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村长提及有关舞女的传说,也亲眼目睹蓉蓉深夜起舞的场景,心中既充满好奇又夹杂着恐惧,不禁怀疑这所谓的舞女是否也像蓉蓉一样,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操控。
舞女的身影逐渐靠近,她来到我悬挂的吊床下方,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下望去,她却突然抬头直视我,我急忙缩回了头。
我终于理解为何恐怖片中的主角总是忍不住要探头查看,这种未知的恐惧感实在令人窒息,我轻手轻脚地再次探头,却发现舞女已不在下面。
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我急忙转身,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
这个姿势颇为怪异,舞女俯视着我,她的双腿分别位于我的腰部两侧,那苍白而修长的美腿格外显眼,我也不知为何,竟忍不住朝她的裙摆下望去。
一条条蠕动的虫子从她的裙底掉落,落在我的身上,恍惚中,我似乎曾见过她,在山洞的地牢里,她赤身裸体,拍打着牢门,嘶声呼救,求我救她。
她突然向我扑来,我惊慌失措地挣扎,却被紧紧按住,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陆铭,冷静下来。”
我急忙睁开眼睛,看到梅芳翎那熟悉的面孔,如释重负。
一阵凉风吹过,我满身汗水的身体感到一阵寒意。
我试着动了动,感觉手臂传来一种异样的疼痛,瞥见手臂上的咬痕,连忙抬起手臂给梅芳翎看。
梅芳翎只是匆匆一瞥,脸色立刻变得严肃。
“喂,还好吗?”下方传来楚瑶的呼喊。
“没事。”我回应道,以免引起大家的恐慌。
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芭蕉树,急忙询问梅芳翎,“我们脱困了?得赶紧报警!”
梅芳翎轻轻摇头,我的希望瞬间破灭,急忙追问:“我们不是已经出来了?”
“芭蕉林只是个小阵。”梅芳翎环顾四周,“但是这片树林是一个大阵。”
“这……套娃?”
我语无伦次,觉得这也太扯了吧?
事已至此,只有一个最好的办法了,我问梅芳翎:“你能对付多少人?”
梅芳翎稍作犹豫,“只同时对付过十几个人。”
“足够了。”我坐起身,紧抓梅芳翎的肩膀,不顾她紧蹙的眉头,目光坚定地对她说:“我记得围山村有特定的村民可以出山,他们肯定知道如何离开这里,如果他们想动手,就靠你了。”
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急忙赶往围山村,刚到村口,我就感到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
一种不安感萦绕心头。
我加快了步伐,发现家家户户的门窗都敞开着,屋内却空无一人。
怎么会没有人呢?
“找找看有没有人!”我急忙招呼大家四处寻找。
我接连查看了几户人家,发现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有些还在烧水,饭菜也是热气腾腾,看起来村民刚离开不久。
我们聚集在一起,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老莫不满地嘟囔:“全村几百口人,走的时候连个动静都没有?”
蓉蓉惊恐地说:“他们……他们难道是故意的?”
我深吸一口气,沉吟道:“理论上来说,他们住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楚瑶疑惑地道:“什么意思?”
我耐心解释:“村民说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可能已经几百年了,但这里的物品都太新了,没有经历多年风霜的痕迹。”
“哦——”
老莫激动地说:“我想起来了,就那个说抽荷花的家伙,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抽荷花就不说了,以他们的财力,怎么可能抽得起荷花?这本身就很奇怪。”
我点头,“正是这个原因让我开始注意,这里缺少了山村应有的朴素感和清贫感。”
楚瑶露出苦笑,“你不会是想说他们是从城市搬进深山老林,建了一个村子吧?”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楚瑶还是难以置信,“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我也不知道。”我揉着剧痛的太阳穴,缓缓说道:“如果这里是一个阵法,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你倒是快说啊!”老莫急切地催促我。
我瞥了老莫一眼,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邪教。”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我匆忙跑进屋里,看到供奉桌上的山神雕像不见了,心中更加确信,什么都没带走,唯独拿走了山神雕像,说明它非常重要。
我走到门口,蹲下来在地上画出了山神雕像的大致轮廓。
画符多了,画点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梅芳翎突然说:“瘦猴邪象?”
我急忙看向梅芳翎,“你认识这个雕像?”
梅芳翎回答:“我在太阳村见过。”
我确实没注意到,这让我感到很惊讶。
梅芳翎说太阳村村口的大榕树下有一个小庙,里面供奉的正是这尊雕像,因为其长相酷似瘦猴,她便称之为瘦猴邪象。
她在太阳村没有找到李守德和李小军的线索,只能将注意力转向奇怪的瘦猴邪象。据太阳村村民说,这尊瘦猴邪象是李守德放置的,要求他们每逢佳节都去供奉,以保太阳村风调雨顺。
我不由得感到震惊,这么说来,李守德与围山村有着密切的联系?
我呼吸变得急促,回想起这一路发生的一切,我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那年的庆功酒上,我已经成为邪教的目标,爷爷给我的香炉可以保护我,但我踢翻香炉后便失去了庇佑。从那时起,我就像被牵着鼻子走,从李光媚失踪开始,我就已经陷入了一个局,而我却不知道这个局的意义何在——我一个无名小卒,真的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一瞬间,我感到头晕目眩,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总觉得天空如同棋盘,似乎要碾压一切。
这是真的?或是假的?
我是在做梦吗?
梅芳翎轻声呼唤:“陆铭。”
刹那间,我涣散的意识瞬间集中,踉跄了几步,被楚瑶扶住。
我拍拍楚瑶的手臂示意不用扶,转身跑进屋里,拿出五炷香又跑出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点燃五炷香,随后跪在地上。
老莫急忙问:“老陆,你在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高举五炷香对天,高声呼喊:“陆铭无知,冒犯大仙,如今深陷险境,恳请大仙慈悲为怀,指引出路。”
我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不能再陷入这个局——我不要成为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真正的破局,也许并非揭开真相,而是脱离棋盘。
狂风骤起,树叶和沙尘迷住了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当我勉强睁开眼睛时,看到五炷香并没有三长两短,而是四根折断,仅剩一根。
这是……一帆风顺的意思?
我朝狂风肆虐的方向望去,招呼大家跟上。
如果我猜得没错,风所指引的方向就是所谓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