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萧静海沉了沉眸，“陛下子嗣单薄，已成年的只有大皇子一人，又是嫡出长子，想来是要继承大位的。”

“大皇子性子纯善，总想着以和为贵，这或许就是陛下迟迟不肯立太子的原因。”

萧静海忽地抬眸，“为兄有一事不明。”

沈晏道：“萧兄请说。”

“行简任公主傅一职，是为了公主还是三皇子？”

这是萧静海想不通的事，也是他姑母萧贵妃想不通的事。

三皇子也是嫡子，即使可塑性再强，也越不过立嫡立长这层大山。更何况，朝堂之上立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可三皇子却年幼。

怎么看来，都不是很好的投资对象。

可若是为了大皇子才走公主的路子，这弯也绕的太大了些。

沈晏淡淡地说道：“为了天下海晏河清！”

萧静海怔住，他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沈晏的表情又不似在敷衍他。

沈晏神色淡淡，“我有良策，公主有利剑。朝堂、勋贵、清流总该清一清了。”

萧静海想起了最近他的一些列动作，这才恍然。

这人不是站队皇子，而是直接站队了陛下……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沈晏，“朝堂里的关系就是一层蜘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这么做，无疑是在火海中行走。”

沈晏垂眸，“国事艰难，所以才不能袖手，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需有人挺身而出，即使万难千苦，也总要对百姓有个交代！”

沈晏抬眸，“萧大将军、萧兄、公主守卫边关，不就是为国为民吗？又何曾惧过死之一字？”

萧静海默默看着沈晏，眸中颤抖，沈晏的话让他忽地想起幼年时他祖父萧恒君对他说的：万里江山，百姓为贵。

沈晏的话在他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一点点的与他祖父教导他的话去重合。

“身处污泥之中，心也要如皓月皎洁！”

“朝堂无戳，可即使是一滴水，力量再微，也能冲散污垢。”

“各人事各人净，负累何苦甚多？尽管去做，唯死而已！”

萧静海回首前尘事，方觉自己陷在污泥之中已经很久了，他想起祖父看向他失望又心疼的目光，终于悟了。

他伸手按住自己胸腔内狂跳不止的心脏，仿佛找到了一生的追求，之前的彷徨，追逐就如风沙般散去。

良久，萧静海道：“这条路不易走，为兄愿与你们同行！”

沈晏不知萧静海内心的变化，为他倒了一杯茶，淡声说：“若第一个要动的便是你萧家呢？”

萧静海一怔，“陛下要先对付萧家？”

沈晏摇头，“不是陛下，而是我和殿下。”

萧静海可以确定沈晏并无恶意，遂说，“行简可直说。”

“京都中两大地下势力，一个属于你们萧家，另外一个属于韦家，虽然你们在互相制衡，可是这样的势力影响到了京都的安全。”

“可为什么是现在要动这一块？”

沈晏说道：“另外一股势力掌握在郭许手中，陛下令公主同我发落了他。”

“萧兄，萧家的枝叶也该修剪一下了。”

2

等沈晏忙完手中的事，就去了扶摇楼。

懿姝这时才刚刚用完午膳，她睡了一个足觉，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见沈晏来了，懿姝问道：“要出门吗？”

沈晏嗯了一声，“三皇子课业有进步，答应了他带他去街市上逛一逛的。”

“那我去换衣。”

她说完后，就取了衣物，走到了屏风后。

沈晏悄然换了位置，一点也不避讳的看着她换衣。

那后背上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颜色已经略微有些暗淡了……

沈晏眸色暗了暗，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懿姝听到脚步声，脸黑了下去，“你干什么？给我老实呆着！”

可沈晏在她面前素来不听话。

手腕被握住，人贴上来的时候，懿姝有些无语了，咬了咬牙，“你还出不出去？”

沈晏含糊说着，“时间还早。”

不算温柔地扯开衣领，手指抚上红印，“颜色都暗了。”

懿姝被他摸得有些痒，犹豫了一会还是打落了他的手，“还有正事，你别闹。”

沈晏将人往怀里揽了一下，“这难道就不是正事吗？乖，咱们快些，来得及。”

懿姝来不及反对，唇舌便被堵了住。

“唔嗯……沈晏！”懿姝喘息了半天才咬牙骂道：“你又咬我！”

沈晏指尖若有似无的扫过她的后背，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栗，才满意得在她耳边说道：“殿下要不要数数你留给了我多少牙印啊？”

……

懿姝被沈晏磨得情动，终于吐口，“来得及吗？”

沈晏不动了，将人往怀里拢了拢，似是委屈地说，“好像来不及了。”

懿姝身子一僵，这混蛋玩意刚说什么？

沈晏深吸了一口气，给懿姝拢了拢散乱的衣服，说道：“殿下抓紧准备一下，估摸着三皇子他们也快准备好了。”

他说完后，就挥挥衣袖，云彩也不带走半分的出去了。

懿姝还有点懵。

这就完了？她刚做好心理建设！

都做好被吃的准备了，这人舔了一口就跑了？

就沈晏以往的劣根性来看，这货又是在逗她，耍她玩！

懿姝咬牙切齿的穿着衣服，心中不停地骂人！

沈晏，你给我等着！

等懿姝一行人来到街市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都城里的夜晚是热闹的，店铺没有关，街上还有不少商贩在当街叫卖。

人有些多，元杰个子小小的，总看不到，曲储就将他扛在了肩上，他指哪，曲储就去哪。

懿姝觉得自己有点忙，眼睛不错地跟着元杰，还时不时拉住走不动腿的舞阳。

看到有卖糖人的时候，这两人就都走不动了。

对上元康的询问，曲储和周一航摇头坚决不要，大老爷们当街吃这个丢人！

元杰又转头问沈晏，“夫子要不要糖？”

沈晏刚想回答不要，懿姝就说：“给你夫子也要一个，哄一哄他，说不定以后他能少罚你一些。”

元杰眼睛一亮，等糖人做了出来，第一个给了沈晏，“夫子，元杰请你吃糖。”

金黄色的焦糖勾出了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很是可爱。

沈晏笑着接了，“多谢。”

沈晏正想咬一口，懿姝又说：“夫子，大晚上了，少吃点糖，对牙不好！”

沈晏：“……”

他不过就是临出来前闹了她一会，还没满足她，就被记恨上了？

于是，沈晏诚恳的将手中的糖递给了懿姝，“那殿下替臣吃了？”

懿姝不客气地接过那糖人，狠狠瞪了沈晏一眼，嘎嘣一声咬掉了兔子的耳朵。

舞阳悄悄地拉了拉懿姝的衣袖，“长姐，沈夫子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