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坦诚

这一跤摔的三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姚玉玲先打破沉默：“算了，先不学了，回家。”牛大力和陆赫也没说话，只是推着车子默默地跟在后面。

牛大力在后面越想刚才的画面越刺眼，他有些恼怒地用肩膀夯了一下陆赫：“都怪你，小姚都生气了。”

“这咋也能怪我？”陆赫委屈，他明明是好心的。可是看到姚玉玲气鼓鼓地侧脸，陆赫最后还是低头了：“行，我一会去道歉行了吧？”

陆赫保证跟姚玉玲道歉之后牛大力才放过他，不然他可不介意和陆赫也碰一碰。

回到大院之后姚玉玲心不在焉地给牛大力和陆赫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她回家第一件事是坐到床边，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刚才和陆赫脸贴脸的场景，俩人的距离近到都可以看清楚对方脸上的毛孔了。姚玉玲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上面还有温热的触感，和那天晚上陆赫把她护在怀里的感觉一样，一样……让人心动！

姚玉玲猛地站起来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事情。她站起来拉开自己存钱的小抽屉，从里面数出八十块钱，这是一会要给牛大力的。

姚玉玲刚想出门，就在楼道里迎面撞上了陆赫。两人看到对方都有些尴尬，姚玉玲目不斜视想要当作没看见，却不想陆赫叫住了她；“姚玉玲。”

“咋了。”姚玉玲心里一颤，故作镇定地转身看着陆赫。陆赫先不好意思了，他又是挠头又是眼神飘忽，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没生气吧？”

“我生啥气？”姚玉玲看见他这副模样，反倒不紧张了，站在原地想听听他到底能说个啥出来。

“就是刚才，大力说你不高兴了，我就想着来看看你。”陆赫只觉得自己的嘴不是自己的嘴了，什么话都往外蹦，“顺便问问你有没有空，咱俩出去走走去。”

“出去走走，也行！”姚玉玲把钱放到口袋里，等回来的时候再给牛大力。两人出了大院，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在郊区的路上。

春 光无限，地上的小草小花也恢复了活力。两人开始漫无目的地谈天说地，姚玉玲给他指着一旁的风景，耐心解释。陆赫歪着头看着姚玉玲，比起远处的风景，他觉得眼前的人更美。

两人又聊到了红阳，姚玉玲侧头问他：“都春天了，你啥时候开业？你再不给我分红我就饿死了。”姚玉玲这个年过的有些扣扣嗖嗖，那是因为自从陆赫把分红给她之后，她给在老家的姚母寄了一部分回去，车站的工资发下来用于维持日常开销和过年的新衣服，这次又给牛大力拿了八十块钱，她的存款就有些见底了。

陆赫从路边扯下一根草放在嘴里嚼着，含糊地说道：“厂子的事情还没解决，先不开门了。”

“不开门？”就算是姚玉玲在迟钝也猜出来出事了，她正色问道：“陆赫，到底咋回事啊？”

看着陆赫不说话，姚玉玲急了：“小艺的事情不跟我说，现在连厂子的事情也不跟我讲了？”

“不是不跟你讲，是说起来实在是有些麻烦。”陆赫看着姚玉玲焦急的脸庞，吐了一口气，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小艺到来之后，陆父几乎以一种上帝视角迅速掌握了陆赫厂里的信息，并且开始指手画脚，禁止陆赫再生产其他衣服，所有的成品都要从上海运过来，美名其曰是家里帮忙把关，实则是想控制陆赫在北方的企业，好给自己一条多发展的道路。陆赫很快察觉到了陆父的意图，他不愿意把自己的心血交给别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爹也不行，所以在姚玉玲离开之后，他借着开业仪式的事情让柳凤蕊先回去。趁着冬天关厂，顺便把小艺也送了回去，他自己一个人在红阳找老板把厂子卖了，总的来说就是，陆赫要跑路。

“跑路！你厂子说卖就卖了？柳姐知道吗？”姚玉玲叫起来，陆赫把厂子卖了就说明姚玉玲再也不能挣钱了，而且她在厂里还有股份呢！

“柳姐知道，但是她也没办法。”陆赫给了姚玉玲一个安抚的眼神，柳凤蕊现在和前夫和好了，两人正如胶似漆，对厂子的事情她也只是匆匆过问一句，并没有插手。

姚玉玲点点头，张了张嘴问道：“那你是打算回上海吗？”

姚玉玲觉得陆赫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回家，可是只要陆赫回了上海，这辈子两人可能不会见面了。她盯着路边的小花骨朵，心里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咱俩往前面走走，前面的花多。”陆赫看出姚玉玲的不高兴，拉着她往前走去。

前面，两个身影也走在花丛中，两人并肩前行时不时低头私语，看起来就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姚玉玲有眼力劲的拉着陆赫去另一边，但是陆赫却停在原地指着一边的男生：“你看，那个是不是汪新啊？”

“汪新？那旁边的女生是谁？”姚玉玲踮脚看去，女生穿着蓝白色的格子衫，头发乌黑发亮的，这不是马燕吗？

马燕和汪新跑这么远，估计是为了避开马魁。姚玉玲嘿嘿一笑，拉着陆赫，问道：“你觉得马燕和汪新啥时候能在一起啊？”

“这还不算在一起？俩人就差拉小手了。”陆赫在这方面也很八卦，他俩把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丝毫没有察觉天空越来越暗。

轰隆！一声春雷惊到了前面的汪新和马燕，陆赫和姚玉玲这次发觉天上的乌云已经飘过来，豆大的雨点在后面掉下，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哎呀妈呀，要下雨了。”姚玉玲四处张望一下，很快发现了旁边一座废弃的碉堡，她拉着陆赫想要进去躲雨。陆赫把衣服脱下披在两人身上，看着那个碉堡欲言又止。

“咋了，还不进去，一会就成落汤鸡了。”姚玉玲看着陆赫犹豫的脸庞，还以为他嫌弃呢，“都啥时候了，凑活一下吧。”

陆赫抿着嘴，最后还是不情愿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