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云说,他们从孙利口中得知,清远那个杂毛道士年轻时曾在阴山派修道,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离开了阴山派。
除此之外,孙利还交代,清远道士有个还俗的师兄,只知道姓周,在湘西邵阳市遂宁地区行医,其它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根据孙利提供的线索,东南分部决定派人去遂宁地区寻找杂毛道士的师兄。
而要被派去遂宁的人,就是白秋云。
白秋云问我,有没有兴趣跟她一起去。
说实话,我挺感兴趣的。不过我说,这事我得听庄墨的安排。
我问白秋云,像孙利那种连死都不怕的人,东南分部是怎么撬开他嘴的。
白秋云轻描淡写的说,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活着。只要让一个一心寻死的人死不了,就没有撬不开的嘴。而且东南分部,不仅有能撬开人嘴的办法,也有撬开人心的办法。
我刚听白秋云说这话时没觉得什么,但事后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回到自己的住处,我给庄墨打电话,说东南分部从孙利口中得到了阴山派的消息。
我相信,东南分部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总部,但这和我做汇报是两码事,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当然,也有那么一点装傻的意思。在领导面前,不能显得太聪明。
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该聪明的时候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就得装傻。
庄墨问:“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白秋云告诉你的?”
“嗯,东南分部想让她去遂宁,白秋云还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
“你想不想去?”
“我去不去都行,我听您老的安排。”
庄墨笑了笑,问:“昨晚你在白秋云家过的夜?”
“……”我瞬间愣住了。
“陈安啊,我之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
“记得,局里同仁之间不许谈恋爱。庄老,我错了。”
“这么说,你承认对白秋云产生感情了?”
这不是废话吗,没感情能睡到一块么,如果真的要是只是生理需要,花钱不就解决了嘛。
“庄老,你处罚我吧。”
庄墨叹了口气,说:“处罚你简单,难的是处罚之后你能不能改。”
顿了顿,庄墨又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况且你们又是都是年轻人。749局的人也不能一辈子单身吧。”
我心头一动,什么意思?庄墨这是准备对我网开一面,默许我和白秋云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庄墨话锋一转,说:“但规矩就是规矩,这样吧,你跟白秋云去一趟遂宁,回来后就不要再南京待了。你在南京也待了快两年了,也是该换个地方了。”
“庄老……”
“好啦,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去遂宁的事,跟白秋云商量吧。”
说完,庄墨挂断了电话。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白秋云开始准备去遂宁的事,阴山派用的都是至阴至邪的法术,这就意味着此去遂宁可能会非常凶险,我建议多带个人去。
白秋云自从和我有个夫妻之实后,对我是越来越了解了,她问我是不是想带上鲁达。
我回答说是。
白秋云说,鲁达不是749局的人,按规矩是不能参与这次行动的,不过考虑到鲁达的身手,还有我跟他的关系,她可以去申请。
不过,白秋云也让我承诺,鲁达做事鲁莽,如果因为鲁达闹出什么事来,我必须得承担责任。
我说,这个没问题。
我想带鲁达去遂宁,其实除了因为他身手好,可以保护我们安全外,我还是有点私心的,我想如果这次去遂宁能立功,可以试着推荐他加入749局。
毕竟,就像是白秋云说的,像鲍勃那种只喜欢做生意的人都能加入749,鲁达凭什么不能?
经过半个多月的准备,在鲍勃出院的第二天,我,白秋云,还有鲁达三人就去了湖南,几经辗转了邵阳市绥宁县。
宁县位于湖南省西南部,邵阳市西部,云贵高原东缘,境内八十里大南山和雪峰山脉仿如南北两条“巨龙”,形成“双龙抢珠”的地理形势。
在县城找了家酒店住下,白秋云拿出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有36个人,全是绥宁县境内登记造册的周姓民间医生。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36个周姓名医生中找到杂毛道士的师兄。清远那个杂毛道士今年56岁,那清远师兄肯定要比清远岁数大,所以这36个人的岁数也都在56岁以上。
36个人分布在全县境内,我第二天在县城租了一辆车,以县城为中心,开始一个人一个人的筛选。
用了11天的时间把所有人都走访了一个遍,也没能找到符合杂毛道士师兄的人。
当然,所谓的符合,只是我们自己认为的条件。毕竟,杂毛道士师兄既然是隐匿在民间,肯定会对自己的身份加以掩饰。
所以也不能排除,我们筛查过的36个人里面,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这天中午,走访完了最后一个排查对象,在一个小镇上吃饭。
鲁达问:“人都排查完了,接下来怎么办?”
白秋云说:“或许我们调查的方向不对。”
鲁达问:“哪里不对?”
白秋云说:“36个人我从公·安系统里,对他们都做了背调,向上查了三代,都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我沉吟了片刻,说:“有没有可能,杂毛道士的师兄虽然行医,可是却没有登记?”
白秋云说:“我也这么认为。”
鲁达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解释说,在民间存在很多神医,但是因为没有行医证,是不会被相关部门登记的。杂毛道士的师兄,既然要隐藏身份,很可能就不去相关部门登记,或者参加行医考试之类的。
鲁达吸着冷气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绥宁县三十来万人呢,这怎么排查?”
白秋云笑着说:“好排查。我打个电话。”
白秋云拿出手机到餐馆外面打电话,鲁达不满的说:“你们749局的人打电话都这么神秘吗?谁稀罕听你们打电话似的。”
我笑着说:“老哥,你别误会。我们有这方面的规定,我们联系人基本都是内部人员,对外要严格保密。”
不一会,白秋云回来了,说:“吃完饭,我们去县医院。”
鲁达惊讶的说:“我们要找的人在医院?”
“不是。去找县医院的副院长,副院长在遂宁行医四十多年来了,下面乡镇每个都去过,对遂宁的风土人情,医疗水平和人员结构都非常了解。找他去打听一下,或许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吃完饭,我们来到了县医院,白秋云亮出了她刑警的身份,我们很快就见到了县医院的副院长。
副院长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早到了退休的年龄,但因为他医术和人品都没的说,所以又被返聘回来,继续发光发热。
副院长姓刘,别看快七十的人了,但依然神采奕奕,说话也洪亮。
在得知我们来的目的后,刘院长沉吟了片刻,说:“我还真知道这么一个人,姓周,叫周德永,是个身怀绝技的赤脚医生。但他因为没有行医执照,所以一直窝在一个小山村里,不过因为他医术高超,很多人都慕名找他去瞧病,前两年听说,他被人举报无证行医,已经不在给人治病了。”
白秋云说:“刘院长,你跟这个周永德打过交道吗?”
刘院长微微点头:“打过一次交道,大概是七年前吧,一位被我确诊为癌症晚期的患者,却被他神奇的治好了,我特意去拜访了他一次。不过,那次拜访,怎么说呢,也许是我太唐突了,最后挺不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