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座烟云阁上,透出五道身影却无人也可以看出他们的面容,只能看到他们不同色彩的神袍。
赤色、青白二色、玄色、七星光、纯白色,分别代表了青丘、妙家、语家、连家、珠家的首席神座长老,被天狐族尊为五老。
五座烟云阁的威压似乎使整个时空凝固,寂静无声,仿佛恒古。
天狐五家,传说任何一家都能媲美普通的一等族群,五家合体哪怕是龙族也不敢轻慢。
赤色神座率先开口道:承天狐初祖遗命,五家合治狐族,二百年期已到,五家会盟。
五声足以盖压天地的道音汇聚同声说道。
“五家同心,庇护狐族。”
五声伟大的宣告,引发天地共鸣,一副苍茫画卷徒然展开。
巨大的青色山丘,几乎有十个人族域那般的面积,山下更有四块错落有致又根根分明的庞大肥沃平原。
大地之上,狐族百业兴旺,在这资源无比丰富的天狐界,受着无数三等、二等族群的供养几乎过着毫无负担的生活。
这正是天狐界实体投影,天荒大陆小族称域,大族称界。
一界之大,十数倍于小族之域。
天狐界之繁荣,之广阔再次震撼了夏崆。
“天狐五家虽有竞争,但并无私怨,五家内则互斗,外则互助,乃万年长青的种族啊!”
一直并未出声的牙剑,眼神中充满羡慕的感叹道。
“也不尽然,你不在天狐族,不知内情,每二百年的比斗,都会有一些家族专门培养的高手莫名其妙的死去,所以才会规定,各姓的核心不可参加,就是怕矛盾激化太深。”
朱哀宏的眼神看向擂台南部一只黑羽鸠,面露阴沉。
怪不得没有见到一只狐族,参与的全是其他三等族或者二等族了,原来大家只是高等种族的赌注之一,与斗兽场的野兽本质并没有区别。
夏崆苦笑一声,不过弱者有被利用的价值便已是幸运了,自己甲等战奴的身份不知有多少人期待着呢。
恐怕即使是师尊为自己争取成为这斗兽场的斗兽,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
这便是弱族的悲哀,倾尽全力才能成为别人手上的一把小刀。
万众瞩目之下,一个碳黑色脸庞的魁梧汉子,全身披甲的凌空踏步,一步步走到了巨大擂台中央,环视四周后,一一对着五座烟云阁微微低头,便算是拜见。
“青丘 神尾军 军主青丘魁拜见五老神座。”
只见此人,面对神座不卑不亢,面色平静却有一股从容的气势。
“本次五狐盟会由我主持,请四家将主就位!”
青丘魁双手合十,便凭空在东西南北凝聚四座将椅。
东方将椅,一个枯瘦老人缓缓坐下,连家 ——连战。
西方将椅,自然是冰艳美人妙家——妙曼雪。
南方将椅,一个玩童拿着一个奶嘴爬上将椅,语家——语迟。
北方将椅,一个短腿独眼青年,踉踉跄跄的坐在将椅之上,珠家——珠缺。
青丘魁一身兵家气息,注定了其不是多语之人。
“下级战——迷雾境四家战仆就位。”
后退一步,便已经退到演武场外,而声音响彻整个擂台。
“无限制,一对一,胜者家族加一分,败者淘汰。”
刃牙先行,夏崆跟随着上了擂台站在擂台西侧。
擂台四侧各站了三人,一共一十二人这便是,此次天狐族五狐盟会迷雾境的全部阵容了。
另外三方为首之人,东边乃是三位蚁族兄弟,不过以夏崆的见识自然不能分辨种族。
南方为首之人乃是一只并未化身道体的黑羽鸠,以及三位玄龟族。
北方之人,不知为何,只见两位战奴,一位彩羽蟒熊,以及一位看着有些像护卫的黑晶人族。
其实夏崆还没有搞清楚擂台规则,刚准备问一下朱哀宏,却看到朱哀宏直接一马当先的走到了擂台中央。
而吃惊的不止夏崆,还有刃牙露出的极为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恍然大悟的说到。
“不愧是家生子,妙家的忠仆啊!”
夏崆不解于是问道。
“牙兄何出此言啊?”
