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环境,幽幽的月色。
丁小可来到露台,也没有多说话,歪着身子靠在王遁一的身上。
人在悲伤的时候,情绪都是很平静的,别人说什么,基本上都会听不进去。
王遁一有没有避开她,也没有安慰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任由丁小可靠着肩膀,陪她一同盯着远处的天空。
“好像……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许久,丁小可昂头看向王遁一,轻声的说了一句。
“还有我。”
王遁一挤出微笑,抬手轻抚她的后脑。
“我以后该怎么办?”
丁小可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等王遁一回话,她又接着说道:“我也想做一个玄修,我也想修炼一些古武,我想云游天下,我想到世界各地去看看,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什么也没有,我遇上了你之后才知道,钱原来可以重到我提不起来。”
“……”
“上次你跟我说,你是我人生中的贵人,我觉得也是,如果没有你,我跟我爷爷在垃圾场那里,一定还会被别人欺负,可我没想到……”
丁小可鼓了鼓嘴,抽泣了一下,把脸埋到王遁一的怀里:“为什么你可以救这么多人,不能救我爷爷?我听他们说过,万桥会的大小姐不光是因为爱你才愿意跟着你,还因为你救了她爸爸。”
“我可以医治救人,但我做不到起死回生,至少现在做不到。”
王遁一沉闷的回应,仿佛有什么东西蒙在了心口,让他有一种无力感。
生老病死,一直都是人类无法阻止的,即便是到了王遁一如今的修为,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沉默中,王遁一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丁小可聊下去,只能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将她哄睡着。
夜色茫茫,万物静谧
聂悠悠轻手轻脚地走到王遁一身旁:“她睡着了吗?”
“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吗?”
“赵家的人突然找了过来,让你过去一趟。”
“什么?”
王遁一闻声一愣,回头看向聂悠悠:“赵家的人打电话过来的,还是他们找过来的?”
“当然是打电话过来的。”
聂悠悠鼓了鼓嘴,偷瞄了一眼熟睡的丁小可,也坐到王遁一的身旁,靠到王遁一的肩膀上:“赵家的人说,现在赵家的人遇上了很多麻烦,让你过去跟他们解释一下,赵蒹葭就在家里等着你。”
王遁一抬手掐诀算了算,满眼疑惑道:“不应该呀,现在天谴还没有落到他们身上才对。”
“你还是多去看看吧,毕竟那是赵家的人,他们到底跟你欠了什么债?”
“赊刀债呗,还能是什么债?”
王遁一抿嘴轻笑,起身朝外走,回头叮嘱道:“你就不用陪我了,我自己去吧,你在家里照顾好小可。”
“一口一个小可,怎么没见你这么叫过我?”
看着王遁一离去的背影,聂悠悠长叹一口气,拉起了丁小可的手,悠然说道:“你可真是好命啊,只跟他见过一次面,就让他念念不忘。”
……
赵家别墅。
王遁一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门外。
咚咚咚。
“啊!”
他刚刚叩响房门,身后便传来一声尖叫。
“鬼呀!”
下一刻,一名保姆惨叫着朝远处跑去。
王遁一一脸疑惑,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提高了嗓音喊道:“赵蒹葭,开门!”
“不要吵。”
门应声打开,赵蒹葭面色阴沉,像是训斥小孩子一样,低声说道:“我是悄悄叫你过来的,我有话要问你!”
“告辞。”
一听这话,王遁一想都没想转头就走。
就看她这个态度就知道,这多半跟还债没什么关系,她不是又会说什么自己从中做了什么幺蛾子。
“你干什么?”
赵蒹葭秀眉微蹙,低声呵斥,可她看王遁一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动作,只能抓住王遁一的手:“你还没听我在说什么,你就要走?”
“不好意思,只谈债约,不谈别的!”
“我就是要跟你谈这些!”
话音落下,王遁一脚下一顿,回头盯着赵蒹葭:“打算还债?”
“不是。”
“告辞。”
赵蒹葭摇头的瞬间,王遁一没有丝毫犹豫,转头就走。
赵蒹葭再次伸手拉住他,柳眉倒竖:“我需要跟你谈相关的事情!你跟我说实话,我一定会履行债约。”
“你问吧。”
“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我爷爷现在遇上了麻烦,连我父亲的修为也停滞了,而且我家族里的所有产业都在各方面遇到了问题!”
“告辞。”
“王遁一!”
眼瞅着王遁一一直要走,赵蒹葭的脾气也上来了,低吼一声:“你到底要怎么样!”
“首先,这一切都不是我 干的,其次,我是来收 债的,不是来找事儿的!你说的这些都怪你们自己,如果不怪你们自己的话,那就只能是天谴已经要开始了,给你们先提个醒而已。”
耳听赵蒹葭生气,王遁一也不惯着,沉声说道:“顺便我再补充一句,债约这方面的事情,一定要所有的人都心诚才可以,像你们家现在这种情况,你一个人过来找我,就算是你从心底里愿意履行约定,也没有任何作用,顶多能保住你一个人,你别忘了,当初赵国侯赊刀的时候,是以你们赵家起的誓言,不是他一个人!”
说完这些,王遁一一脸无语的补充:“赊刀债从来都是如此,我也没跟任何人解释过,你是唯一一个半夜把我叫过来,问我这些的人!就凭你的这个态度……我真服了,我跟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王遁一,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不要一直这样,我也是有脾气的!”
赵蒹葭银牙暗咬,对王遁一的话有些气愤。
“打住,我到现在为止都没发脾气,可是一直看在债约的份上!”
王遁一翻了个白眼,歪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别墅里面,没好气的说道:“算了,反正天谴已经快到了,我懒得跟你说这些话了,走了,没事别再叫我了,以后想好了再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