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生死关头吗?
他尝试盯住这些僵尸,可他的头晕更加严重,严重到他眼中的世界都似在摇摇晃晃,
必须得召唤杨戬了,
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时,林中却传来叮铃铃,叮铃铃的一阵清脆铃声,
一个头戴箬笠,手持金铃的道人自雾里走出,
所有僵尸都自发站做一列,候在道人身旁。
道人走近徐景,往他鼻翼一探,随即诵道,
“无上太乙救苦天尊,雾瘴多毒性,害人于无形,小善人于此僻野行走,必是苦于无路,
贫道还有要事,不便止步,否则定要与你详谈。
此处直行九百步有一村落,可稍作歇息,路上当小心还是。”
嘱咐两句,他便喂了徐景一粒药丸,驱赶僵尸再消散于迷雾之中。
徐景别无选择下将药丸嚼碎,身体的气力竟都逐渐回转,于是迅速朝道人所指方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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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内早是一片的狼藉,人 与兽的骨头铺得满地,而不下数十狼尸的尽头,沙爷弓腰站立,他双手持刀,眼里全是狠厉。
“算盘,别躲了,咱被人算计了,报仇去。”
邻近的一沙坑内,撇嘴光头也就此钻出,他抛开不知哪个死掉的伙计,一双眼眯得成了条缝,
“宝货还在马上,先取货去。”
“不准能一枪二鸟嘞。”
不远处,一具裹着粗棉袄的尸体稍微动弹了下,但立即沙爷和光头就朝他走去。
徐景已经到了道人所说的村庄,这村庄倒是一副祥和宁静的景象,与那一路的诡异古怪是截然不同的,
不过他着实在这条路上连吃了几次亏,现下警惕之心仍不敢放下。
迎面第一个遇到的是个戴着白头巾的粗犷汉子,发现徐景便问道,
“老弟你是从哪里来,干什么的?”
徐景在路上已经想好对策,取出一直带着的锄头就应付答道,
“采山宝的。”
原本汉子对徐景还存有几分疑惑,但一见到这锄头,疑心大消,甚至乎要邀徐景去他家坐坐,
盛情难却下再加上徐景的确需要了解情况,他就此跟着汉子一路走进村里。
路上,汉子就忍不住问道,
“小老弟,现在外面是什么年月啊?”
什么?
徐景当即停下了脚步,内心震撼难言,他当即发问,
“你们不清楚吗?”
汉子还在憨厚笑着,解释道,
“我们这地儿荒僻得狠,所以不知道外面过得怎样,所以每次有人进来都要问上一问。”
徐景眼中的惊骇这才消散,他再度用出天眼通,却得不到结果,也就意味着,他面前的汉子还是人...
原来是误会,这年月一词指得是发展的情形,而不是他一直担忧的时间,他还是对时间太敏感了。
于是他略微照着90年代的形式回答几句,紧接着就问这汉子林子里遇见僵尸的事情,
他们一路走着,也是到了村子中心,只见一间黑瓦白墙,颇具年代感的建筑立在前方,他心知目的地到了。
建筑里坐着几位老人,他们只看了眼徐景手上的锄头就不再有丝毫过问,而院里的一个中年人则引着徐景进了内院,俨然是村子的村长了。
刚坐下,有人倒茶,而村长也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糜道人曾误入过本地,经过一番勘探,做出推论,
说是本村坐落在群山之间,陷在谷底,却压了条隐龙脉,气走凝滞,逐渐聚出死气,吹出雾瘴毒气,飘散林中,于是乎生者易遭祸事,亡者不得安息。”
遂有这僵尸?
徐景诧异,
这番望气说辞太过含糊,他也不是其中门人,听不出大概,只好转而问他解决的办法,
可村长听到此处却是长叹一声,
“为何不解决?又如何能解决?
毒雾终年不散,哪怕有糜道人的解毒丸,这一路上也是危险重重。
何况人难道要学那愚公,把山移开,把地势破掉?人力难以敌天意,生在这里,是我们的命。”
中年人看到徐景脸上的担忧没有再多话,吩咐在村中尽管住下,就也离开了。
等他出了内院,原先的汉子也在等着他,径直问道,
“老弟不如去我家歇脚?”
徐景自从学校离开已有数日,魂兽试炼还仅余二十多天,他还必须去夏川阻止一件事的发生,而对于那件事他并没有多少头绪,
他需要预留出足够的时间。
所以他当即婉拒,并向汉子询问出去的方法,汉子站着思虑一会儿,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告诉了他去寻找糜道人。
“糜道人常年赶尸走阴,住在村东前走五里山头的峭壁上,其间路途凶险……不过,他只晚上在家,白天还是先在村里熟悉一下吧。”
他话说完,一个穿着崭新红棉袄,嘴唇涂红了的娇丽女孩出现在徐景的视野里,
汉子瞅见,就大声呼喊,
“哎呀,闺女,咋这么巧,我今天遇见一个外面来的小老弟,你快过来见一见。”
他又拉住徐景的胳膊,热情道,
“这是俺闺女,你叫她二凤就好,年轻人都互相认识认识。”
徐景还有些发愣,但汉子竟是扯住他,直拉到了二凤面前。
二凤害羞笑着,而汉子交代句,“让二凤带你逛逛。”就走开了。
尽管徐景对这种发展一头雾水,但他没忘记阴阳道上的诡异,于是试探问道,
“二凤,你们这儿没有电线吗?”
村里人见到锄头就不再过问,显然是与沙爷他们有所往来,而他一路走来连电线杆子都没见到,这不由叫他暗生疑心,
如果遇见的沙爷是二三十年前的人物,那和他们有所交流的会是正常人吗?
答案就要揭晓了……
“啊,你说什么?电线是什么样的线啊?”
二凤显然没反应过来。
他继续追问,
“那你见过黑白电视机吗?谁家里买了缝纫机没?
煤油灯,煤油灯有没?”
他问了一连串的东西,可二凤一件也答不上来。
等徐景稍稍停下,他才看到二凤低下了头,紧紧咬着嘴唇,满脸都是苦涩,
“许间哥,俺家是不是太穷了?”
少女的眼眸都似要渗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