这次可能是朱哀宏的行为震惊了他,于是开口解释道。
“我们这些小族与龙族不同,那怕你在龙族再不受宠爱,也不必担心受到其他种族的迫害,而我们不同,原本代表他玄豚族来的可不是他朱哀宏。”
其中还有隐情?夏崆自然不解,刃牙继续说到。
“原本代表玄豚族的应该是他的同胞哥哥朱宏,但是再一个月前天狐界,朱峥竟然因为与人口角被白羽鹏族第三少主直接一巴掌拍死了。”
夏崆一愣,脱口而出道。
“妙家不管嘛!为什么不提前隐藏身份?”
牙剑苦笑道。
“怎么管?白羽鹏族给的理由是玄宏先动手的,而且经过调查也确实是玄宏先动手的,不过谁能不知道其中猫腻呢!”
“至于隐藏身份,你可知道这五狐之盟是何种盛世,要不是我修先祖之道在迷雾境独树一帜,想要得到这甲等战奴的身份,最少要击败过万同境高手才有可能。”
“若是在此舞台上展露实力,被哪个上族大能看上收为弟子,不止是自己哪怕我们身后的种族都会受益,怎会隐藏身份,并不是每个种族都于龙族一般,不需攀附。”
果然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了落魄的龙族核心,不过夏崆也不便解释,而擂台上的比斗已经开始。
朱哀宏的对手是蚁族三兄弟中看着最小的一个。
“金角蚁族蚁淘,请赐教。”
“玄豚族朱哀宏,请赐教。 ”
话音刚落,一声金雷之声炸起。
稍一回味竟是剑鸣。
蚁淘拔剑而出,一抹金色雷光炸起,瞬间引起锋锐金气。
此剑细长,剑气锋锐、刚猛,明金之色格外醒目。
“金雷剑法。”台下已有人喊出了剑法之名。
金雷剑法,本质上于夏崆的望月剑法属于同类,但是夏崆剑法与其相必便有些不如,只因蚁淘已将自身道种与剑法融合,一剑挥出万物碎裂。
夏崆嘴角一笑,便也体会到了风疆要自己参加着擂台的原因之一,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同等级高手的战斗何尝不是一种造化。
引剑直刺。
“滋滋滋”
金雷之剑与空气摩擦发出锋锐之声。
朱哀宏双手拍地,形成一面石墙却被瞬间贯穿,炸出巨大烟雾。
“结束了。”
根本来不及反应,蚁淘大喝一声,金雷透过石墙瞬间贯穿朱哀宏。
“不好!”
无人想到第一个感于站在台前,之人如此轻易便被击败。
而蚁淘的笑容刚刚爬上嘴角,一股刺疼后脑的劲风便袭来。
一根七尺钉耙从烟雾中伸出,照着蚁淘后脑便劈下。
细剑回转,抽身格挡。
细剑与钉耙一触,蚁淘的关节便发出咯咯吱吱的脆响。
巨大的力道,直接“摧毁”了细剑,蚁淘借力急忙回退。
手捻剑诀,碎掉的细剑瞬间汇聚,剑气瞬间汇成七只金雀。
“七品术法——金雷之雀。”
雀啼声此起彼伏,如同金雷之声,以不同角度向朱哀宏杀去。
雀啼驱散烟雾,六只被朱哀宏以钉耙格挡,却有一只划向其腹部。
“得手了。”
金雷之力何等锋锐,朱哀宏腹部顿时出现一出巨大撕裂伤口。
“认输吧!没必要拼的灵魂受损失。”
蚁淘召回细剑,出言劝降道,毕竟金雷之力伤害破高,哪怕只是一雀也能重伤同阶。
回应他的还是一副钉耙。
“神木耙法。”
肥硕的朱哀宏身形却极其灵活,一个后滚翻后高高跃起,以钉耙重击大地。
突然了根根巨大藤蔓升起,迅速生长一株二人粗细的灵质古榕在其身后好好耸立。
一木成林,成百上千的榕根向蚁淘袭去,
蚁淘索性一抖细剑化为无数金针,包含金雷剑气,入蜂群般狂飙向榕根。
两者相磨,丝缕相争。
夏崆看的过瘾,这两人说是迷雾境但是谁不是爆发的立锥境的力量。
普通立锥境恐怕过不了二人一。
但让夏崆奇怪的是,此时朱哀宏身上刚刚的伤口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完全消失了。
灵质相撞,交锋之处最为致命,传统选择要不是血拼到底,要不是双方撤手再找,而朱哀宏今天事故给了大家第三种选择。
前进。
“哇哇哇哇。”
“什么情况。”
看台下传来一阵阵惊呼,尤其是妙曼雪一下皱起了眉头,喃喃道。
“真是胡来啊!”
