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参观服装厂

听到姚玉玲的声音，老奶奶拄着拐杖嘴里一边嘟嘟囔囔的一边逃跑。那拐杖就像她第三腿一样，配合起来比姚玉玲跑得还快。

“别追了。”陆赫在后面说道。

他刚赶来就发现姚玉玲正在小广场上追个老太太，周围的人看两人的眼神都不对了。接过她手里的大包裹，解释道：“这个老太太就是红阳站的常驻骗子，你就算追上她她也不能还钱的。”

“就没人管管吗？”姚玉玲气愤地说道，她刚才都喊得那么大声了，硬是一个人都没过来。

陆赫摇摇头：“那老太太今年68了，身体硬朗的不行。天天卖惨骗钱，我刚来的是也被骗过。”

“这种骗子那你咋不报警呢？”

“警察说了，她年纪太大，最多口头教育两句。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陆赫一手就把大包给提起来了，胳膊上的肌肉在的确良的衬衫下面若隐若现。

姚玉玲有些羞赫扭过头，撇撇嘴：“行了，就当我做好事了。”

“车上累不累？我给你带了几个包子，咱们现在去厂里。”陆赫把包放在自行车的前面，拍拍后座示意姚玉玲坐上来。

姚玉玲手里捧着包子，坐在后车座上一点点地吃着。陆赫紧抓车把：“走咯。”

陆赫的服装厂很偏僻，几乎在红阳最靠边的地方，骑自行车得登个三十分钟才能到。这还是姚玉玲第一次来厂里，她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大铁门，感叹道：“你这厂子还真不小啊。”

“租的，一年租金一万呢。”陆赫停好自行车，跟门口的大爷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姚玉玲进去了。

陆赫的厂子有六个厂房，其中一个最大的是仓库，剩下三个就是流水线，工人的宿舍和食堂。

陆赫先带着姚玉玲去了仓库，把五十件衣服放回去。

仓库的门打开，里面是摞得整整齐齐的货架。顺着编号陆赫随意找了个货架摞上去，姚玉玲瞪大了双眼：“妈呀，你这的衣服咋这么多？”

“有一部分是没发走的货，还有一部分是底货，留着开店卖的。”陆赫换上一身灰绿色的罩衣，还顺手给姚玉玲了一件，“里面粉尘多，你穿上罩衣，别弄脏了衣服。”

穿上罩衣的陆赫看起来像是落魄的公子哥，配上他这一头顺毛看起来有些可怜。

姚玉玲笑笑接过衣服，两人穿好衣服去了第一个厂房，陆赫解释说那是分批布料的地方，又问起来姚玉玲新设计的衣服。

“在这在这。”姚玉玲从包里拿出来草稿纸，陆赫接过扫了一眼，有些意外：“这种领子我在国外的时候见到过，是水手的军领，你怎么……”

陆赫看她的眼神慎重起来，姚玉玲连忙解释：“我从一本国外插画上看到的，想着好看就改了一下领子，不会追究我版权责任吧？”

“这种国外风格的衣服不知道受不受欢迎，不过应该没人会追究版权。”陆赫仔细端详画纸，“你打算用什么颜色？”

“军绿色吧，领子就用白色就行。”姚玉玲只是微微思索一下，军绿色更能体现劳动人民的形象。

陆赫点点头，带着她来到了二厂的流水线上。二厂的流水线大多都是男人，工作也很简单，就是对着纸片子绞布料，咔哧咔哧的大剪子在空中飞舞着，陆赫捂着口鼻：“这里的工人都必须带着口罩才行，粉尘和布料粉末容易吸进肺里，你捂好鼻子。”

姚玉玲点点头，她四处打量着。每个人手上的纸片子形状不一，布料也不一样。有专门的人把修剪好的布料整理在筐子里搬走，每个人的动作都井然有序。

“目前打板我们还只能用人工操作，所以每天的产量不是很高，所以我冬天才会催着你做夏天的裙子。”

姚玉玲认同地点点头，陆赫拿着画稿来到了一位女工面前：“魏大姐，你帮忙看看着衣服。”

“诶！”叫魏大姐的女工接过画稿，看着纸上的衣服问道：“现在要画出纸板子吗？”

“这是新品，画吧，做出了看看怎么样。”陆赫给姚玉玲介绍，“这是我们厂里的一等技术女工，魏姐，之前在宁甸做裁缝的，只要是一眼就能把衣服拆分开。”

魏大姐瞅了几眼画稿，找出一张宽大的白板就在上面勾勾画画，再用身边的大剪刀咔咔剪下。有时还时不时跟姚玉玲询问衣服的褶皱问题，可姚玉玲哪里懂这些，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怎么了？”陆赫察觉出不对劲，他靠近姚玉玲的耳朵问道。

车间里实在是太吵了，几百个剪刀咔咔乱响，声音就跟十个拖拉机一起启动一样，只有凑在耳边或者扯着嗓子喊才能听见。姚玉玲瑟缩了一下脖子，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大姐太厉害了，说得东西我都没听过。”

“啥，你会画衣服不会做啊？”魏大姐有些惊讶的看了姚玉玲一眼，笑着说道，“我们陆厂长都会做呢，画画是一把好手，衣服做得马马虎虎。”

“魏大姐，你就别笑我了。”可能是怕姚玉玲尴尬，陆赫示意魏大姐自己先看着来，然后把姚玉玲带出了厂房。

到了外面，耳旁边的嗡嗡声终于消失了。姚玉玲心里咯噔一下，能设计衣服的设计师一定是个好裁缝，可她就是个半吊子，现在的设计都是借鉴了前世的样式才画出来，要是陆赫问起来她就只有露馅的份。

“小姚，我看你图画得也不赖，你不会做衣服啊？”

“你知道的，我之前是学播音的，也就自己看过几本杂志，又喜欢打扮，有的时候找裁缝改改衣服。”姚玉玲拼命给自己找补，她有预感陆赫会成为她往上爬的梯子，不能因为这次就失去机会。“我也没碰过缝纫机，也不会缝衣服。不对不对，衣服我会缝，就是只能打个补丁或者缝个扣子。”

“怪不得，去大院找你的时候从来没看到你家有缝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