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该是，不过你要考虑咱们此行的目的，这不就已经抓了两家单位的典型吗？所以用不着跟他们置气，咱们继续走访下一个窗口。”秦阳微笑着劝说道。

薛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举步向前走去。

三人从左手边转到右手边，每一个窗口都转过，随后又去了二楼，在二楼每个窗口前走访了一圈，等全部转完时，就连秦阳也已经笑不出来了。

走访结果惨不忍睹：三人转过的这十几个窗口，得有多一半，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当然，都是人的问题。毫不夸张的说，在县行政服务中心里办公的这些个行政审批人员，多半都养成了官僚气息，一个个的都跟大爷似的，态度蛮横粗暴，业务效率极低，令办事群众苦不堪言。

期间秦阳接到了任洁的来电，任洁已经跟包伟明办完了离婚手续，得知是秦阳促成的，便给他打来电话说一声。秦阳眼下正忙，也不便跟她多说，敷衍几句就挂了。

从二楼下来时，薛冰脸色已经阴沉得无以形容，一言不发，秦阳也不敢跟她搭话。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刚到一楼，三人就被两个领导模样的人拦下，随后侧面又围上来三个保安，如临大敌似的将三人半围起来。

那两个领导里面，就有环保窗口那个女领导，她指着薛冰对另外那个身形高大的男领导道：“就是她，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每个窗口都待一会儿，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冯主任，你可得好好查查她，别是什么不轨之徒。”

那位冯主任倒负双手，紧皱眉头，打量三人几眼，目光最后停在戴着墨镜的薛冰脸上，打着官腔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对，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你，今天必须给我们说清楚咯，不然你就别走了。正好大厅里也有公安局的同志，随时可以拘留逮捕你们。”环保局那女领导气势汹汹的瞪着薛冰发出威胁。

“你又是干什么的？你凭什么拦住我？”薛冰很不客气的反问那位冯主任。

“冯主任，你瞧见了没，她是有多嚣张！干脆，也别跟她废话了，先抓了她再说。”那女领导叫嚣道，话里充满对薛冰的恨意。

冯主任哼了一声，挑眉说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是中心副主任，你在我们中心里鬼鬼祟祟、行为不轨，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拦住你？”

“注意你的用语！”

秦阳上前护住薛冰，冷冷地瞪着他，道：“你是这儿的副主任？那好极了，你给我解释解释，她们环保局窗口恶意旷工怠工，你们中心监督电话又打不通，应该怎么说？”

“你又是干什么的？”冯主任皱眉问道。

“冯主任，你别听他瞎说，完全没有的事。我们那边是小王有点急事，出去打个电话，没耽误几分钟，结果这个女人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硬说我们旷工，你说她多可恶啊，人性多次啊。”那女领导急忙狡辩，还恶毒的攻击着薛冰。

秦阳还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也没时间在这里浪费，便直接跟冯主任亮明身份：“我是县委办新任副主任秦阳！冯主任，你在跟人说话的时候，少打官腔，多给人一些尊重，也显得你有教养，这不用我教你吧？”

听他亮明身份，冯主任和那女领导都是吃了一惊，二人细细打量他几眼，又彼此对视，谁都不敢相信，他这么年轻就是县委办副主任了。

“你没骗人？”冯主任不可思议的问道。

秦阳拿出新的工作证给他看，冯主任接到手中仔细观瞧，那女领导也凑过来看。

“呃……不好意思，原来是秦主任，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实在对不住。”

冯主任看完证件后，立即归还给秦阳，脸上赔笑说起了致歉话语，说完又道：“秦主任你今天过来是帮朋友办事？哎呀，那你跟我说一声啊，我就出面帮你办妥了呵呵。”

秦阳见他前倨后恭，心中虽说鄙视不已，但也额外产生了几分得意之情，淡笑道：“眼下这当面撞上，冯主任还不知道我是哪一号呢，我又岂敢上门去麻烦冯主任？”

冯主任被他一句话噎得面色通红，讪笑道：“对不住，实在对不住，不过今天就认识了，以后秦主任再来陪朋友办事，找我就行了，鄙人冯玉才，美玉的玉，才干的才，呵呵……”

他虽然也是副科级干部，但怎么跟秦阳比？一个是不入流的县行政服务中心的副主任，有名无实，谁都管不了；一个是全县权力中枢所在的县委办的副主任，手握实权，还能随时见到县委主要领导，光表面上就差着半级呢，实质上更是不知道差着多少级。所以冯玉才自从得知秦阳的身份后，就对他敬畏非常，一点都不敢得罪。

至于旁边那个环保局窗口的女领导，只是个小股长，现在连跟秦阳搭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忐忑不安的躲到冯玉才身后瑟瑟发抖。

“好说，我还很忙，就先走了，冯主任不会还拦着我们不许走吧？”秦阳临走前又嘲讽了冯玉才一句。

冯玉才吓得心头打了个突儿，赶忙挥手驱离保安，侧身让开通道，摆手相请：“秦主任请，呵呵，秦主任说笑了，我拦着谁也不敢拦着秦主任你呀，还请你和贵友多包涵，别往心里去。”

秦阳没再理他，跟薛冰并肩向外走去，冯玉才赶忙陪在旁边相送。

薛冰也不急于跟他算账，打算等召开培训的时候，再拿他们行政服务中心的领导当做反面教材，当众予以批评。

来到门外，冯玉才又把秦阳三人送到路边，挥手跟他们道别。

“这位秦主任，带那个美女朋友到底办什么业务来着呀？为啥每个窗口都走一遍？”那环保女股长等冯玉才回到厅里，上前发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

冯玉才没好气的喝斥她道：“我也真是没法说你，眼睛怎么长的，竟然害我堵了人家秦主任的朋友！我可丑话说在前头，秦主任要是因此记了仇，我可拿你是问！”

那女股长羞惭且后怕的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县委办副主任啊，我要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找他的事儿啊。我现在都怕死了，刚才我怼他朋友来着，他不会找我们局长告我的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