朱哀宏纵身一跃尽然来到剑气与榕根交接之地,以肉身挥动七齿钉耙硬抗金雷剑法,为榕根创造机会。
榕根瞬间贯穿蚁淘身躯,足足三根榕根透体而过贯穿蚁淘。
而朱哀宏似乎更加凄惨,浑身几乎没有一点好肉,原本肥硕的身体被金雷剑气,几乎削掉了大半肥肉。
“你疯了,这样你的伤比我还重的。”
蚁淘想不通为何朱哀宏会这样做,但还是召回了细剑,即使身体被贯穿他也同样并不准备放弃,毕竟对方比自己伤的更重。
“残雷式。”
此乃金雷剑法,同归于尽之招以全身灵质、精神、意志,混为一点,一击之后在无能力反击。
蚁淘要以此招告诉朱哀宏,比狠的话自己也不输任何人。
而迎接蚁淘的却是朱哀宏近乎全胜的反击,七齿钉耙带着古榕之力,瞬间碾压式的摧毁了残雷之力。
巨痛瞬间扩散,蚁淘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巨力撕断,瞬间失去了意识。
“西部战区 妙家朱哀宏胜,妙家积一分。”
不知为何,原本浑身重伤的朱哀宏一转眼仿佛又回到全胜之力,没有任何强势。
整个看台传出巨大的欢呼声,天狐灵界几乎于现世一样,同样的鲜血飞溅,同样的血腥刺激,众人为此“表演”献上了由衷的欢呼。
而欢呼之下,夏崆却发现另外两个金角蚁已经目眦欲裂,满眼通红。
夏崆不解不由出声道。
“又不会影响现世,何止于此?”
这次便轮到牙剑诧异了,说到。
“你还不成在这灵狐上界输过?或者家中长辈没有提醒?”
“确实没有,半月前才刚刚进入。”
对于夏崆没有回答家中长辈的问题,牙剑不爽但是也算理解,毕竟龙族是多么高傲。
“知道为什么战仆也分甲乙丙三种嘛?”
“请牙剑兄赐教。”
其实这时牙剑的语气有点不善了,但是夏崆的语气还颇为恭敬,牙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耐心解释道。
“你我这种甲等战仆,妙家除了我们三个外只有三位了,分别是二位立锥境,一位秘种境,不过自从朱宏之事后,立锥境和秘种境的三位高手也低调了不少。”
“加上妙家故布疑阵,连我也只是有些猜测,并不知是为何人。”
“而为何甲等战仆如此之少,只有一个原因,灵狐上界并不完整,甲等战仆占用的力量颇多。”
“因为甲等战仆如果战死,大概有一成的代价会被现世的本体承担其他由灵狐上界承担,而乙等大概会有三成左右,但丙等几乎会承担七成左右的反噬。”
“也就是说刚刚那种头颅被斩杀的伤害,即使是一成的反噬,现世里也会是重伤,尤其是灵魂之伤,最少会让那蚁淘实力降低二成左右。”
“也就是说除非金角蚁族愿意为他使用一些珍贵无比的宝药或者发生什么奇迹,从此他便几乎无缘再入顶级高手的行列。”
夏崆这便懂了,怪不得之前打斗时,很多对手一旦失败,很多都会突然身形一僵,好像放弃抵抗一般,原来其实那时候他们已经离开灵狐上界了,这样会减少很多反噬之力。
而朱哀宏与蚁淘已经杀红眼了,根本来不及逃离,连家也不会让他逃离,所以反噬之力必然全部承担。
“朱哀宏够了,回来!”
正在夏崆思考之时,妙曼雪突然出声了,言语中竟然有些担心的味道。
“请小姐恕罪,此事不能遵循小姐所命,此事之后任凭小姐处罚。”
朱哀宏直接跪地向妙曼雪行礼,但是却没有听从妙曼雪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