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寒目睹眼前的一切，心中十分惊骇的同时，开始仔细观看眼前这位老者身体的血脉，这些血脉的纹路竟然与自己身体的经络几乎完全吻合。

半妖身体内的部分经络与人族和妖族皆略有区别，所以莫惊寒在修炼各类内修法门的时候都会仔细钻研，自己重新领悟。

眼见到此人身体上的经脉尽然与自己出奇的吻合，这道让莫惊寒极为震惊起来。

“前辈！难道你……你是一名半妖吗？！”莫惊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之言，但是最终还是难以掩饰心中的惊奇，几乎以一种不容质疑的口吻开口问道。

“半妖？！”那名老者的神情突然一滞，转而望向了莫惊寒，眼神定格在莫惊寒的脸上，四目相对，似乎在遥想当年，更似乎是在品味‘半妖’这两个字眼，良久之后，才再次开口说道：“世间真的有半妖？！”

“难道前辈你不是半妖吗？！”莫惊寒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承认自己是半妖，这便说明对方多半不是半妖，眼前这种情况，对方不像是会和自己说谎的人一般，更不必演戏，这个结果还是让莫惊寒觉得差异，十分怀疑地再次强调般问道。

“我的确不是人族修士，不过我向我的父亲不会介意与人族姑娘苟合在一起的！桀桀桀桀！桀桀桀桀……”那名老者听到半妖，又联想到了半妖这个产物，不由想到了一些龌龊而有肮脏的事情来，竟然再次怪笑起来。

试问，有谁和这样辱骂自己的母亲，看来眼前这个前辈多半是疯癫至此，说话已经不经大脑考虑，而是信口开河，口中说出来的话只与情绪二字相关。

莫惊寒糊里糊涂的被吸到了这个传闻之中的赤炎秘洞，而且修为全部丧失，洞外又有禁制阻隔，而且还与一个疯子共处一室，实在是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外面的瘴气遮蔽了外界所有的一切，这里没有白天和夜晚，只有灰暗、灰暗和灰暗，还有一个疯子的喋喋不休。

莫惊寒听到了这个疯子说出的太多的怨言与只言片语组成的故事片段，那些似乎都与人妖两族的大战有关。

莫惊寒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眼前这个疯子简直是没办法沟通，只是自己很是好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神念之术呢！而且，自己最初进入此地前，接触到的那个炼魂始祖到底是真是假？

莫名与一个陌生的存在长生了一丝亲情，却可笑的被这个幻术吸入了这个洞穴，当真是十分讽刺的事情，莫惊寒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正当这个时候，莫惊寒很长时间没有留意那个疯子老者，当他再次抬头望向那个老者的时候，却赫然发现，那名环境之中的炼魂始祖却再次出现在了身边。

莫惊寒长大着嘴巴望着眼前的炼魂始祖，片刻之间，张口结舌，眼睛张得大大的，却不得发出一言。

炼魂始祖只是面含笑意地端视着眼前的莫惊寒，笑着说道：“这里便是赤炎秘洞，怎么样？你还能适应那个老怪物吧？”

“你是说那个半妖？”莫惊寒不能确信自己到底是不是活在现实之中，头脑一阵发懵，但是对方那和蔼可亲的笑容瞬间就把莫惊寒的心融化掉了，内心却十分期盼与之交流，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说道。

炼魂始祖倒是十分惊奇，颇为吃惊地问道：“哦？！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莫惊寒连忙十分茫然地摇了摇头。

“其实，他也并非半妖，而是一名妖族修士。只是因为他当年在人间界受到重创之后，身躯已经消亡，利用元神出窍，最终选择了我的身躯夺舍，但是最终却被我同化了。因为妖族修士的神识即便没有修炼也与我们人族不同，在一番神念碰撞与体内两股元灵相互吞噬之下，便落得了这番天地。由于，我无法完全控制他的行为，于是便在此地开辟了赤炎秘洞，镇压此妖族修士，同时在外界设下了极为厉害的禁制，其实，困住了此妖，也等同困住了我自己呀！”

炼魂始祖娓娓道来，说出了那段心酸的往事，但是脸上却丝毫痕迹都没有，没有一丝痛恨，也没有一丝痛苦，似乎降服妖族便是他的责任一般，毫无怨言。

“师祖，那弟子现在是在现实之中还是在幻境之中。”莫惊寒不禁开口问道。

炼魂始祖微微一笑，说道：“你觉得那名妖族修士真实吗？”

