我就吹口哨,她瞪我我就对她翻白眼,不亦乐乎……
不过,令我始终觉得费解的是,她一直都没有生气,无论我怎么挤兑她,她都能保持笑容,我认识她那么久,和她纠缠,或者说被她纠缠了那么久,这是头一回她那么听话,吃亏了也不反击,这不像她的性格,除非她压根不觉得那是吃亏,甚至她不介意吃点亏,因为后面她会一次过赚回来。
无论如何,我觉得我需要防备着她,从今天开始。
所以,当她刷完盘子,把厨房整理干净,又去整理餐桌的时候,我都跟着她,却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我有点怕这婆娘踩我踢我之类。而我的行动,方丽群和小茜都看在眼里,小茜是看秀一样的目光,觉得我和曹方怡逗吧。至于方丽群,她用一种很开心,但又很无奈的目光看我,是看我,不是看曹方怡。
洗厕所,我觉得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虽然我从来都不洗,但洗的曹方怡那么随便,我无法不有意见了:“曹方怡,你能再随便点吗?你刚刚怎么说的,一诺千金,你这是洗厕所还是糟蹋厕所?”
曹方怡说:“你再废话我就糟蹋你。”
“我监督你,这是说好的,你洗的让我很不满意,再洗一遍。”
“滚不滚?”曹方怡拿着刷马桶的刷子指着我,威胁道,“再不滚我就砸你了……”
曹方怡终于愤怒了起来,我好高兴,非常非常高兴,笑着说:“砸吧,狠狠的砸,只要你能砸的中……”我猜她不敢砸,因为那东西太脏,同时因为我站在门边,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闪避……
“老娘当然能砸中,不过老娘不屑跟你个小人得志的小贱人一般见识。”说完,曹方怡继续认真地洗起了厕所,奇怪啊,这次竟然没有犯什么错误,一会儿就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她是故意逗我玩,马尔戈壁的,让我白高兴一场……
往下,我没有再看曹方怡给我收拾房间,而是在客厅里看电梯、抽烟,吃小茜的薯片。不过,我偶尔会冲我的房间吼两声,让曹方怡搞干净一些,搞完我要检查。那丫的,她会应我,不过是千篇一律的应:好的,保证令你满意。应完了,继续哼歌……
晚上十点,曹方怡总算忙完,走出来,趴坐在我傍边的一张沙发上面,好几分钟都不动一动,小茜走过去戳了她一下,她才说:“戳什么戳,我没死呢……”
小茜大概没经思考吧,一句就冲口而出:“我还以为你死了……”
曹方怡忽然坐起来瞪着小茜,然后目光转到我身上,开口骂道:“陈熙,你个小贱骨头,是你叫小茜那么说的是不是?你想我死了是不是?我偏偏不死,我活着,我活的比你命长,你活着的时候我纠缠你,你死了我天天去你的坟头骂你,哼,生气了,走了……”
曹方怡说的不是假的,说完,立刻拿了自己的包包,匆匆打开门走出去,等她走了有一分钟我才慢慢反应过来,目光投向小茜问:“怎么回事?”
小茜摇头,一脸比我还茫然的表现,同时有那么一点儿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