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知道棺材里栩栩如生的女尸是什么人,反倒是陆鸿双目失神,喃喃自语:“不可能……是不是我认错了?”
“你认识?”我推了推惊魂未定的陆鸿。
陆鸿吞了一口唾液,“你记得大姐夫吗?”
“这跟大姐夫有什么关系?”我甚是困惑。
大姐夫不是陆家村人,听说有一天,他陪着大姐回来探亲,然后大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就一直找,后来就疯了,每天在村里晃悠,嘴里喊着老婆,因为是个痴情郎,村里人也没赶走,反而提供吃住,任他胡闹。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震,瞪着棺材里的女人不确定地道:“你该不会想说她是大姐吧?”
陆鸿哽咽道:“我见过她的照片,你也见过,就在大爷家里的墙上。”
我印象不是很深,可陆鸿如此坚信,那这个女人或许真的就是大姐。
明明是来找五姐的,甚至都没有确定五姐在不在,结果找到了大姐,而且大姐肉身还没有腐 败,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我紧紧盯着大姐,鬼使神差的伸出颤抖的手,捏住她的脸,从她张开的嘴巴里看到一枚玉琀。
古代死人含在嘴里的玉叫做“玉琀”或“含玉”,也称为“饭含”。这种习俗源远流长,早在石器时代就已经出现,人们会在死者口中放置石块、贝壳等物品,后来逐渐演变为使用玉器。
理论上来说,玉石并不能保证尸体不腐,可是有些墓里的尸体口中玉琀非同寻常,能保证肉身不腐,在拿出来以后,肉身就会腐烂。
当然,我只是听说,没有切实论证的依据,也许大姐还有其它方式保证了肉身不腐。
我脑子又开始乱了,这一切越是深入越是诡异。
经过讨论,我们并没有办法将大姐和五姐联系到一起,只能暂时离开井底。
夜深人静,我辗转反侧,试图把这一切联系到一起。
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尼采的著作《善恶的彼岸》里有这么一句话被广泛用于影视文学作品中:“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如果我是李守德,我会怎么做?
我来到陆家村,跟鼎鼎有名的道公陆大中学习阴阳风水。我发现陆大中家隔壁的一个女孩非常的美,我一见钟情,也许是见色起意,唯一能确定的是,我想把她占为己有。
往后的日子里,我一边研习阴阳风水,一边偷偷的观察她。
我无意中发现了一种法术,也许是“迷魂术”,可以让我轻而易举的拥有她。
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我决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对她使用迷魂术。
她变得听话,对我言听计从,我初尝禁 果,难以自拔。
那一夜,代表纯洁的鲜红染指了床单,我和她大汗淋漓。即便结束了,我还是与她相拥着,闻着她身上带着些许汗味的迷人芳香,抚 摸着她身上的每一寸滑 腻的肌肤。
第二天,我见到床单晒在了门口,我忍不住满足的笑了,而她就坐着钢筋水泥的楼梯上,撑着头一脸迷茫,像是一朵刚经历过初春的花儿。
也许她是觉得自己来了月事吧?迷茫是对的,毕竟她才十四岁。
我向她走去,她跟我打招呼,“李大哥,上午好。”
我微笑着跟她点头,决定往后的日子里继续与她缠 绵作乐。
不对,那我为什么要杀害她呢?我明明喜欢她,没理由去伤害她。
难道是陆大中发现我使用了迷魂术,致使我遭人唾骂,差点被群殴至死,幸好陆大中口中的“白眼狼”救了我。
我死里逃生,可是我怀恨在心,于是乎杀害了我心爱的女人?
我为什么要杀害她?明明陆大中才是最该死的人。
是啊,李守德没有理由杀害五姐,也达不到泄愤的目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朝窗外看去,看着那片竹林,回想着被人勒住脖子拼命挣扎的晚上。
爷爷既然知道李守德逃之夭夭,肯定也想到了李守德可能会卷土重来,肯定会有所防范。
我相信我爷爷不会让李守德轻而易举的得逞。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李守德杀害的五姐,又会是谁杀害了五姐呢?
就在我苦思冥想之时,陆鸿出现在窗外。
我没有多想,直接翻窗出去,就是这一翻,让我一下子想通了。
凶手是从房间门口进来的,可是窗口才是最佳的路线,我怀疑凶手早已潜行在五姐家里蓄势待发。
难道是熟人作案?
这个推测令我心头一颤,没敢继续往下想。
陆鸿拍拍我肩膀,“我一个人守灵有些害怕,你陪陪我咯。”
我点点头,跟着陆鸿到他家的大厅,五奶奶的棺材就放置在这。
陆鸿看着棺材悲愤地道:“这一切都是拜李守德那禽 兽所赐,要是他没死,我也要弄死他!”
我附和道:“我爷爷失踪跟他也有关系,我们一起找。”
“特么的,小兔崽子,谁让你带他来的?”五叔暴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与陆鸿同时回头,陆鸿忙道:“爸,铭是我六弟,也是你侄子,他有什么不能来的?”
“你个白眼狼!”五叔一巴掌扇在陆鸿脸上,怒气冲冲地道:“他们一家子丧门星,要不是他们家那白眼狼,就不会有今天这事。”
我敏锐捕抓到“白眼狼”三个字,忙不迭地问道:“五叔,谁是白眼狼?”
“你不就是?”五叔脸红脖子粗,根本没有好好回答我的话。
“这个事对我很重要,五叔,求你告诉我。”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五叔提起我衣领就往外面甩,我摔倒在地,回头就见五叔按着陆鸿的头跪在棺材面前,狠狠地砸在地上,嘴上还不忘骂骂咧咧的,“吃里扒外,还不给你奶奶赎罪!”
不是我窝囊,而是我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插手他们的家事。
看着五叔不断抬起陆鸿的头往地上砸,我连忙跑进房间,想找五婶出来解围,却无意间闯进了一个没有人住的房间。
这个房间我记得,就是我被勒脖子的房间。
我急忙跑到床上推开窗,看着外面的竹林,心脏猛地一缩——对上了,都对上了!
“你还不快滚!”五叔的怒喝突然传来,我刚想回头,已经被拉住后领拖走。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几乎跟我做的“梦”大差不差,唯一不同的是勒脖子变成了拖拽。
真相往往最伤人,我绝对无法认同自己现在的推测——一个父亲勒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为什么?
当然,这也许只是我的推测,并不能作为实质证据。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可是五叔已经把我抬了起来,扔出门口,我的头撞在一块石板上,头晕目眩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铭,你是铭?”
恍惚间,我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喊我,声音很温柔,如沐春风,却带着不宜觉察的悲伤。
“谁,你是谁?”