莫惊寒回想了一下，说道：“真实！”

炼魂始祖再次微笑说道：“那现在真实吗？”

莫惊寒回想起之前的两次，一次是与那名妖族修士接触，一次是与炼魂老祖接触，两次似乎都极为真实，莫惊寒漠然感知到体内的修为似乎完全恢复如初了，正如当时第一次见到炼魂老祖一般，只是此刻是在赤炎秘洞之中罢了。

莫惊寒这一次沉默了许久，最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炼魂老祖的问题，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

“既然两者都是真实的，那你觉得呢？我真实吗？你可曾真正触碰过那名妖族修士，你又可曾真正接触过我呢？！所谓幻术，只不过是改变了修士的感知，这种感知包括自身身体的变化、外界因素的变化，这些变化其实都是由神魂操纵，控制了对方的神魂，让对方的灵觉失去辨别能能，让自己布置的幻术阵法产生效力，这便是真正的炼神术。世间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不外如是，人也只不过是活在自己的幻象之中罢了，要想修炼到炼神术的至高境界，必须要达到空明之境界，你好生体会吧。”

炼神老祖的声音犹如海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犹如滚滚波涛，连绵不绝。

莫惊寒闭上眼睛细心体会这一切，脑海之中不断闪现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妖族老者，一个则是炼神老祖，两道身影不断在莫惊寒的神念之中变幻，最终融合为一体，却是幻化成为了自己的影子，那个与莫惊寒一模一样的影子嘴角微微上扬，讥讽般笑了笑，却再次消失，幻化为泡影。

莫惊寒猛然之间睁开了双眼，耳畔却仿佛残留着炼神老祖的最后一句话，盘旋在莫惊寒的耳际延绵不绝般说道：“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当莫惊寒睁开眼睛，真切地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候，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熟悉，一切似乎都是似曾相识，好像自己在此地已经居住了数百年甚至是上千年一般。

莫惊寒此刻正是在之前的那个赤炎秘洞之中，只是此刻的赤炎秘洞内空无一人，唯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石桌之上则摆放着一枚泛着青色光霞的玉简。

莫惊寒似乎已经对此熟悉至极，眼前的那玉简似乎也已经知晓它是什么了，莫惊寒向前走出几步，手上一招，那枚玉简直接飞射到了他的手中，莫惊寒展开玉简，上面果然记载着炼神术的修炼之法，落款人正是炼神老祖，玉简的最后写着：

炼神老祖手札绝笔

开元三千八百八十一年春

简短的两行字，让莫惊寒不禁觉得心潮澎湃，震撼至极。

“如此说来，自己之前所在的幻象竟然都是真的？！莫非……炼神老祖早已坐化多年，仅仅只是留有一道神念在此，等待有缘人前来？！”莫惊寒手中捧着那枚玉简，口中自言自语地吃惊道。

莫惊寒手中捧着那枚玉简，心中有万般感慨，没想到那炼神老祖竟然如此厉害，神魂之力实在是强大无匹！只可惜，自己只是在幻境之中与其相见，实在是可惜的很。

莫惊寒想到此处，心道：炼神老祖既然是在此坐化的，尸骨一定还尚在此地，自己还是找到他的尸骨，前去参拜一番才好。

莫惊寒遥望赤炎秘洞之外，依然如他在幻象之中所见一般无二，洞口处被一层防护结界阻隔，外界则是无边无涯的乌黑色的瘴气，洞室之内也有自己之前所见一般无二。

莫惊寒利用神念仔细查探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发现自己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这个时候才开始将神念之力向洞室之内的其它地方扫视而去。

但是，当莫惊寒将神念之力扫视向甬道的时候，却又一股无形之力阻隔，神念难以寸进分毫。

此处洞室之内完全都被一层极为强悍的禁制所阻隔，山体产生的岩浆并未侵蚀此地，但是却也给此地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使得洞室之内奇热难耐。

莫惊寒沿着赤炎秘洞内的石壁，手中释放出一丝玄火之灵，沿着赤炎秘洞内崎岖的甬道向深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