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H过珠宝设计大赛的颁奖仪式,以如此荒唐滑稽的结尾落幕。
叶熙辰垂着的头颅,缓缓抬起,手指还停留在手机上,Wan的那篇倾城之心的手稿之上。
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交叠的二郎腿放下,俯身刚要站起,身后一个声音,阻止了他的动作,又缓缓坐直了身体。
“那个,不知名的英雄!你还在吗?”
场中一片寂静,只有问话在回荡,不甘心,他又问了一句:
“关于《温暖》,你能告诉我们,Wan为什么要用W和J这两个字母吗?”
礼堂内依旧一片寂静。
就在所有人以为不会有回应时,那个合成声音再次响起。
“因为,W和J,是Wan和她女儿的名字 ,这,才是真正的温暖。”
叶熙辰搭在双膝上的手,骤然攥紧,起身,跨着大步走出礼堂,再没有任何停留。
……
地平线那抹橙色消失,海蓝色天空快被墨色侵蚀干净。
峒水湾别墅,客厅。
一身风尘仆仆的李一凡,站在沙发前,眼下还挂着两团黑黢黢。
一看就是一夜一天没睡,忙到现在直接过来汇报。
“苏小姐是十岁那年被苏薄风突然带回苏家的,苏薄风还是当时苏家的家主,给苏小姐做了现在的身份,但这之前,她的资料一片空白,苏薄风从哪把她带回来,她以前的生活信息,全都查不到,就像没有这么个人存在过。”
沙发上,叶熙辰头仰靠着沙发背,凤眸紧闭,隐匿了往日的凌厉感,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李一凡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下他的反应,继续:
“现在看来,苏薄风是有意隐藏苏小姐的过往,而且下足了功夫,连叶家的势力都查不出来,如果不是他手眼通天,就是背后有人指点帮忙,唯一查到的信息就是苏家人偶然泄露出的苏小姐的母亲,名叫夏知晚。”
“夏知晚,有信息?”叶熙辰凤眸睁开,缓缓重复着吐出几个字。
李一凡顿了顿,他没查到,还是硬着头皮恭敬回复。
“没有,跟苏小姐十岁前一样,查无此人,而苏家那边曾透露出来的话是说这个夏知晚曾经帮苏薄风指点过苏氏企业的运营,帮助苏家从籍籍无名之徒跻身豪门一列,可排查了苏薄风失踪前所有的人际关系,江城,甚至整个H国都没有能对得上号的人。”
“辰哥。”李一凡斟酌了下话语,“要不您问问苏小姐?一个月马上到,您和她很快就是合法夫妻了,说不定她会说的。”
叶熙辰的头离开了沙发靠背,往前倾了倾身,两手交叉,肘关节支撑在膝盖上,懒懒抬眸。
漫不经心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阴戾,“问她,要你干什么?”
李一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被穿了两个洞,凉飕飕灌着冷风。
“唯一知道内情的就只有苏薄风了,可他都失踪这么多年了,实在查不到什么,是我没用!”
脖子上的洞大概要成真的了。
“你觉得你死活都查不到的东西,那个蠢货会开口说?”
还不更蹬鼻子上脸?
居然没怪他?李一凡惊讶抬头。
只见叶熙辰面无表情,薄唇开合:“福利院情况什么样,你不是昨晚去了龙城么。”
“噢噢对!辰哥,福利院有变化了!”
李一凡眼睛一亮,神情激动,“这么多年,福利院一直荒废,但我这次去,虽然依旧不见人,也没有居住的痕迹,可里面很明显被人收拾整理过了!我拍了视频,辰哥你看。”
叶熙辰前倾的身体倏地站直,松散的家居服遮盖的胸膛,起伏都肉眼可见加剧了。
一把抢过李一凡手里的手机,点开了视频,目光炽热。
如此迫不及待。
九年了,那个福利院,终于有了些变化。
“我之前在福利院周围布置的监控都被破坏了,包括沿路监控,也一样。”
闻言,叶熙辰尚停留在视频的眸色深了深,看完视频把手机扔回李一凡身上,沉声:“派人去,二十四小时盯着,一只蚊子也要汇报。”
“是!辰哥!”
叶熙辰神色恢复正常,又懒懒窝回沙发,低声:“还查到什么。”
“苏小姐被苏家收养后,消息基本就是半公开的了,苏薄风还在的一年,过得还算舒心,他失踪后苏薄云上位,没了保护伞苏小姐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加上样貌丑陋,时常被嘲讽欺凌。”
“一年后苏家以她过度思念导致精神失常为由,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就是福利院旁边那座精神病院。”
叶熙辰拧了拧眉,眉宇间一片阴鸷。
十岁样貌是丑陋的。
那就不可能是同样十岁的那个举着红宝石的身影。
间接说明,这只死狐狸,是真的别有用心接近他。
为什么,为了爱?
她又是从哪知道的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秘辛过往。
李一凡停下来,目光询问是否有什么要问的,叶熙辰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苏小姐在精神病院被关了五年,那个地方辰哥你知道的,从里面出来的病人是要经过记忆改造的,出来后这两年她除了上学,平常就呆在苏家阁楼那个破房间里,几乎足不出户,交集的人除了同学就是顾夜霆,直到那晚跟辰哥您……”
李一凡止住了话头,垂头。
后面的事都知道了。
偌大的客厅,死一般沉寂。
叶熙辰习惯性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他让李一凡请过专业人士鉴定过,这枚翡翠扳指,不论从玉石的珍惜程度还是做工工艺的精巧程度,都是世间少有,年代也比较久远。
按说这类珍宝不可能没有记录,甚至不可能默默无闻,可依旧查不到信息。
就像那对母女的过往信息一样神秘。
沉思过后,叶熙辰眸色暗了暗,沉声:“把她叫回来!”
……
苏槿从天梵学院礼堂出来后就打了个车,直奔机场,她要去接机。
百般无聊的一下午等待。
“槿槿!”
大厅内一声清脆爽朗的呼喊,划破了苏槿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